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启阵
此次“幸福成都行”,最后一站是邛崃平乐镇。我们在那里住了一宿。虽然没有走到史上最著名的自由恋爱故事真正发生地,今天的邛崃县城,没有看到据说是当年司马相如、卓文君开酒吧期间曾汲水的水井--文君井,但是,我仍然能清楚地感觉到:这个故事在当地的影响是非常深刻的。走在古镇的街道上,经常可以看到跟这故事有关的种种迹象,例如以“文君”“相如”命名的街巷或店铺;陪同我们参观的当地政府官员,关于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恋爱故事,他们都耳熟能详,侃侃而谈;参观一处古法造纸作坊,我们每人得到了一张用雕版印刷在这种方法所造的纸张上的司马相如诗作《凤求凰》,即下文所说的《琴歌》。
最早详细记载司马相如、卓文君自爱情故事的历史文献是司马迁的《史记司马相如列传》。琴挑一节,关于司马相如弹琴情形,《史记》只有“为鼓一再行”一句话,并未交代这“一再行”(一两曲)的具体曲目,并未记录下其歌词。
但是,后来却有司马相如《琴歌》二首流传于世。诗曰: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夕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心使余悲。
这两首诗,见录于《玉台新咏》、《北堂书钞》、《太平御览》、《乐府诗集》等文献。
两点情况,足以使我们怀疑其为司马相如所作诗歌的真实性:其一是,语言的过于直白露骨,缺少蕴藉余韵;其二是,除这两首和另一首见于《美人赋》中的诗歌外,司马相如没有别的抒情性诗歌作品保留至今。学者普遍认为,《美人赋》是后人伪托之作,作者并非司马迁本人。我认为,大致可以肯定,这两首作品都是好事后人根据《史记》所记司马相如、卓文君爱情故事附会而成的。
但是,在邛崃地方官员津津乐道此事时,我并没有跟他们说出我的上述看法。原因有两个:一是不忍心,二是觉得没有必要。学术必须求真务实,不讲情面。但是,民间传说却不妨生动有趣,真实性和准确性倒在其次。当地人添油加醋向外地来的参观、旅游者讲述发生在此地的古代故事,那是一种友好的表示,同时也是他们自豪感、幸福感的一种展示。外来参观、旅游者,有什么必要跟他们抬这个杠呢?
反正,我是笑纳了那张印刷在古纸上的《凤求凰》并且将其带回北京了的。
我希望不久的将来,有机会到邛崃县城去走一走,看一看。司马相如、卓文君是见不到了,文君当垆的酒家早已无迹可寻,所谓“文君井”也未必真是司马相如当年曾经汲水涤器(洗杯盘容器)之井。但是,那里的地理位置、草木气候、山水韵致、风土人情,毕竟是一脉相承的。借以缅怀风流才子、多情佳人,景慕两千多年前的自由恋爱,是不成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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