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随想散文
端午小假期,原打算借此休息之日回家一趟,看看已经半年未曾谋面的父母亲。给家里二老带点夏天的水果,陪父母亲过个简简单单的节日。最后,抑或是自己原本就不想回去,抑或是这本就不是一个重要的节日,终究还是未回去。
父亲也许早知道我放了端午小假,也许早知道我不会回去。放假那天,晚上十点多就给我打过了电话。电话里也没说多长时间,简单的聊了几句家常,就匆匆的挂了电话。
在我的记忆里,真正意义上的长时间离开家,是我上大学以后。十二岁那年,上了初中开始在镇里住校。但是那个时候每星期还能回一次,尽管住的时间很短就是一晚上,到了节日就更不用说了。
高中去了县城,虽然每星期不再常回家了,但是每逢大小节日,肯定回家。那时候回家的原因很简单,学校放假,没地方住,没地方可去,想回家。
上了大学,无论是平时抑或是大小节日,几乎就没再回过家。工作以后,初了八月十五中秋节、春节回去,其他节日基本没再回去。
但是无论回不回去,每隔一星期或两星期以及一些节日肯定给家里打电话。可惜的是每次和父母亲通话时间并不长。有时候我也很奇怪,我也不是一个不善于言谈的人,但为什么和父母亲通电话,电话里头的我就像一个亲情白痴,甚至有时候还秃嘴笨舌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有一次,我问妹妹:“你每次给家里打电话能和父母亲说多长时间“。
她说:“少则半小时、多则一两个小时-------”!
我常常在想,难道是我心里不挂念他们,不关心他们吗?可是,我的内心告诉我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因为无论是平时,还是一些小的节假日。虽然我不回去和他们一起过节。但我心理在念着、想着他们,脑海里飘着小到父母亲一个慈祥的眼神、一颦一笑;大到大爱无疆、无法言表!
最后,我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与借口:“男与女对父母表达爱的方式不一样-----”。
我企图通过这个不是理由的理由与借口,以慰藉我自己的内心深处,让我少几分愧疚之感。
昨天,在电话里,我也没问父亲端午节怎么过?因为我知道,虽然这个节日在城里也许很重要,在北方包粽子、吃粽子,穿花线绳,在南方地区划龙舟,甚至还有一些更为重要的活动以示纪念屈原、纪念这个伟大的节日。
但是,对于家里来说,端午这个季节,是家里比较忙碌的一个季节,忙着种胡麻、莜麦------。
在父母亲心理,甚至可以说在整个农村人心理。把地在合适的季节种进去远远胜过一切重要的节日。
常言道:“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
小时候,每当这个时候忙耕种,看着天气阴了又晴了,偶尔飘过几滴雨点,但最后大风来临,把满天黑云无奈地吹走。
父亲就会喃喃自语这句话:“人误田一时,地误人一年”。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田吃田”。自然环境有时候就决定了一个地区或几代人的命运------
家乡既没山、也没水,只要旱田。
没办法,只能依靠旱田。哪怕最后颗粒无收,也要把地在合适的季节种进去。种进去还有收的希望,如果误了季节种不进去,那就意味着今年颗粒无收。
在电话里:“我说今年年限可能不太好,少种点吧”!
父亲笑嘻嘻的.说着:“庄户人种地,年限好差都的往里种。靠天种地和一样------。”
我听后心理有几许酸酸的瑟痛,但又是那么的无可奈何-----
所幸,好雨知时节,在六月初这个重要的种地季节,家乡迎来了几场夏雨的洗礼。
端午节,从我记事起,家里就没吃过粽子。我依稀记得,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没几家包粽子、更就谈不上吃粽子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吃粽子。我也没问过母亲为什么?
第一次吃粽子是在大二,宿舍的一个好兄弟从家里给带来的。在没吃粽子以前,我都不知道粽叶是从哪里来的?以为粽子里包的白色的米是大米,后来才知道原来那是粳米,不是大米。
后来,我自我推断,家里、家乡不吃粽子,可能是因为条件差,买不到粽叶和粳米吧!
无论是对与错,姑且就这样认为吧!
所以到现在,每当过端午节,看到城里大街小巷卖粽子的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情感。
虽然端午节这天,家乡、家里不包粽子。但是有一项重要的活动家家户户都去参与,去田野拨艾叶。
记忆中的这天,当太阳还没有升起来的时候、父亲便早早地骑上家里的红旗自行车咯吱咯吱地去野外拔艾叶、当我们醒来的时候,母亲早把艾叶放在了热乎乎的洗脸水里,并督促我们姊妹三人说:“今天一定要艾叶洗脸,洗了以后一年四季蚊子就不会叮咬了。”
而我则毫不怀疑地则用艾叶一遍又一遍地洗着脸,直到家里的弟弟、妹妹把我推开,我才很不情愿地离开了满是艾叶清香味道的洗脸盆。
当我走出家门,不知道父亲几时早已经把剩余的艾叶编成了类似清朝人留的大辫子的形状,高高地挂在了窗户上、门头上。嫩绿嫩绿地,院子里顿时多了几分艾叶的香气。
据说,艾叶可以驱魔辟邪,扫除秽气,端午百草皆可入药------
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到了八九月份,家里蚊子多的时候,我常常用父亲端午节编的艾叶点燃去熏蚊子,真的很管用。
这时,家里弥漫着清香的艾叶味,蚊子一下销声匿迹,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想。第二天醒来一看,艾叶燃烧过的地方,蚊子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大头的、中等的、小一点的------
端午这天,一大早,父母亲安顿完我们洗脸之后,为了赶时节,生怕误了时节被时节所误,就急急忙忙地去田地里种地去了。
走的时候常会安顿我:“中午咱们吃炒鸡蛋、油炸糕。你便给在家里自己瞎折腾,什么也做不了”。
不到中午,父母就回来了,比平时整整早一个小时。
母亲两手捧一个当年她做嫁妆留下来的黑色大面盆,黑色的面盆金光闪闪,把脸贴上去还可以映照出自己的面容。
母亲开始和糕面。
母亲和的糕面,我至今都记得糕面疙瘩的样子,疙瘩不大不小,个头大小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然后就把糕面疙瘩放了笼布上,父亲则从外面挎着一筐罗柴火巴塔巴塔拉着风箱开始烧火,一会儿热气咕咚咕咚顺着锅盖缝冒了出来,之后便是沁入心脾的糕味,那种味道不知道曾让我留了多少口水。
踩糕、烧油、炸糕------
一会儿黄灿灿的炸起脆泡的油炸糕就放在了炕上。也不知道是几时,糕盆子左右还放两大盘炒鸡蛋------
记忆中的端午节就是这样一年一年过来的。
刚才打了电话,父母亲依然在端午节忙碌着,依然是油炸糕炒鸡蛋。
电话那头的父亲还说:“还买了一只熏鸡、割了点猪肉,我和你妈也够吃了”。
“你在那边吃什么了”?
我轻轻地回答道:“和几个同学一起吃的------”。
2013年端午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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