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令人喜欢的耿建画作散文
感觉里,每代人都好像是突然之间出现在地平线上,载歌载舞,异彩纷呈,然后,慢慢地远去了,步入一片苍茫。但是,在这一过程中,其实各个人并非有着同样的气韵和价值,其中思想者有之,创造者有之,奋斗者有之,钻营者有之,损人者有之,诚实劳动者有之,浑浑噩噩不知干了些什么事情者亦有之。也许大家都觉得自己曾经活得有滋有味,但是,到头来,当后辈们凝眸历史细加审视的时候,总是发现能给这个世界留下点儿纪念物的,绝不是全部,甚至不是很多很多。
在这里,人品,才情,以及有没有持之以恒的能吃得苦中苦的韧劲和耐力,起着关键的作用。
我觉得耿建是可以给这世界留下点纪念物的人物。
我和耿建是一块耍大的。我们都曾是延安保小的学生。那时我十二三岁,耿建比我还小了几岁,但是耿建喜欢和高班同学交朋友,因而那时我们就很熟悉了。记忆中,他一说话就笑,一笑就笑得昏天黑地,不可收拾。我从来没见他和谁闹过别扭。他的这一秉性,一直保持到我们都成了老人。
因为我从小喜欢文学,我特别关注后来喜欢上美术的耿建。可以说,耿建是怎么一步步走进艺术殿堂的,我是为数不多的见证人之一。延安保小又名育才小学,她的一部分后来发展为西安保小和北京八一小学,上世纪90年代,我曾在育才小学校友会发布的一份材料上看到,育才小学的学生后来在文艺领域取得一些成绩的人,首推作曲家施光南和电影导演吴天明,其次就是我和耿建。育才校友会是把这作为育才的骄傲公之于众的。
耿建是从事水墨人物画的著名画家。他笔墨功力深厚,造型水平不同凡响,凭着他的艺术造诣,在这社会大转型的年月,他如果肯迎合迎合时尚,他的日子必然会过得十分轻松和滋润,但是他却给自己选择了一条荆棘丛生的艰辛之路,以主要精力去画皱纹满脸胡子八叉的陕北老汉!我曾经为他捏了一把汗:这怎么成呢?君不见,好多文艺刊物的封面,期期都是沉鱼落雁闭目羞花,其中有一个刊物大胆进行了一期试验,用了一个老工人的头像做了封面,结果,发行量立马掉下来了,一期就赔了好几十万,只得赶紧收手。然而,耿建以他的学院出身的对严肃艺术的执着和自信,孜孜不怠,数十年如一日,衣带渐宽终不悔,进行着他的创作。幸好,现在毕竟也有饱学之人,识货之人,耿建遂有了众多的粉丝。当然,更具标志性意义的'是,他多次参加了全国美术大展,并在国内外连连举办了不胜枚举的个人画展,受到业界的广泛好评。
我这些年也踏入画界了,自然要拜耿建为师。所以我特别注意揣摩和研究他的作品。
由于出生并长大在陕北高原上,耿建画陕北人物,有着天然的优势。他和他笔下的那些人物是通着呼吸的,共着脉动的。那些人物无论是老是少,是艄公,是唢呐手,是春阳下的婆姨们,都既朴实憨厚,又在眉宇间透出一种聪颖和强悍。他把握准了那片土地的精魂,挖掘出了陕北汉子和陕北婆姨们的动人的内心宇宙。那些人物既平凡得像一块块土圪瘩,又分明散射着一缕缕的霞光一般的英雄气息。透过那些人物,我们可以窥见那块土地的苍茫厚重和历史的纵深,可以让我们想起李自成的猎猎义旗和“男当红军女宣传,裤腿儿卷在大腿弯”的火红场面。在他的一批又一批的优秀画作中,他的笔墨显得十分自由洒脱,却又有骨有肉。因而,他的艺术令人眼馋。
除了表现当代陕北人物外,耿建还画了不少古人。那些古人一个个栩栩如生,维妙维肖,神采飞扬。他的绘画的题材,其实也是相当丰富的。只是由于他的陕北人物成绩太突出了,屏蔽了别的东西。
耿建不是那种一遇上特别得意的事情就翻跟头的人物,即便是在他的少年时代也不是。因而,面对巨大的成绩,面对人们的夸赞,他只是嘿嘿嘿地笑一笑。耿建的这种性格,造就了他的水墨艺术的巨大的逼人仰视的真实。
耿建实力雄厚,有望在古稀之年,拓出一片新的境界。因而,我倒是希望耿建在艺术创作中能翻上几个跟头,翻出些让人更加满足的巧思和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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