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同龄人还在睡梦中时,他已起床帮妈妈洗漱;当同龄人在看电视玩游戏时,他在家热菜盛饭照顾妈妈吃饭。
他叫林杰,今年11岁,是温州洞头县钱江电视希望小学(前身为霓北小学)五年级二班的学生,独自照顾患颈椎病留下后遗症的妈妈近5年。昨天,老师伯走进他家,见识这个小小男子汉的担当。
从小学一年级开始照顾患病妈妈
林杰的家位于洞头县霓屿街道布袋岙村。昨天中午11点多,老师伯来到林杰家时,他正在做作业,因为最近爸爸没有外出打工,在家照顾妈妈,这样他就有了一段相对轻松的日子。
林杰的家原来在山上,后来实在太破不能住人,只得临时借住在一处公房内。公房位于山脚下,是一处平房,看上去有点年头了,三家人各住一间,林杰家的这间面积为30多平方米,屋内没有一点值钱的家具,仅一张小床看上去比较新,还是好心人送的。
林杰的爸爸林日义今年44岁,妈妈柯爱霞38岁。林日义说,他的肝不太好,还常年腰疼,一直需要吃药。妻子的颈椎本来就有问题,2009年上半年跟他一起到玉环打工时,不小心从一个山坡上摔下来,颈椎问题就更严重了。“当时她的手脚都不能动了,做了手术卧床3个月才能起来活动,但留下后遗症:四肢无力,口齿不清,头不能自由转动,只有左手能稍微活动一下。”
为了一家三口的生计,林日义常年在玉环打工,照顾妻子的事情只能由儿子林杰来做。
林杰说,他已经记不清是从哪一天开始照顾妈妈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他周一到周五上学的日子,一定要在早上6点半以前起床,“起晚了没办法照顾好妈妈,也赶不上早读。”
也会觉得累,但从没忘记自己的责任
林杰最喜欢夏天,因为夏天天亮得早,他不用那么摸黑起床做事。
林杰看上去比同龄人个子要矮,但他的力气不小,可以将体重50公斤左右的妈妈扶到轮椅上。林杰说,他的力气也是一天一天练出来的。
每天起床后,林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妈妈穿衣服,然后帮妈妈刷牙、洗脸,协助妈妈上厕所,再将妈妈扶到轮椅上。接下来,就是给妈妈准备早饭。“我一般都要提前一天帮妈妈买面包,把奶粉或麦片的包装袋撕掉后倒在碗里,再把烧好的开水倒在一个大杯里放在妈妈手边,妈妈饿了可以用能活动的左手泡奶粉或麦片吃。”有时妈妈想喝稀饭,他就用电饭煲熬好粥,盛在碗里,上面再盖上一只碗,等妈妈饿了再吃。做完这些,就快到早读时间,他赶紧抓起一个面包,一路小跑赶到学校。
林杰的午饭是在学校吃的。妈妈的午饭由住在不远处的奶奶做好送过去。到了晚上,奶奶会把做好的菜送到林杰家。林杰放学回家后,将奶奶送来的菜热好,煮好饭,照顾妈妈吃掉后,赶紧把锅碗洗好,再从不远处拎好第二天要用的山泉水。做完这些,他就抓紧时间做在学校没做完的作业,还要给妈妈洗脸、洗脚、按摩手脚,清理妈妈的大小便,再把妈妈扶到床上睡觉,自己有空就看一会儿电视,时间晚了就上床睡觉。
在照顾妈妈的过程中,有没有觉得特别累?林杰说,别的同学都有爸爸妈妈照顾,他却要照顾妈妈,偶尔也会觉得累,想逃到哪里玩一趟,但看到一整天闷在家里的妈妈,他就觉得照顾妈妈是他的责任,也就不羡慕别的孩子了。
林杰说,他放学回家,一进门就会大声叫妈妈,只有妈妈答应一声,他的心才会放下来。有一次,邻居阿姨用轮椅把妈妈推到远一点的地方聊天,他的叫声没得到妈妈的回应,急得眼泪都掉下来,出去找了好一阵才找到。
林杰最爱做的事就是和妈妈聊天,给妈妈讲一些学校里的趣闻让她开心。由于长期无人交流,柯爱霞说话越来越含糊不清,一般人很难听懂,林杰却听得明白。“妈妈总没有人讲话,我要不和妈妈讲,她就太可怜了。”林杰说。
最大的愿望就是妈妈尽快好起来
在邻居的“翻译”下,老师伯才听明白柯爱霞的话。
柯爱霞说,由于没钱治病,她觉得自己的病情不能再恶化,否则就太拖累孩子了。虽然手脚不方便,但她总是努力地扶着墙走来走去,这样能多锻炼一点腿脚的力气,如果每天坐轮椅的话,肌肉就会慢慢萎缩。
生病这么多年,柯爱霞全身上下总是干干净净的,这和林杰的照顾分不开,也离不开邻居的帮忙。42岁的郑红芬是照顾柯爱霞最多的邻居。林杰上学时,郑红芬会来给柯爱霞洗衣服、洗澡。郑红芬说,都是邻居,能帮一把是一把,毕竟林杰还这么小。
林杰的班主任周燕尔说,林杰学习成绩中等,但他非常努力,身上有一股钻劲,如果一个问题弄不懂,他就会一直追问下去。虽然生活艰苦,但他对生活的态度一直比较乐观。
林嘉锟是林杰的同桌,也是班长。林嘉锟说,班级里很多同学都知道林杰独自照顾妈妈的事,都很佩服他,虽然林杰总没时间参加班级的课外活动,但只要有可能,大家都会拉着他一起参加,也希望能帮助到他。
去年,班级同学参加一个“微心愿”活动时,有的心愿是“想到外地旅游一趟”、有的心愿是“想让爸爸给我买部手机”,而林杰的心愿是“妈妈尽快好起来,能带我到温州市区玩一趟”。
同村的热心人郑爱春经常去给林杰妈妈做免费推拿。她说,希望通过自己的推拿让林杰妈妈好得快一点。近期,她打算带林杰到温州市区玩一趟,让孩子开开眼界。林杰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眼睛都亮了,但马上问:“阿姨,那我去玩了,我妈妈怎么办?”直到郑爱春说会把他妈妈托付给熟悉的邻居照顾,他这才放心。
当问到林杰的理想是什么,他想了很久,最后摇摇头,只轻轻地说了一句:“我没有想那么多,我最大的愿望是把妈妈照顾好,让她能尽快好起来,我就有更多时间用到学习上,这样等我长大了,就可以更好地照顾她。”
听到这里,林杰的爸爸流下了眼泪,他快步走出去,大概不想让儿子看到他流泪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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