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副词,从语法规范来说,是不可以修饰名词的。但近年十多来,出现了越轨背距的现象,一些“程度副词+名词”的组合短语,在语言文字中不时见到。如很青春、很欧美、太雷锋、太葛朗台、十分流氓、格外淑女、非常狐狸、最小市民,等等。
一些语言现象,从萌生到流行,总是有着各种复杂的原因。这种超常短语,首先是能够触发听众或读者的联想的。“很诸葛亮”,我们联想到了诸葛亮的空城计、草船借箭、七擒孟获等多谋善变;“太瘪三”,我们联想到了旧上海那些一天游手好闲,或偷或窃,聊以度日的干瘦小混混;“很淑女”,我们联想到了温柔善良、娴静文雅等品性。细细想来,这些短语中的名词,或有“像什么”的意味,或有“是什么”的含义。
这种词汇组合,也能够体现语言简洁的原则,即以很少的文字,蕴含着丰富的意思,实现少与多的辩证统一。如“太贾宝玉”了,是指有叛逆性格、不喜读书、好在脂粉堆里厮混等等意味。“十分市侩”,则蕴含投机取巧、唯利是图、贪得无厌等多重意思。也有的具有多义性,如“很奶油”,有时说外貌,有时却指性格,有时又指行为。
在语言应用的实践中,历来就有词性改变的现象。这种超常短语中的名词,其实已经转变成形容词了。但含义并不都是表示性质状态的。“很豆腐”,你可以说是很软弱的意思;"太狐狸”,你能够体会到是太狡猾的另一种表达方式;但“太农民意识”,却有着动词性意味。
新鲜的语言现象,如果有其优点、价值,必然会受到人们的欢迎,而出现流行趋势。这种“程度副词+名词”的语言组合现象,正以其新颖别致的面目出现,因此人们青睐有加,自在情理之中。这正是人们常说的陌生化效应。“零距离”、“零烦恼”、“零信息”、“零阅读”等词语的组合现象,不也是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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