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有感-随笔写作
年前有感_随笔写作
过了腊月二十三,离过年就一天比一天近了,街上的年货摊子陆陆续续地摆了出来,家里也渐渐地忙碌了起来。
我们家这两天也开始大扫除了。先雇人擦了玻璃,然后再自己打扫。在往年我是不雇人的,虽然我很懒、体力又不好,但是我很喜欢年前大扫除的这种感觉,好像这样才有过年的韵味。
我是个比较喜欢过年的人,可能随着年龄的增长没有过去那么热烈了,但心中还是充满了期盼。
记得小时候,我们家基本上是严格按照过年的规矩进行的。“腊月二十三,家家户户大拾翻”,不到腊月二十三,我们是绝对不会扫窑的,不像现在那天方便就那天打扫了。
到了二十三,全家人早早就起来了。母亲总是会做一大锅汤面(做汤面比较省事又节约时间),等大家吃完饭,太阳正好就出来了。首先是把家里能搬动的东西一件一件搬到院子里,搬不动的就用炕单子蒙住,然后就开始撕窗户纸。经过了一年的风吹日晒,这些窗户纸已发了黄、没韧性了,有的地方还打着补丁。我最喜欢做这个事情了,这其中是很有技巧的,撕好的`话一撕就是一大片,很省力,如果撕不好的话就会留下很多小碎纸,需要一点点的往下抠,很费劲。我一般是找个沾的不紧的地方,先撕开一点,然后提住窗户纸抖一抖,这样就把那些沾着的地方震开了,然后顺着一个方向撕,伴着沙沙的声音,一撕就是一大片,那感觉真是爽极了,有一种成就感。
撕完窗户纸就轮父亲出场了。父亲戴着一顶破草帽, 穿着一身旧衣裳, 举着一把绑着长棍的扫把,一刷一刷地从窑顶扫到墙底,每一刷下去都是尘土飞扬。这个过程大概得半个多小时。扫完后,窑洞明显干净了不少,而父亲已是满身尘土,灰头垢面,简直就是一个土地老爷。
扫完窑,最主要的事情就是糊窗户纸了。母亲用白面加些水在火上熬一会就制成了浆糊。在小的时候这件事由父亲和母亲来做,等我十七八岁的时候就由我来做了。窑洞的窗户比较高,需要身手灵活一点才行。现在条件好了,很多人家已经把这几扇窗户换成了玻璃的,既美观,采光又好,而且打扫起来很省事。炕上搬个小方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麻纸,照着窗户等好大小,用小刀裁好,在窗框上糊上浆糊,,然后把纸糊上去。这看起来是个很简单的事情,可做起来还是有方法的。我刚开始做的时候就不得要领,没有父母亲糊的好看。母亲讲: 麻纸要分反正面,粗糙的一面糊浆糊,容易粘牢,而且光滑的一面比较好看;浆糊不要糊的太多,在窗框交叉处糊一点,边上糊满,其它地方隔几寸糊一点就行了,这样来年就好撕了;往上糊窗纸的时候必须铺展,先用笤帚顺着一个方向一扫,然后用笤帚背轻轻压压就好了;另外,窗子较大,要用几块纸才能糊住,所以会有一些接头的地方,这些接头要安排在窗框上,这样糊出来就看不出接缝了,就像是一整张纸,我刚开始不听,糊出来后窗纸上就有一条很难看的缝。看来任何事情,经验是很重要的。
糊完窗纸后,把铺炕的垫(用秸秆编织的一种席子)、粘(用毛制成的一种厚厚的类似毯一样的大垫子)用棍子打打尘土,用笤帚扫扫。然后再把一件件东西搬回去,把家具玻璃擦的干干净净。这样基本就大功告成了。
晚上照例就是送灶神了。先给灶神供敬三粒粞疙瘩(一种吃起来粘口的食品),按迷信的说法,这样可以粘住灶神的嘴,他上天就不会说家庭里的坏事了。这就叫“灶王爷爷上西天,只说好不说坏”。这是不是很有我们的中国特色呀,呵呵。然后放一串鞭炮,把灶神像一烧就完成了这一仪式。
一天的事情忙完了,接下来的几天就要准备过年的其它事了。
现在父亲也走了,母亲也老了,房子也拆了,我也住在城里的楼房了。当然也不用糊窗户纸了,也不送灶神了,打扫卫生的事也一半雇人了,也没有那种尘土飞扬的感觉了。唯一没有变的可能就是孩子们像我小时候一样在收拾出来的杂物里淘宝的乐趣了吧。所以有人慨叹:现在过年,越来越没有年味了。我想年味应该就在这年前的忙忙碌碌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