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台收音机的优美散文
一九七九年年底,父亲从湖北农场打工回家过年,我们姊妹三个都还小,我上初中,弟弟妹妹上小学。我们姊妹三个天天扳着指头数日子,盼望着父亲回来过年,给我们能买件新衣裳。
离过年还有一两个月的时间,我们缠着母亲给父亲写信,甭忘了他过年回来给们姊妹几个带身湖北的新衣裳穿。调皮的妹妹说,她就要一个花棉袄,红色的,上边还有一个扎小辫的小闺女。弟弟说,他要一个红绒裤,我则对母亲说,我想要一个新涤卡褂子,套在棉袄外面好上学。母亲掰着指头算了算,说这三样至少也要二十多块钱,差不多是父亲一个月的打工钱了,母亲疼钱,不答应吧,可又怕妹妹闹人,违心得连声说好,这就找人写信给去。但说过之后,我们三个就忘了,谁也没把买衣裳的事放在心上。我们姊妹三个到底也不知道母亲给父亲去信是怎么说的,后来我推测,母亲不会叫爹从外面买来这些东西,她过惯了紧巴日子,一个钱都能掰成三个用,最会精打细算,能省就省,能不花钱就不花钱,这是肯定的,母亲不会忘记叮嘱他:好好干,甭想家,别想孩子,家里啥都好好的,学会节省,别乱花钱,家里锅台上放着几个碗,都等着钱。我想,母亲的心里,一定是这样想的。
我们一天一天数,终于盼到了阴历的腊月,一转眼进入小年,家家户户基本上买齐了年货,我们家还没有一点过年的影子,母亲愁的嘴上挂满了一溜水泡,又没有电话手机给父亲联系,只能干着急,母亲借邻居家五块钱,到集上割了几斤猪肉,其它的年货还没办,母亲正在“火”头上,父亲背着个装着破被子的塑料袋子回来了,胡子拉碴,两只鞋都露着脚指头,就像刚从大前方回来打败的兵。母亲问他挣了多少钱,父亲说今年一共弄了三百多块钱,去了买车票的钱,钱全部都放在口袋里,到商丘下了火车,又买了张到家的汽车票,想再买把糖果到家哄小孩,一摸钱口袋,大眼瞪小眼,傻眼了。口袋空空的,还被小偷用刀片割了一个大口子。母亲还不相信,说会不会卷在袋子里边盛着的被子里,母亲一边从袋子里向外掏着被子,又是抖又是捏,还是不见钱的影子,到最后,母亲从袋子底下掏出个硬纸盒子,母亲问里边装的是啥,父亲说是收音机,在家听着玩。母亲问多少钱,父亲说不多,十六块整。母亲越听越气:都几十岁的熊人了,还玩心不退,过日子不知道大小头,挣钱都比吃粑粑都难,你还净买这洋玩意儿?父亲知道母亲的脾气,坐在板凳上吸闷烟,任凭母亲咋说咋烦烦,装聋装哑巴,就卖你个耳朵听。
收音机买来后,成了我的'奢侈品,在家里走着坐着都拿着收音机,晚上睡觉还搂着个收音机。当时觉得这玩意儿很好玩,外壳深红红的,像红石榴,很鲜艳,一扣开关,“咔嚓”一声,里边又是说又是唱,声音“哇哇”叫,想听天气预报有天气预报,想听戏能听戏。记得我在那冬天的早上,最喜欢听安徽安庆的戏,调子抑扬顿挫,旋律很好听,听了真过瘾,后来才知道那是黄梅戏天仙配。每到放学回到家就找收音机,听十二点钟的安徽台单田芳讲的《杨家将》。晚上睡在被窝里,搂着个收音机,一集又一集听广播连续剧,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多少回到天明一觉醒来,收音机还在被窝里“哇哇”响着唱歌,我不喜欢听歌曲,赶紧把收音机关上。
从那时起,我竟迷上了收音机,听新闻、听音乐。工作之余,茶余饭后,或散步或在下班的路上,了解国内外新闻大事,感受天籁音乐经典,那滋味妙不可言,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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