外婆的遗愿散文

时间:2022-08-23 13:09:18 散文 我要投稿

外婆的遗愿散文(精选14篇)

  在生活、工作和学习中,大家都写过散文吗?散文是一种抒发作者真情实感、写作方式灵活的记叙类文学体裁。那么你真的知道要怎么写散文吗?下面是小编精心整理的外婆的遗愿散文,欢迎大家分享。

外婆的遗愿散文(精选14篇)

  外婆的遗愿散文 篇1

  外婆这次是熬不过去了,哮喘、肺心病严重发作,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躺在医院重症监护室的病床上,她全身都被氧气罩,血压检测仪等急救设备捆住。一看到有家人来看她,浑浊的泪水就滚滚而出。已八十四高龄的外婆,六十岁以来就疾病缠身,但她硬是支撑着,活了二十多年。小舅上个月检查出肝癌晚期,一个月零六天后年仅四十七岁的他就撒手人寰。外公外婆在八十四高龄突然承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本已衰弱的身心再也支撑不起来。这不,离小舅病逝才十五天,外婆病倒了。

  外婆艰难的示意我把她的氧气罩拿开,拿开后她喘着粗气焦急地说:“让你外公来,我不放心他,他对我好。让你外公来,让刘萍来。”刘萍是小表弟刚娶的媳妇,一个手脚勤快,心地善良的女人。我们赶紧打电话给小表弟,让他赶紧带外公他们到医院来。

  外公对外婆的好,几十年来,我们是亲眼目睹的。二十年前,外婆就病了。那时候,身体硬朗的外公还登三轮车到离家一公里外的县城里卖菜,每天天蒙蒙亮外公就从家里出发,那时的外婆还在睡觉。外公把菜兑给菜贩子零卖后,买上外婆喜欢吃的稀饭就回家。外公回到家,外婆刚好起床。买了多次后,根据外婆的口味,外公定点在了车站边的小吃店。为了避免稀饭带回家的时候冷了,外公还带了个罐头瓶。卖稀饭的老板,便记得了这个经常到他的店来,买了稀饭装在瓶里带回家的老人。

  小舅病逝了,年迈的外婆坐在棺材前哭述。外公阻止我们拉外婆起来,他说:“让她哭哭吧,不让她哭她心里难受。”他自己站在外婆旁边,伸出手,紧紧揪住外婆后背的衣服,在外婆的哭声里,不停地抹眼泪。

  遵照农村的风俗,也为了驱散点家里悲哀凄惨的气氛。小舅的丧事上,家里请了花灯队来表演。生性喜欢热闹的外婆挤到人群里看表演去了。外公佝偻着身子,在黑暗里一遍又一遍地摸索着找外婆。我们让他别找了,他说:“不行的,她老了没力气,跌在哪里爬不起来。”

  外婆身体不好,晚上经常要倒水给她喝,母亲偶尔回娘家一次,给外婆倒水,她不喝,因为母亲调的水温不对,而外公调的水温才适合。记得有一次,我们去看外婆。那一天,天气晴朗。外婆坐在门墩上,靠着门框。看着外公把她的衣服、被褥抱出来,放在阳光下晾晒。我们说:“婆,我公对你好嘛!”阳光下的外婆慈祥地笑着,满脸的皱纹里却露出红晕。

  外公和外婆没读过书,没看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不离不弃,也不懂得“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之中的生死相随,但他们在生活的磨难里,相互支撑着走了一程又一程,演绎着平凡人相濡以沫的爱情。

  罩上氧气罩的外婆,含糊不清的催促我们让外公早点来。我们不停地回答:“来了,来了。”外婆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窗外,躺在医院二楼病床上的她,就是外公来了,她也是看不见的。透过玻璃,看见小表弟夫妻俩扶着外公下了车,外公佝偻着腰,上楼来了。外公步履蹒跚却急急地上楼来,嘴里念叨着:“要见她一面,要见她一面。”外婆得知外公来了,硬是要拿开氧气罩,让我们扶她坐起来,人也好像一下子精神起来。看到外公坐到病床前,外婆说:“我要走了,你再活几年,小儿子走了,还有大儿子在。”外公拉着外婆的手,焦急地说:“你再撑一下嘛,小儿子走时客人吃饭的洗碗水都还没干,剩菜剩饭喂猪都没喂完啊!”外婆断断续续,却又一遍一遍地说:“小儿子没伴,他在喊我呢!我告诉你,你要记得。房间里靠墙边的抽屉里,有把小钥匙,你用它打开衣柜上的小门,里面有1万多块钱的存折,你把这些钱取出来,不要舍不得花,病了你就去看,想吃什么就去买,这点钱够你用到死了。”外公外婆早就丧失了劳动力,虽说生活上由小舅供养,可他们的零用钱不过是儿女和孙子孙女偶尔给点而已,他们却舍不得用,一点点积攒下来,就是在自己没办法先走的时候,让对方有活下去的保障啊。外婆转过头来,对小表弟媳妇说:“刘萍,我医不好了。我走后,你要对你爷好。他腰不好,你要给他洗衣服。天气冷的时候你要记得给他加衣服……。”小表弟媳妇赶紧说:“奶奶,你放心。我会给爷爷洗衣服,会对他好的。”我们早已泣不成声,看着这世间最无奈凄凉也最幸福的夫妻生死离别。

  外婆对外公说:“不要让我死在外面,赶紧拉我回家。”外公说:“会好的,再输点液就好了。”外婆一下子急得老泪纵横的,外公赶紧说:“好吧,好吧,我们回家。”本来坚持让外婆住在医院输液,万不得已才回家的大舅,只好赶紧让医院准备了救护车,准备好氧气,护送外婆回家。

  回到家,可能是外婆心落了,精神状态梢好了些。看到大表弟,外婆急忙大声说:“老大,你爷耳朵背了,听不清楚了,你跟他说话要耐心点,不要吼他。”外公贴近外婆旁边,高兴地说:“她还没走,还在说话。”外婆让母亲把她挂在房间里梁上的装殓衣服拿出来。模糊不清却又翻来覆去地对母亲说:“十多年前就买好了,你看看生虫没有。一袋是你爹的,一袋是我的。我的那袋里有两双鞋子,你爹的有一双鞋子。纱帕长一点的是我的,短一点的是你爹的,你要记得。”外公在一旁说:“我不要纱帕,罗嗦不方便。”听了这话,外婆挣扎着伸出脚来,想蹬外公却没力气蹬到,她生气地骂:“怎么可以不要呢。不要纱帕,风吹了头你会感冒头疼!”大舅略带希望地说:“看来你婆暂时不会走的,你看她挂着你公呢!如果能熬过今晚十二点,她就暂时没事了。”

  其实,对重病缠身的外婆来说,走了比活着更受罪。可是在儿女都成家立业,子孙满堂又承受着老年丧子巨痛的外婆,硬是支撑着想让自己活下去,因为在这世上她有牵挂。牵挂着同样八十四高龄的外公,怕他生病,怕他受气。已到耄耋之年,外公外婆昔日的容颜早已被密密层层的皱纹遮掩,满头的青丝已变白发,外公年轻时高大健壮的身躯已佝偻弯曲。可是对他们来说,不管对方的容貌是丑陋还是漂亮,性格是好还是坏,地位是高贵还是卑贱,都已不重要,只要活着,能相互照应,相互扶持,就是他们挣扎着活下去的动力。这,能称之外爱情吗?

  外婆的遗愿散文 篇2

  外婆今年96岁了,远在古城西安,许久没见了…

  梦乡里,思念的云,朵朵漂浮,变幻萦绕,醒时泪雨纷飞,打湿久远的想念。心中的依恋堆积如絮,乱了思绪,痛了心扉,似蒲公英的花蕾漫舞着牵挂和流长的记忆。尽管心如明镜,知道我无论在哪里,外婆的心始终伴我左右,从未离开过。

  望漫天柳絮飞舞,心绪里想念的精灵在这萌芽起伏的季节里雀跃飞迸。

  想念时,我就化身外婆庭院中的那颗大榕树。

  抖落着纷纷扬扬的粉色绒花,轻轻柔柔的落在芳香的大地上,让挥洒的想念,落在外婆辛劳的背影上,跳跃欢笑,带给外婆心中的抚慰。阳光从榕树的枝叶中缓缓落下,闪着灿烂,让金色的光晕映在外婆坐在树下摇椅上缝补衣裳的笑容中,身边的小凳子上,有个乖巧的小女孩,托着腮帮子,天真的凝视着,稚嫩的小手不时地抚摸着外婆脸上的皱纹,那里藏着温馨和女孩的幸福。那是外婆身边童年的我。

  想念时,我就会化作外婆家小油灯里的灯花。

  跳跃着、闪烁着、舞动着我遥远的寄托。我会把浓浓的相思点亮,抚慰着外婆的艰辛,用那轻柔的光芒,延绵着和外婆相依为命的甜蜜。灯花跳动着生命的撼动,铭记着外婆在灯下交给我的道理。记得我将要离开外婆和妈妈随军生活的那个晚上,外婆点着油灯,叮咛最多的就是做人一定要善良、独立、自信、有真本事,记牢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处事之道。从此,我依此做人,依照行事,心底踏实,生活实在,受益匪浅!每逢佳节,我就会对着灯花许下我的祝福,乞求保佑上苍保佑外婆健康长寿。

  想念时,我就变成外婆手中的那把蒲扇。

  轻抚着思念的摇篮,挥舞着星星的光灿,滑落着我欣慰的泪珠,轻摇劳顿,赶走劳疾,沉落宁静,洗涮走外婆心中的所有心酸。她总是把家操持的其乐融融,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从不抱怨。无论是精心照顾瘫痪了20余年的外公,还是百般呵护子女、外孙们,她的付出都是如此的自然和愉悦,一辈子的平平淡淡,却让我感觉她是无可比拟的伟大,传承给我的是享用不尽的财富。我只想摇动着亲情和思念,给外婆注入心底的温暖和欣慰。

  想念时,我只想做能给予外婆支撑的拐杖。

  用我还算坚实的肩膀,扛起外婆生活中的坚强,用我成长起来的腰杆,支撑外婆头顶上的一片天,湛蓝的,和煦的、阳光的、清澈的,抵挡所有的风雨寒冷。记得,外婆89岁那年,不小心摔了一跤,腿骨骨折了,手术后,医生说如此状况,恐怕难以再行走了。偶尔一天,表弟凌晨三点看见外婆正扶着床框做恢复锻炼,持续坚持多日,竟然可以拄着拐杖走路了!时隔数年,外婆那坚持的身影时常在我的眼前浮现,当我遇到难处时总会告诫自己要坚强、要坚持。

  想念时,我就是外婆心中的那股清泉。

  我要用外婆为我灌溉起来的心泉,给外婆酿出一杯醉心的美酒,滋养着外婆心中的快乐,蕴育着外婆心里的无限希望,甜了心房,畅了笑颜。外婆就是我的骄傲和支柱。又一个新年的到来,泉水汨汨,流不尽我的想念,流不尽对外婆的敬爱、流不尽外婆带给我的财富和寄托,

  凝视光阴,回忆往事,品味想念,沉淀的甜蜜让我倍加享受亲情,和外婆短短的生活时光让我这一生都富有和快乐,由衷的幸福着。

  感受生活,满足于他人的关怀,体恤着家人的冷暖,享用着爱人关怀,真的感觉我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外婆的遗愿散文 篇3

  一直处于那种没有记忆状态,所有的人和事都好像忘了,也不认识了,当我再次去看望她的时候,她依然处于这种状态。她礼貌性的问好,让坐,语速很慢,很诚恳,我带了些礼物过去,她看了有些无所适从,手不知该怎么放,嘴巴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她说她这个没用的人不应该一直让我们分心劳神,浪费钱财。我知道她一定是忘了我是谁了,果然,我说:外婆,你知道我是谁?她微张着的嘴,没说出一个字,眼睛一直盯着我的脸,只是摇了摇头。

  我喊了声:“外婆”。她脸上瞬间有了笑容,像是喃喃自语:“这丫头傻人有傻福呀,打小时候外婆就喜欢,她妈当年还……”舅说:“你瞎说什么呢,这就是丫丫。”

  “丫丫,丫丫”。她眼里满是慈祥像是在回味亦或是回想,“她又兴奋的讲着丫丫的故事,“当年她妈还说不要她,是我看这丫头就不错……”

  “您知道我是谁?您认识吗?”您又轻轻的摇了摇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的脸,一会又掉过去了,好像是失望。

  我牵着那双干楛的手,告诉她,我就是丫丫,她一脸欣喜,又盯着我的脸好一会。“你不是丫丫,我不认识了,我不认识你,丫丫这孩子这么高,脸像桃子颜色,短头发,她妈妈从不让她扎辫子,也只有我才会帮边梳两辫子,那时她就要快乐好几天。这傻丫头我就说她有福气……”她说着还用手比划着,脸上的表情一会是高兴,一会又是失望。

  “外婆,我牵您出去走走”。她听了像是很开心,又很快摇了摇头:“我不去,哪也不去,上次就是因为出去,没注意绊了个跟头,差点丢了命。我不是怕死,我是怕我死不了,如果瘫床上那又要麻烦他们,我这一把年纪的,不能再作贱他们。”

  “眼睛不行了,这脑子也不行了,上次上厕所在厕所里睡了一觉,醒来还以为在床上,把他们好找。”

  “梨树今年开了这么多花,丫丫回来有梨吃了,丫丫最喜欢吃梨,不吃饱不放。嘿嘿,你说这丫丫,那肚子吃那么多梨也没事,这丫丫……”她就这样自言自语,一会点头一会摇头,她不停的念叨着丫丫,却不认识眼前的丫丫。

  她病了,她瘦的只剩一点点,眼睛也不睁,话也不说,偶尔有人来过,她说“我这把年纪,还作贱你们,哎……我不要住医院,你们把我送家去。”

  她不要人照顾,除了和她一起的舅,她总说:人老了,不能讨人嫌。

  她奇迹般的好转了,连医生都不能理解,她说:“死不了,就要活过来,不能麻烦人”。

  她说:“还可以等到重孙子,等到丫丫结婚,等到你们一家家好过点,再走。只是我这眼睛越来越不好了,脑子也不行。你看外面这梨树上多少花呀,到时间你也来吃梨噢。”

  外婆的遗愿散文 篇4

  外婆家的虎皮西瓜(瓜皮给太阳晒出了黑斑的西瓜)是用小麦换来的。

  卖瓜人把西瓜拉进村子,叫卖声便改成:“换西瓜喽!换西瓜……”

  外公去世后舅舅们就不再让外婆种地了,每月给她送去上好的面粉。可是外婆整个麦天还是很忙,忙着拾麦穗。拾来的麦子外婆就用来换西瓜。

  外婆家住的“四合头”窑院,我们现在叫地坑院,两颗高大的树木遮下不少阴凉。夏天,外面骄阳似火,窑洞里却很凉爽,窑门一关,便是两重天,一院的炎热都被拒之门外了。

  我和外婆躺在床上,手里摇着大蒲扇,随意的讲一些村里的人和事,厚重的窑门不仅关闭了炎热,还有热闹的蝉鸣。窑洞里只有我和外婆不紧不慢摇扇子的声音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声。说累了,我们就迷迷糊糊的睡去。醒来通常会觉得热,我起来,用凉水洗一把脸,外婆从床底下拉出一只西瓜,虎皮的或是长歪了嘴的——在乡下人那里,西瓜是被用来解渴的,长相并不重要。我们吃西瓜,有时瓜不甜,带了酸头的,或是还没完全熟透我们却都吃了。

  吃完西瓜,拉开窑门,看看外面下了火似得太阳,我们关了窑门,继续到床上躺着,摇扇、唠嗑、迷迷糊糊睡去,然后醒来再切西瓜,依旧是虎了皮或者歪了嘴的。

  我常常惊叹外婆的'床底下是个无底洞,怎么可以有那么多的西瓜。母亲说,外婆勤快,一个麦天下来要拾几百斤的麦子,她换的西瓜长相不好,便宜一些,当然就有吃不完的西瓜。

  天气闷热,心绪烦躁,便格外的想念外婆,想念在窑洞里吃虎皮西瓜的那份安静与恬淡,那些或酸或甜的西瓜竟随着岁月的流逝愈发地有了甘甜的滋味。

  外婆的遗愿散文 篇5

  清明时节,天气渐渐转暖,估摸着该给女儿换季了,想着有一件新织的毛衣还没穿,也不知搁在哪里了,就翻箱倒柜地搜寻了一番,终于还是找到了。橘红色的毛线,柔柔的,小小的花骨朵儿缀满前胸后背,女儿眼里满是欢喜,一把抢过去就套在了身上给我看,我觉得大小肥瘦正合适,也打算让她第二天去幼儿园时穿上臭美臭美,谁知仔细一瞧却发现上面没有订扣子。“哎呀,这可怎么办?要是换一件女儿肯定要闹情绪了。”想到这里,我安排好女儿,飞快地跑到楼下,乘着夜色去给女儿的新毛衣买扣子,没想到转了几家商店,都没有卖的,甚至有家店主还将我当成了文盲——“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扣子卖?”为了女儿第二天一早能穿上心爱的毛衣,我甚至来不及生气!

  终于在一家老人开的小店找到了,我匆匆付完钱拿了扣子赶回房间,拿出针线,想在睡前给订好,谁知订了四颗扣子,花了大约半个小时不说,扣起来还歪歪扭扭的,一点也不平整。“算了,拆掉重新订吧。”我毫不气馁,一个个地拆,又一个个地缝,眼看就剩下最后一个了,女儿却不乐意了,“妈妈,我要睡觉,我要睡觉……”我瞅了一眼时间,呀,快零点了!或许是心急,或许是女儿的干扰,那针竟不小心刺破了手指,我只好先放下手中的活,想把女儿哄睡着了再做,女儿终于睡熟了,我走到窗前轻轻地拉上窗帘,将遥远的星空和皎洁的月光隔在了窗外。

  明亮如昼的灯光下,看着女儿圆嘟嘟的脸蛋,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我再次拿起手中的针线,耳边却莫名地传来了外婆的声音:“狗娃,技不压身啊,等以后有了孩子就知道了。”难道是刚才窗前朝向浩瀚星空的一次回望,使外婆有所感知穿越了时空?还是清明时节追忆亲人的思绪悄悄飘进了终日喧嚣的心田?

  扣子总算是订好了,对外婆的追忆却绵延不断。关了灯,躺在床上,眼前尽是外婆的身影。还记得那一年,我上寄宿制初中,周末回到家中,因为父母忙于农活,古稀之年的外婆忙出忙进,又是抱柴,又是挖菜,又是擀面,又是洗衣,又是喂猪……看着她迈着“三寸金莲”跑来跑去,姐姐和我有些不忍心,“婆,我们帮你吧!”“快走,快走,快去读书识字去,我能行!”外婆每次听说我们要帮她干活时,总是带着严厉的口气,把我们哄走。在她的眼里,孩子们读书认字才是正事,其他就有点不务正业了。等星期天下午快回学校了,外婆总会乘着父母不在的间隙,偷偷在我手里塞些她积攒的零钱,一角的、五角的、一块的——全都是皱皱巴巴,沾满汗渍和泥土的,同时不忘嘱咐一声:“拿着买饭,买书,可别乱花呀!”

  那时的我,嘴上什么也不说,我知道这钱来之不易,这里面包含着外婆的一片期待,只在心里盘算着将来怎么报答外婆。苦读十九载,终于研究生毕业,参加工作拿工资了,想起该是报答外婆的时候,她却已经枯瘦如柴、神志不清了,我站在她的面前,她却叫着舅舅或姨妈的名字——这样的日子没维持多久,她就离开我们,一个人孤独地走了。在她的葬礼上,表弟代表我们孙辈致了答谢词,他的一句“狗娃,回来了!……”惹得我泪如雨下,因为,因为这是外婆对我们孙辈的唯一称呼。可是,如今,斯人已去,还有谁会唤我一声“狗娃”呢?

  夜已深,人已散,风已起,窗外的世界正趋于平静,而我的思绪却在暗夜中纷飞,我亲爱的外婆,你在另一个世界,可曾安好?

  外婆的遗愿散文 篇6

  人人都说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可我却想说秋天是思念的季节,想念年迈的外婆。

  我想念她的稀疏短发,想念她的健朗身姿,想念她的柔情似水,想念她的呵护有加,想念她的万般牵挂。

  从记忆起是外婆对我疼爱有加,小时侯有什么做错了总会告诉外婆,外婆总会帮我给母亲解释,很感激外婆,因为外婆虽是很不刻意的疼惜但我觉得我很幸福。每次去舅舅家吃饭时外婆总会把我喊在她的身边,等我到了她才会和舅舅们一起吃饭,我的饭完了是她会叫我再吃点怕我没吃饱,饭桌上又是她频频的给我夹菜,我就像一个开心的小孩,乐不思蜀,但当我现在回想,那是自己不懂事,应该给外婆夹菜才对。呵呵,童年我是在外婆的溺宠下长大的。

  到了懵懂少年,又是自己好强的个性总惹母亲生气,自己不懂事还觉得委屈,可外婆总会劝了母亲,再哄我开心,每当此时我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扑到外婆的怀里呵呵,少年我是在外婆的怜惜中长大的。

  到了青年我参加工作了,在端午节居然意外的收到了外婆送给我的衣服,在我们那里只有小孩外婆才会送衣服,可我都那么大了还能收到外婆的衣服,我感动了。当我穿着衣服上班时同事们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都说我有一个爱我疼我的外婆,那刻我很幸福。记得自己失恋了心里很苦很苦,又是外婆搂着我说:没事,缘分不能强求,你能找到最好的。虽是淡淡的几个字让我顿悟,让我撕碎的心渐渐的平和。当我结婚时外婆给我了最美的祝福,当我生小孩时又是外婆在产房外为我祷告,为我祈福,当我从手术房清醒时第一眼看到的又是慈蔼的外婆,她拉着我的手深情的问:还好吗?此时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疼痛,放声的对着外婆哭了看着外婆流着泪的眼睛,我告诉自己不疼,要坚强。春节和父母为了琐事争吵,又是外婆在一旁开导我,让我原本冷冷的心瞬间释然。

  我一天天懂事了,可外婆却一天天老了,看到他渐渐老去的慈容我很内疚。以前我总问外婆你对我这样好我将来怎么报答你呢?外婆总是开玩笑的说等我老了没人管了,你管我。

  我一直在等着,可当我现在回家要陪她的时候她又告诉我她很好,让我照顾好我自己就可以了,外婆呀外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博爱,这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怀。舅舅舅妈对外婆很好,舅舅们都很孝敬,舅妈们很宽容,在此我衷心的感谢他们。

  梦里不知多少次和外婆谈笑风生,醒来后却只是梦。每次电话打通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久久不忍放下电话,每次听到外婆开心的笑声我觉得我很幸福,但若听到外婆不开心或咳嗽我都会辗转难眠,恨无双飞翅,马上就看到可亲的外婆。

  在这多情的秋天,我想念我的外婆,遥祝她老人家健康长寿,开心快乐每一天托秋风带去我的问候,流水稍去我的想念。

  外婆的遗愿散文 篇7

  外婆的生命中遇到过两个男人,所以我也就有了两个外公。我的第一个外公是一名煤矿工人,亡命于一场矿难;我的第二个外公以宰杀为生,是个屠夫。我的这两个外公因为在我出生之前就去世了,所以我也未曾见过,他们甚至连张照片都不曾留在世间。

  春节的时候,去给舅舅表哥们拜年,外婆的那几间老屋是必经之地,院门的铁锁已锈迹斑斑,看样子好久都没有打开过。

  从外边看,外婆家用猪毛当麻刀泥的外墙,它历经岁月的风吹雨打,依旧是那么坚固如初,似乎岁月的风没有消减它的高度,尘埃也没有模糊它的容颜,它依旧静默在初春那冷清的阳光里。于近处抚摸着它,惟有默默地凭吊罢了,凭吊那些久违的快乐,那些流逝的青葱岁月,和那个湮没在滚滚红尘中的时代。

  于我生命的字典里,翻找着关于外婆的含义,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这么多年,回味住外婆家那些清贫而又富足的时光。

  那个时候最高兴的事情莫过于小住外婆家了,因为晚上可以和表哥表妹们凑在一起打扑克。我们玩的这种扑克牌的游戏规则很简单,单儿管单儿,对儿管对儿,三张为炸,四张为轰,大一点的牌管小一点的牌,谁先把摸到手里的牌争先恐后地出完,谁就赢了。

  煤油灯下,外婆不看我们打牌,她独自在灯下缝补衣服。都说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我的母亲是个笨女人,不会女红,一生不曾缝补衣物和做鞋,只知道牛马般地在田地里劳作。因此在那个年代,我们的棉衣棉裤几乎都是外婆一针一线缝制的,穿在身上我能感觉到在那简陋的光阴里外婆给我缝制的细碎的温暖。

  后来,我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观,离开了那片土地,去了遥远的县城,可我很多的记忆都像是我童年的玩具一样丢失在岁月的拐角了,唯独关于外婆的记忆依旧清晰。

  外婆的一双眼睛不花,却未能用目光丈量出红尘之路还有多长,还要走多久?

  外婆去世的时候,在她随身的包袱里,我们发现有一张宣纸,上面记录着某年某月某日谁谁割肉几斤,欠了多少钱!那是外公卖肉时人家欠下的账,据说外婆也曾去要过,但是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有结清账。

  当外婆的灵床前面纸灰满头飞的时候,我才真真切切意识到她走了,丧失亲人的疼痛从膝盖一直传递到心脏,我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有泪水在流。

  外婆像是一粒种子一样,已经被亲人们种到家乡那片唤做西塘的土地上了,那粒种子被我们的泪水浸泡,如果也能生根发芽话,枝枝蔓蔓里都结着我的疼痛。

  外婆那一双裹足的小脚一辈子也没能走出家乡那片土地,自始至终在土坷垃里翻种着自己的生活。

  远方那片黄土之下掩埋的是外婆的灵魂,黄土之上依旧是蓬勃的野草和庄稼。忧伤中醒来,眺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小麦和野草,在那绿绿的麦苗之间,在那土坷垃堆的积雪之上,在那风中摇曳的荒草里,都难以与我童年时对外婆的残存记忆对接。想到这里,我低下头,泪水滚落在脚下飞扬的尘土里,泥土开出了一朵一朵的花……

  外婆的遗愿散文 篇8

  昨夜在梦中,又看到外婆了。不思量,自难忘,两茫茫,泪千行。阴阳相隔十多年,我又想她老人家了。

  外婆祖籍陕西汉中,家里开着中药铺子,据说当时家业人丁两旺。不曾想,外婆大概七、八岁时候,却被拐卖到关中一个叫“董城”的村落。她从衣食无忧的日子一下连馒头都吃不到,七,八岁的孩子看不见爹和娘,整日哭闹,哭累了睡,睡醒来接着哭,不吃不喝,几天后,村里人觉得这个姑娘性子烈,怕是不行了呢,就贱卖给外公做了童养媳……

  外公一家也是穷苦至善的人。老爷爷老婆婆双双在地主家做工,仍无法养活膝下子嗣,几个孩子最后只剩下双胞胎的外公兄弟。外婆那时也跑过,那个年代,不识路的孩子,穿着草编,她又能跑到哪里去?时间久了,纵使出浑身解数的外婆也始终无法走出董城。自此,她死心也安心地在外公家生活下来。

  外公17岁时候,老爷爷老婆婆相继不在,外公的双胞胎哥哥已成家,外公和外婆也圆房了,随后的日子就有了我姨和妈。

  外公的哥一直没有孩子,在送子观音前磕破额头、跪破膝盖的旧补丁时,那个婆婆的肚子终于隆起,因外婆添的都是女娃,大家把传宗接代的希望都给予那个婆婆,每个人都兴奋不已。听老人说,那个婆婆临产前狂风骤雨,在炕上嘶喊的声音揪着每个人的心,外公连夜帮着去找接生婆。最终,外公没有回来,那个婆婆也死于难产,外公的尸体天晴后在滑坡的山体下被找到。

  看着眼前嗷嗷待哺的两个女儿,在村里人撮合下,两年后,外婆和外公的双胞胎哥哥走在一起。我不知道外婆的感受,不知道在那个年代,她还有没有其他选择。

  没能给外公家添丁,一直是外婆挥之不去的心病,她觉得愧对两个爷爷,后来用薄田两亩小麦杂粮数斗换了同村一男娃,就是我的舅舅。

  记忆里,外婆象是个勤快的梭子。她很瘦小,深陷着的眼睛清澈有神,显的颧骨高出来。她总穿着洗得发白的皂青色偏襟高领外套,里面是手工织的白色粗布衬衣,裹着小脚,脑后挽一发髻。每日里,鸡叫头遍启明星还在闪烁,外婆就起身穿好衣裳,拿了竹制的篦子把头发篦光,在头后挽一发髻嘴里咬着头绳一端,一手扶发髻一手拿头绳缠绕发髻,那时的外婆很柔美,浑身散发出女性的含蓄与温和,梳理好头发后外婆净面。随后去开间取了高出她半头的竹扫把清扫院落和门前屋后,待扫完地天也微微放亮,外公已起身扛了锄头下地。外婆接下来放辘辘下井取水,烧饭。饭熟时,外公下晨地归来。早餐毕,外婆收拾厨房并去屋前的地里采摘些蔬菜备着午饭。空余的时间她就念佛,外婆虔诚的信仰佛教。她用各色碎布头拼接成一个圆形的跪垫。念佛前先净面洗手点上香烛,恭敬的站在佛前注视着佛,双手合十口中念着蕲福的词,慢慢跪下磕三个头,然后诵经,直至香烛燃毕,她才会起身。外婆脾气和顺富有爱心,在村子人缘极好。村里经常有要下地的去赶集的,就托了外婆照看孩子,家里也会络绎来些村子里的三姑六婆串门子、纺线、织布,倒也乐在其中。

  下午三、四点,娃娃们放学,下了地赶了集的大人们陆续回家时,外婆家的姑婶也都赶回准备第二顿饭。(关中那个村子每日里只做两顿饭,时间大概在早晨十点和下午四点左右,晚上很少吃,饿了一般就馍馍和着开水充饥了)。外婆家厨房大,案板大,锅大碗大。两口铸铁锅一大一小垂直并列在土坯子搭建的灶台上,灶台右下方与地面平行有木制的风箱。外婆点火后拉着风箱,火苗在锅底欢快起舞,映红了她的脸,外婆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温暖而富足。吃罢,外婆会随外公下地或捡些柴禾,太阳落山,她一天的工作也就结束了。

  我自小在宝鸡长大,每年只有寒暑假才回乡下探望外婆,有几件事情,至今记忆犹新。

  一个夏天的午后,燕子低飞,天起先还阴沉着,一会的功夫乌云密布。本已收了衣服的外婆刚陪我坐到炕上,象想起什么似的,急匆匆折回厨房,拿了物什出门去。我有些好奇,不大的功夫也下炕跟去,但见外婆在门前弯着腰部,低头将手中的小玉米榛子轻轻洒在地上,仔细看地上的蚂蚁在排队搬家,它们要在大雨来临之前把家般到高处去,蚂蚁奋力的抱着玉米榛子向前移动着,外婆注视着他们,那时我觉得外婆象极了《西游记》中的菩萨!

  外婆的遗愿散文 篇9

  故园渺何处?归思方悠哉。离家是一次远行,更是一次成长。一个人出生时便打上了家乡的烙印,血脉流淌着的也是浓浓的故乡情。在异乡始终是个过客,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心里难免会空落落的,思念远方的家,思念挚爱的亲人。

  沉浸在童年的回忆里,仿佛听到了那时石川河水的欢笑,喜欢小时候夏天暴雨时的倾盆之水下到河里,喜欢童年赤着脚在水里嬉戏,我仿佛看到了荆山塬上采蒲公英、捉蚂蚱的那个小丫头,或是坐在老黄牛拉着的木犁上……

  美好的童年曾外婆陪我一起度过,小时候我没有各式各样的玩具,但心灵手巧的曾外婆善于手工制作小玩具,有用剩毛线、布片做的绒球,系根绳子可以踢着玩,有纸做的风筝。或者带我到田野里享受大自然的乐趣,用杨树叶子编花环,挖油勺勺菜,用鸡冠花瓣贴鼻子等。

  我还没出生时,曾外婆就来到了家里,在我家生活了十几年,直到我七八岁,曾外婆回到了舅爷家。听奶奶说,曾外婆之前跟着舅爷在铜川生活,后来得了一场病,当时无药可治了,便接回老家听天由命了。在爷爷奶奶的精心照顾下,曾外婆坚强地挺了过来,健康地活着,并帮着照顾外孙女们及我这个曾外孙,爱在这里延续,四代人的生命通过“母亲”这个伟大的称谓联系着,四世同堂之家处处洋溢着温馨与幸福。

  记忆是有选择的,往事就像是一颗颗蚕茧,当触碰到了心灵柔软的部分时,会一层层的剥离,过去的一幕幕场景会重新浮现在眼前。

  记得五六岁那年,有天吃完饭,村子来了个要饭的老奶奶,天不是很冷,老奶奶的头上却包着深色头巾,一身破旧的衣服,上面打着多处补丁,手里拄着木棍样的拐杖,曾外婆立即拉着老奶奶进屋了,面条刚吃完,来不及做,直接给老奶奶拿了个蒸馍,夹的辣子和拌面的葱花,端来一碗热乎乎的面汤,上面撒着葱花油。两个老太太坐在土炕边,边吃边聊,拉着家常,时不时看看我,好奇是小孩子的天性,我打量着陌生的老奶奶,她告诉曾外婆她从北山来(当地人称富平县北边的乡镇为北山),临走时曾外婆给老奶奶怀里塞了两个蒸馍,那会农村条件不好,家里也没有其他吃的,不知老奶奶下一站又去哪里讨饭?曾外婆的善良也深深地影响着我,教会我永远保持一颗善心,阳光快乐地成长!

  人常说:隔辈亲在心,隔辈爱在根。曾外婆也非常宠溺我,到了上学年龄时,我不愿意去学校,每天哭着闹着,爷爷奶奶软硬兼施拿我没办法,大声训斥我时,曾外婆在一旁狠狠地凶爷爷奶奶,我小嘴撅着摆出胜利的姿势,但最终还是被爷爷奶奶拉到学校门口,一帮小朋友拉着我进去,想想还有些丢人呢。学前班不爱上学,后来上小学了,慢慢就乖了。

  七岁那年,弟弟出生了,那时农村还残存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因为奶奶生了三个女儿,所以弟弟的出生使曾外婆特别高兴,但并没有减少对我的爱。不久,舅爷从铜川退休回到老家了,接回了曾外婆,虽说在同一个村子,但不能天天见面了。一年后,曾外婆走路不稳了,给她买了辆手摇轮椅,她自己还可以摇着到我家来,慢慢地,上肢也不灵活了,瘫痪在床一年多,八十四岁的生命静止在那个冬天。

  曾外婆走时,穿着蓝底带有金色福字的寿衣,鞋底也绣着花,还未入殓时,静静地躺在棺木板上,像睡着一样,大人们不让小孩看,我偷偷地透过门缝看的。曾外婆带着亲人们的思念离开了,奶奶九岁时,曾外爷就不在了,加之小儿子早夭,曾外婆一个人艰难地拉扯五个儿女成人。她像这片土地上普普通通的劳动妇女一样,用勤劳与善良诠释着生活的意义,即使面对命运的坎坷,也用坚强去迎接一生的波澜。

  因为所学专业,让我对生命更增加了一份敬意,也曾看到过患者在终末期的垂死挣扎,也曾解剖过尸体,面对为医学献身的大体老师,敬畏远远超出了胆怯。生老病死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同时也是自然规律,但人生长河中总有一些东西是永恒的,有涟漪,有漩涡,汩汩流淌着生命的奥妙。回首生命的某段历程,或是亲情,或是美德,都会用另一种方式延续传承。

  曾外婆老屋的土窑早已被填埋,舅爷也搬回了铜川,院里杂草丛生,曾外婆坟头的草黄了又青。曾外婆走了十年,当年的小丫头也长大了。

  外婆的遗愿散文 篇10

  外婆一直耳不聋眼不花,腰板挺直,可是06年初夏的一天傍晚,突然不能讲话了,到医院检查说是小脑血管破裂,无法医治。医生叹口气说:“人到了岁数啦!做晚辈的尽尽孝道吧。”外婆渐渐行动不便,以致卧床不起。

  外婆是08年清明那天晚上走的。那天下午,母亲打来电话,语气凝重的说:“你们都回来一下吧!”我就知道是外婆到了弥留之际。

  姨妈们已经先我一步到家了,我来不及和她们打招呼就直奔外婆的房间。外婆躺在床上,眼睛一条细细的线,面部表情非常平静,仿佛早就准备好接受死亡。我握了握她的干枯的手,确信已毫无知觉,只是大口大口“噗噗”地往外倒气。我掏出纸巾要拭去外婆眼角的泪渍,母亲立即阻止了我,说:“不能碰!一碰就破了!”我这才注意到外婆脸色暗紫,浮肿,还有几点破皮。外婆就这样有两天了,母亲希望她能醒过来,给她喂水,结果水顺着嘴角溢出来,用纸巾一擦就破皮了。我是第一次看临危的病人,竟然毫无惧意。我们就默默地坐在外婆的房间里,木然地听着她大口大口“噗噗”的倒气声。

  大哥生意忙,回家最迟。大哥刚到家,外婆就咽了气。

  外婆生前多次对我父母说过“你们以后千万不要把我往上派河送啊”!殡仪馆在上派河镇,外婆的意思是她怕火葬。如今农村殡葬改革,查得很严,于是当天晚上父母就带着我们悄悄地将外婆安葬了。第二天下午,我们就回到合肥上班了,和以前一样忙乱,生活似乎没有一点变化。

  外婆刚去世时,我居然并没有觉得特别的悲痛。外婆活了79岁,受够了罪,也享尽了福,用老家的俗话说就是“不屈寿”了。想到外婆在世的最后两年,不光她自己受罪,还有我年近花甲的母亲也极其操劳。母亲不光要照顾外婆还要带我弟弟的孩子,两年内老了很多。在回望外婆坟墓的那一刻,我甚至觉得外婆的去世于她自己于我母亲都是一种解脱。

  可是, 我亲爱的外婆已经永远离开我们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我常常梦见她依然健康地活着,梦见她在村口张望我回来没有。就像她从来没有离开我们。渐渐才感觉到悲伤像一粒种子,一直在我心中滋长。

  外婆是一个极其普通的人,不识字,一生没有事迹可记叙。但是她跟一般的农村妇女不一样,就是她从来没和人吵过架。我从来没听她骂过人,没听她讲过一句粗话,似乎世间所有的人和事都值得她温柔相待。

  外婆不知道有佛教,不拜菩萨,但是她信因果轮回,善恶有报。

  外婆是我的启蒙老师,小时候她教过我很多儿歌,给我讲过很多故事。

  我深深记得,在夏日的夜晚,常常一家人都去外村看戏或看电影了,外婆要留在家里喂猪喂鸡鸭鹅。我留在家陪她。鸡鸭鹅在围栏里吃食,门口小木桌上点一盏油灯,外婆用指甲草花捣碎拌上明矾,给我染红指甲。在我心中,这是世上最温馨的画面。我恨我不是画家,不能将这个画面画下来。

  外婆去世后我们第一次回老家是08年中秋节。父母和以往的节日一样早早地为我们准备了丰盛的饮食,然而,显然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和欢喜。进村子的时候没有看到外婆张望的身影,我的心就沉沉的坠下去了。从上初中住校开始,每到周末外婆就早早的在门口张望,看我回来了没有。后来,工作了,结婚了,离家越来越远了,每次节假日回家,最先看到的都是外婆拢着双手向村口张望的身影。外婆不爱说话,总是微笑着看着我们。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屋前屋后、楼上楼下一个个房间,找啊找啊--- ---母亲奇怪的问我,你找什么呢?我说外婆呢?她怎么不见我了?母亲说,你真是糊涂了,外婆不是早就走了吗?我这才想起外婆早就离开人世了,心里一阵绞痛,哇地哭出声来。醒来后还是忍不住,又哭了好一会儿。

  外婆去世后,原本健壮的外公也迅速地衰老了,中风了两次,行动不便。去年大年三十,吃年饭的时候,外公突然涕泪交加,转向我父亲说:“你妈走了都好几年了!”外公的神情像一个孤单无助的孩子。父母好不容易劝住了外公。一大家人默默无语的吃了年饭。

  下午,我们坐在门口晒太阳,我说:我一想起外婆就好像又看见了她拢着双手站在门前张望的身影。哥哥说:“我也是”。弟弟说:“我也是。”

  外婆的遗愿散文 篇11

  元宵节后,旅居澳洲的小舅回国了,急匆匆地从株洲赶到娄底,和在娄底的三舅及我妈商量为他们的母亲、我的外婆修建墓茔之事。我爸在这方面是行家,又特热心,最终撰写墓志铭、设计墓碑格式、核对等等事务,都落在我爸肩上。我和老公不忍心爸爸太劳累,只有亲自参与了。老公开车接送,我则连续几晚用电话和QQ与雕刻墓碑的师傅联系,负责核对改错。

  “慈母一生,熟娴礼教。温恭淑慎,和蔼慈祥。亲邻和谐,孝事姑嫜。懿德永留,百世流芳。严君早逝,苦当门纲。五男四女,艰辛育养。夙兴夜寐,力尽神伤。克勤克俭,恩德无量。……”品读年近耄耋的老爸亲自为外婆撰写的墓志铭,已远赴天国三十多年的外婆,仿佛又来到我眼前,外婆的音容笑貌在我脑际不断浮现,曾经那些欢快的过往,冲破尘封的记忆,如电影一般一幕一幕在我心海里荡漾。

  在我的心中,第一个最了不起的女性便是外婆。外公因病去世之时,外婆年仅三十八岁,却是一个拥有五男四女九个孩子的母亲。我的大姨刚刚出嫁,大舅尚未娶亲,我母亲是第七,不到四岁,小舅不满两岁,小姨还在襁褓。面对似乎坍崩了天,虽只有一双小脚踏地却拥有坚韧顽强、勤劳贤淑品性的外婆,凭着一位母亲的刚毅、果敢、无畏和无尽的慈爱与责任,毅然为儿女们撑起了一片湛蓝的天空。最令人钦佩之至的是,极有远见的外婆,不仅将九个儿女养育成人,男娶女嫁,而且将其中的四个儿子(五子中有一个因病英年早逝)送书学艺,在所处行业建树颇丰,德耀门旺;四个女儿调教得温良贤恭,勤俭淑仁。期间外婆历经多少艰辛与沧桑,凭我这笨秃之笔和拙劣之词,是没法描述出来的。而在我满满的记忆中,外婆就像普渡众生的观世音菩萨一样和蔼慈祥。

  小时候,我最得意的事,莫过于在同龄小朋友面前炫耀外婆;我最幸福的事,莫过于随爸妈去外婆家玩耍。在我刚有记忆的时候,外婆早已年逾花甲,那从满头的“发如雪”、满脸的“五线谱”中透出来的慈爱,一直在我心中萦绕。我家离外婆家大约五里远,中间都是蜿蜒曲折的山路、田埂、塘坝,还要跳过十来步立在激流中的石墩(我们称跳石)。六岁以前,奶奶和爸妈,从没敢让我独自去过外婆家,但每次爸妈前往,一定会带着我。去的最多的时候,便是春节、端午、中秋等传统节日和每年外婆的生日。每次,外婆似乎都知道我们会去,常常早早地在家候着,准备着一些非常好吃的菜肴招待我们。在我一声甜甜脆脆的“外婆”之后,外婆就会将我拉入她温暖的怀抱,亲亲脸,摸摸头,不停地夸着我有多“乖巧”“可爱”。吃饭的时候,外婆会将最好吃的菜不停地夹入我的碗中,然后笑眯眯的看着我吃,时不时地向其他人夸着我懂事、听话。临走还会在我的口袋里装满花生、豆子、饼干、糖果等零食。外婆儿女多,孙辈自然更多了,和我年龄相仿的就有好多个,也许在我们这群表亲中,小时候的我的确有几分灵气,外婆发自内心的夸赞,让我那小小的虚荣心总能得到极大的满足。其实,夸我的不只是外婆,舅舅、舅妈们以及外婆家的亲邻,都喜欢夸我。胖嘟嘟的脸庞,常常是他们亲吻和爱抚的目标。但我最喜欢的还是外婆的亲昵。

  清楚记得我六岁那年的端午节前一天下午,我家杀了猪,需要有人给外婆送去一些猪肉和粽子,大人们都很忙碌,只有我较清闲。我自告奋勇地要求承担任务。其实,我有些想外婆了。开始妈妈不放心,看我一板一眼地说着来回的路线,便相信了我。她将要送给外婆的物品装进一个小背包,让我斜背着,然后千叮咛万叮咛,目送我踏上征程。当我满身汗水、气喘吁吁地地出现在外婆跟前,外婆怎么也不相信我是一个人去的,以为妈妈就在我后边一点。因为妈妈一直没出现,才不得不相信我有了如此能耐。外婆脸上绽放着惊喜的笑容,嘴里却在嘟嚷着责怪妈妈不该这样大胆。然后一把拉过我,亲热地用冷水浸过的毛巾,为我擦拭脸上的汗滴。接着赶紧爬上阁楼,翻了好一阵,找出了一包珍藏在底层放有石灰的坛子里的片糖,拿出几块让我吃着,又将剩余的部分包好,让我带回家。再从柜子里舀出一碗蚕豆,将一个有小洞的旧菜锅架在火炉上,一边炒一边和我闲话着,问着我家奶奶、爸爸、妈妈、姐姐他们的近况。看天色不早,也不敢久留我,便将炒熟的蚕豆和那包片糖装进我的背包,牵着我的手,将我送上了回家的路。外婆总是不放心,送了一程又一程,最后站在山坳顶目送我过了那家有狗吠的屋子,过了那激流中的石墩,才恋恋不舍的往回走。

  每年春节期间去给外婆拜年,真是我最开心的日子。一般在正月初二,爸爸会领着我和姐姐,等着同大队另一个生产队的表哥一起前往外婆家。当时,和外婆一起住在老家的有带着一群孩子的大舅妈和二舅全家。大舅当年在省路桥公司工作,一年也难回家几次,但过年一般都会回来团聚的。二舅在一所县中学任教,离家不远,照顾外婆基本是二舅一家人。三舅和小舅全家都在外地,他们大都在过年前赶回陪陪外婆,共享天伦。加上我们这里的习惯,女儿家中的人都会于正月初去外婆家拜年。这个时候,外婆家真的是要多热闹便有多热闹。因为人多,招待客人的任务大都是二舅一家承担。在武冈宣传部工作的三舅,每次回家都会带上相机,给大家照相,记得有次外婆家照全家福,尽管人未到齐,照片上还是有六十多个人头。而最幽默最爱开玩笑的是大学毕业、时任省水文地质队工程师的小舅,外婆晚年的幸福生活,经济上基本是小舅一肩挑起。而我之所以开心,除了在外婆这里能吃到比自家更丰盛的饭菜外,更主要的是外婆家这种非凡的热闹、和谐场面令我既骄傲又陶醉。更何况,外婆会将舅舅、舅妈们孝敬给她的钱物,分成若干份转移到我们手上,这就是外婆赠送给我们的红包和礼品。照片、红包、礼品,几乎都成了那个年代我在小朋友面前炫耀的最骄傲的资本。新年里,舅舅舅妈也会给我发红包,所以,每次给外婆拜年回家,我都收获满满,喜悦满心。

  妈妈常在春节过后七、八天才去看望外婆,妈妈去的时候也会带上我。而且妈妈一般要住上一至两晚才回家。妈妈会利用这个时间为外婆清理“大部队”回家过年的遗留物什,打扫“战场”,做事细致、心灵手巧的妈妈,最懂外婆心意。妈妈还会和外婆一起做鞋面、纳鞋底。外婆虽近古稀,可视力却特别好,穿针引线毫不逊于妈妈。很多时候,二舅妈和表姐们都会过来一起边干这些细活边拉家常。这些温馨的场景,至今依然在我脑海里盘旋。而我更多的时候,便是和表姐妹表兄弟们追着闹着,玩得不亦乐乎。待我和妈妈回家之时,外婆又会悄悄地给我一份舅舅们带给她的、而在我眼里最具魅力的香甜食品。

  犹记得,1979年年下半年,我来到二舅时任校长的县十四中就读,上学放学的路上拐一个弯便可到外婆家。妈妈有什么事要和外婆联系,常令我去转达。那一天因妈妈交代了任务,我早早赶到外婆家。当时外婆已是77岁高龄,本以为外婆未起床,我只把东西放下就走。谁知,我到达之时,外婆早已在屋子里忙忙碌碌,看到我去,满眼都是笑意,赶紧丢下其他事,以最快的速度匀出三小包糕点,一包归我,另两包让我带给和我一班就读的二姨和小姨家的两位表兄弟。那时,我已经是十五岁的高中毕业生了,能够深深体会到外婆对所有后人的博大胸怀和深爱。我一路想着:老人家如此高龄,儿、媳、女、婿、孙、外孙、曾孙那么多,还有娘家亲、表亲、乡邻以及干儿子一家,所有人的生日她都记在心里,所有人的喜庆她都要道贺,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她都要顾及,那要付出多少关爱啊?!如果没有大海一样的情怀,又怎能做得到呀?!可我的外婆就是做到了!她不曾疏忽过一个后人,没有引起任何一个后人的抱怨,每一个熟悉的人对外婆都充满了无比的尊敬和爱戴。

  1980年7月高考之后的一天,我因对自己高考成绩没有信心,前往外婆家想找当校长的二舅探听虚实。刚到,外婆便神采飞扬的夸我真争气,中了“状元”。外婆说,我是她孙辈中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她要送份厚礼给我表示祝贺;外婆说,要我好好念大学,出来找个好工作,多挣些钱,让我身体不够健康的妈妈能享享清福;外婆还说,她也指望能享我的福,吃我孝敬她的食品,穿我送她的衣裳,就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气;外婆还告诉我,她好几年没去过我家了,真想再去我家和我妈住上几天。我万般虔诚地一一答应着外婆,并将外婆想来我家的愿望转告了爸妈。遗憾的是,我上学之前,爸妈置办了几桌酒席招待前来祝贺的亲友,可终究没能将外婆接来,因为那段日子,外婆突然有了不舒服的感觉,她担心自己吃不消。爸爸准备抬竹桥去接她,还是被老人家拒绝了。尽管她心里很想来看看,可她更不愿意自己成为负担。更为遗憾的是,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机会再见到我的外婆。我于农历8月初8去省城长沙求学,外婆却于8月15日中秋节那天永别人间。当半个月后我从爸爸的家书中得知这一切,禁不住泪如雨下,悲痛不能自已!我在心里呐喊:外婆,您何以走得这么匆忙呢?为何不给外孙女儿一个孝敬您的机会啊?!

  负责为外婆修墓的彭师傅,再次在QQ中发来墓碑的雕刻内容让我核对,也让我的思绪回归现实。我在心里告诉外婆,今年清明,外婆陵墓竣工之际,我一定会和老公、女儿,陪着亲爱的的老爸老妈,亲临外婆陵前拈香叩拜,让外婆为她的女儿女婿能幸福地欢度晚年而欣慰!让外婆为她心爱的外孙女儿拥有理想的工作、和谐的家庭而欣慰!我想,外婆若是天堂有知,她依然会由衷的夸着我。然而,此生再没有机会报答外婆、孝敬外婆,终究成了我永远的无法弥补的遗憾!

  外婆,知道吗?您的外孙女儿想念您!愿您天堂安好!

  外婆的遗愿散文 篇12

  回忆:不经意间,发现了抽屉里“久封”的玉佩,使我想起了远在天国的你。

  这玉佩是你以前送我的,那时候我上五年级。我整天把玉佩戴在身上,待它就像宝贝一样。直到有一天,你走了,我这才从脖子上扯下来,把它狠心的放到“蔽处”,自那以后,我没有再碰过它。我丢弃它的原因,是不想睹物思人。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仔细算算外婆你离开人世也有4年了。在这4年里,我学会了感恩,懂得了回报要趁早的道理……

  当我走到大街上,看到白发苍苍的老人时,我便想到了你,想到了和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记忆可以修改、我愿意回到4月3号那天,寸步不离的陪着你。

  你说你通常早上5:00起床,洗漱完毕后你会去散步,但就在4月3号那天,直到中午11:30,宽阔的柏油路上还迟迟未见你的身影。邻居们发觉不对劲,便去你家,发现躺在地上头上流着鲜血的你…送到医院抢救,因为耽误的时间太长,最后你狠心的抛弃了我们远去了。

  你的突发身亡,让我懂得失去的真正意义,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这种失去是永恒的,它不像花儿一样,凋零了,来年还会重新盛开。这种痛是持久的,它能让一个人在阴影中迟迟走不出来。

  现在的我已成熟了许多,明白生老病死,花开花落是自然规律。但我替你打抱不平,你一生乐善好施,最终你还是在饱受了痛苦之后才走的。这世界太不公平,往往善良的人,都不能及时得到回报。唯独那些作恶多端的人,常常“好运”连连。抬头看到桌子上你的照片,画面上是一个和蔼可亲,笑起来能给人温暖的老人。你的笑容永远定格在这张照片上,岁月偷走了你的容颜,抢走了你的人生,却以另一种方式让你永远停在了这一时刻,从此不再老去。

  现如今,我们早已搬了新家,每次家人去看你的时候,我都不敢去,我也是真不孝,竟然没有勇气为你献上一朵鲜花,添上一抔新土。

  感悟: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以前小的时候贪玩,妈妈让我去看望你,我总推脱着,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却不曾想,我的无数个来日方长里,并不是您都在!

  在人生的道路上,我们注定是失去我们所爱的人,要不然我们怎么会知道,她们对我们多么重要?生活告诉我们:真正重要的东西,总是没有的人比应有的人更清楚。世界上有两件事等不得:陪孩子、陪老人。孩子大了,不要你陪了;老人走了,你陪不到了。所以请在你拥有的时候好好珍惜……

  今天,我像4年前你下葬的那天一样来到了你的墓前,风还是一样的吹,花还是一样的开,太阳还是一样的照射着,可是有些事情已经变得不一样了,像燃尽的一炷香那样,离去的人终不再回还!

  外婆的遗愿散文 篇13

  今年春节期间,我和媳妇前去舅舅家拜年,有种与往年不同的感受。

  等我走进房子,放下手中的礼品,不由自主地朝四周瞥了瞥。冰凉的土炕空荡荡的,上面只铺了张泛黄的草席。睹物思情,外婆的身影恍然浮现在我的眼前,久久都不能抹去。我的内心充满哀伤,泪水竟然不听话地簌簌而下。

  尽管妗子做了许多好吃的菜款待我,可我食不甘味。外婆已经故去多年,可我老觉得这不是真的。我的脑海时常清晰地闪现出这样一个老太婆,她两鬓斑白,脸色腊黄,布满皱纹,颧骨高高地突兀着,佝偻着腰胸,她就是我的外婆。

  外婆没上过几天学,可她笃信佛教,每天清晨起来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盘腿打坐默诵佛经。她心态淡定、洒脱,一生与人为善,逢人尽说好话,从来没和邻里发生过争执,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和事佬。

  由于父母在外地工作,我从小在外婆家长大,吃饭、穿衣都是外婆一手经管的。所以,我和外婆的感情极深。我清晰地记得:有次放学之后,我淘气地跟在大人屁股后面,混进了放映站看电影《地雷战》。等看完电影我朝回走,突然发现外婆正站在巷口等我。就在那一瞬间,我忍不住哭了,对着外婆喊道:“外婆,我错了!没给你说,我不该偷偷地跑出去看电影。”外婆听后笑着说:“回来就好,我还以为你走丢了。”

  外婆虽说过了耄耋之年,可她一直疼爱着孙辈,甭管里孙外孙,一视同仁。她把三舅从北京捎回的好吃的放着,舍不得吃,留给了我们这些孙辈们,以至于很多东西都发霉变质。大舅、二舅为此经常埋怨她,她却一笑了之。

  外婆活了九十三岁,耳不聋、眼不花,脑子一点也不糊涂,说话办事照理来,街坊邻居没有一个不说外婆好的。外婆死后,大门口两边堆满了花圈,足足有一百多米长,据说南街村的所有人都参加了外婆的葬礼。

  外婆走了,化作了一抔黄土,长眠于南门外的坟茔之内。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没有烦恼,没有忧愁,只有像一块块馒头一样鼓起的密密麻麻的坟冢。外婆,我真的好想你!

  外婆是我的启蒙老师,她让我明白了许多做人的道理。在外婆的潜移默化下,我在落寞中学会了淡定,彷徨中学活了忍耐,挫折中学会了坚强,愤懑中学会了宣泄。虽然至今为止,我没取得令人骄傲的成就,可我依然快快活活地活着。既然命里注定我当不上什么官,也不能成为家财万贯的有钱人,那我就索性做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平平淡淡过一生。

  外婆的遗愿散文 篇14

  冬至到了,数九的日子开始了。午后,捧着一杯玫瑰茶,站在阳台,抬手遮蔽着刺眼的阳光,放眼望去,户外的垂柳只剩了光秃秃的柳枝儿,悠悠的飘摇着、飘摇着。望着那褐色的枝条,记忆便乘着火车回到了童年,回到了外婆家。

  那时,每到节日父母便会去看望外婆。那时,也是是我和弟弟最开心的时刻。提到“外婆”这个词,我脑海里立刻浮现了一个满头卷发,满脸皱纹,却也满是笑容老太太。外婆是一名乡宴厨师,也是一名专做新娘嫁衣的的裁缝。虽然没读过几天书,却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上得厅堂,下的厨房”这句话最足以形容外婆。孩提的时候有一个烧得一手好菜且脾气温和的外婆,足可以让你忘记所有的烦恼了。外婆是一个热爱生活、懂得享受的精致女人,无论大小节日都会精心准备好食物,让全家都开心快乐的度过。元宵的汤圆,中秋的石榴,小年的糖瓜······记忆最深刻的是清明节的红鸡蛋。

  清明到了,小溪流的欢畅了,风儿吹的温和了,就连脚底下的泥土也变得松软了;小河边淡淡的绿柳枝,也柔柔拨弄着你的头发。麦苗经过一冬天雪水的灌溉,茁茁的长高了,一眼望去仿佛整个世界都是绿色的。清明时节,鲁南地区的传统是在门口插上柏树枝和柳条儿。所以清明的前一天,外公便会去山上伐柏树枝,去河边采柳树条。外公挑着胆子,我和弟弟跟在后面,爬上村前的小山。小山是没有名字的,由于在村子的南面,村里人便称之为南山。南山,长满了苍劲的柏树,是村中两大氏族——刘氏、郑氏的祖坟地。所以清明来到南山也不仅仅只是伐柏树枝,更是为了祭祖。农村的繁文缛节讲究女孩子是不允许出现的在祭祖现场的,于是我只能远远的望着,等待着外公祭祖结束。酒水撒过、烧了纸钱、磕了头,祭祖就算结束了。

  要开始伐柏树枝了,外公奋力的砍着,我和弟弟在树下捡抖落下来的柏树种子。现在想来,颇有西方圣诞节时,伐松树,过圣诞节的感觉。伐完了并不急着回家。坐在清凉的大山石上,外公抽出长长的旱烟袋,从烟荷包里抽出烟丝,填满烟锅吧哒吧哒的吸着,给我们讲鬼怪、狐仙的故事。故事讲罢,外公也休息好了,这才拖着柏树枝背着满山的墨绿回到外婆家。

  清明的前一天会有一个光头、留着长长的白胡须的老人挑着胆子,摇着拨浪鼓来叫卖,我们叫他货郎老头。货郎老头来的时候总会被人们围圆,年轻姑娘和小媳妇们会买一些发卡、发带,小孩子们紧紧的盯着那些铁皮哨子,老人家会买一些暗扣和松紧绳,以便冬日做棉衣之需。清明,我们那里的传统是吃鸡蛋,而且要染上颜色。而清明的前一天,家家户户都会买的染鸡蛋的颜料。其实至今我都不知道那些染料是什么,我只知道是玫红色和深绿色两种简单的颜色。外婆管它们叫做——洋红、洋绿。货郎老头拿出一个大瓶子和一只极小极小的木勺,一毛钱一勺,用一小片裁好的报纸包起来,孩子们就会欢天喜地的奔回家了。

  夜色深了,鸡蛋煮熟了,外婆把染料用清水兑好,把鸡蛋趁热放进染料,一个个红色、绿色的鸡蛋就染好了,我和弟弟会把染好的红色放进绿色染盆里,那么一个紫色的鸡蛋便染成了。偶尔货郎也会卖洋黄,不过那是极少的。如果有了洋黄,那么鸡蛋的颜色就多样了,浅绿色、大红色、橙色······总之任你发挥。染过的鸡蛋被放在事先铺好的柏树枝上,等待着静静的晾干。这时,外婆会双手插到袖管里,坐在火炉边,微笑着,给我们唱《洪湖水,浪打浪》唱《学习雷锋好榜样》······这样,趴在外婆的腿上就渐渐的入睡了。

  第二天醒来,外婆已经把所有的门框上插满了柏树、柳树枝条。我们小孩子都会去烈士陵园,去祭奠那些为祖国捐躯的烈士们。外婆用毛线编织起来的网子装满鸡蛋,我们称之为——鸡蛋网。我、弟弟、大舅家的姐姐、妹妹,一起去烈士陵园,唱着歌、笑着、叫着。踏着松软的土地,听着白杨林的鸟鸣,顶着温暖的阳光,挥洒着我金色的童年。

  考大学,似乎是每个中国学生,最终目标;中学后学业的繁忙使我无暇再去外婆家。渐渐的我长大了,外婆也渐渐的老了。外婆真的老了,背驼了,腰再也直不起来了,有时会分不清我们的名字,甚至不知道我是谁。可她记得那个梳两条小辫的小女孩,也仍会记得在清明的时候给我和弟弟送来红红的鸡蛋。

  二零一二年的正月的一天,外婆如平时一样晚饭后就入睡,可是,却再没有醒过来······从此,我只能在梦里见到她了,梦里的她仍然带着那顶绒绒的黑帽子,双手插到袖管里,坐在火炉旁边微笑着,一直微笑着。醒了,才发现泪水已填满了耳窝,浸湿了枕头。快三年了,一直不敢去外婆家,偶尔去一次发现她不在,我都在想她一定是去串门子了,一会儿就会回来。我一直觉得她还在,还在火炉边微笑着,只要我不去,只要我不去,她会永远安静的坐在那里,永远的活着。

  清明还是绿绿的,南山还是绿绿的;可我从没想过,外婆会躺在南山。可悲的是在清明,我却没有资格去祭拜她的,只因为我是她的外孙,是外人。这个所谓的孔孟之乡,我都不知道该去爱还是恨。多么希望,希望真的有鬼神,那么是不是我就可以见到我慈爱的外婆?多么希望,希望时光会倒流,那样我会不会不再这么遗憾?多么希望,希望回到童年,那时那抹绿色能不能成为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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