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书传张耳陈馀传原文及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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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书传张耳陈馀传原文及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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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张耳陈馀传

  作者:班固

  张耳,大梁人也,少时及魏公子毋忌为客。尝亡命游外黄,外黄富人女甚美,庸奴其夫,亡邸父客。父客谓曰:“必欲求贤夫,从张耳。”女听,为请决,嫁之。女家厚奉给耳,耳以故致千里客,宦为外黄令。

  陈馀,亦大梁人,好儒术。游赵苦陉,富人公乘氏以其女妻之。馀年少,父事耳,相与为刎颈交。

  高祖为布衣时,尝从耳游。秦灭魏,购求耳千金,馀五百金。两人变名姓,俱之陈,为里监门。吏尝以过笞馀,馀欲起,耳摄使受笞。吏去,耳数之曰:“始吾与公言何如?今见小辱而欲死一吏乎?”馀谢罪。

  陈涉起蕲至陈,耳、馀上谒涉。涉及左右生平数闻耳、馀贤,见,大喜。陈豪桀说涉曰:“将军被坚执锐,帅士卒以诛暴秦,复立楚社稷,功德宜为王。”陈涉问两人,两人对曰:“将军瞋目张胆,出万死不顾之计,为天下除残。今始至陈而王之,视天下私。愿将军毋王,急引兵而西,遣人立六国后,自为树党。如此,野无交兵,诛暴秦,据咸阳以令诸侯,则帝业成矣。今独王陈,恐天下解也。”涉不听,遂立为王。

  耳、馀复说陈王曰:“大王兴梁、楚,务在入关,未及收河北也。臣尝游赵,知其豪桀,愿请奇兵略赵地。”于是陈王许之,以所善陈人武臣为将军,耳、馀为左右校尉,与卒三千人,从白马渡河。至诸县,说其豪桀曰:“秦为乱政虐刑,残灭天下,北为长城之役,南有五领之戍,外内骚动,百姓罢敝,头会箕敛,以供军费,财匮力尽,重以苛法,使天下父子不相聊。今陈王奋臂赤天下倡始,莫不向应,家自为怒,各报其怨,县杀其令丞,郡杀其守尉。今以张大楚,王陈,使吴广、周文将卒百万西击秦,于此时而不成封侯之业者,非人豪也。夫因天下之力而攻无道之君,报父兄之怨而成割地之业,此一时也。”豪桀皆然其言。乃行收兵,得数万人,号武信君。下赵十余城,余皆城守莫肯下。乃引兵东北击范阳。范阳人蒯通说其令徐公降武信君,又说武信君以侯印封范阳令。语在《通传》。赵地闻之,不战下者三十余城。

  至邯郸,耳、馀闻周章军入关,至戏却;又闻诸将为陈王徇地,多以谗毁得罪诛。怨陈王不以为将军而以为校尉,乃说武臣曰:“陈王非必立六国后。今将军下赵数十城,独介居河北,不王无以填之。且陈王听谗,还报,恐不得脱于祸。愿将军毋失时。”武臣乃听,遂立为赵王。以馀为大将军,耳为丞相。使人报陈王,陈王大怒,欲尽族武臣等家,而发兵击赵。相国房君谏曰:“秦未亡,今又诛武臣等家,此生一秦也。不如因而贺之,使急引兵西击秦。”陈王从其计,徙系武臣等家宫中,封耳子敖为成都君。使使者贺赵,趣兵西入关。耳馀说武臣曰:“王王赵,非楚意,特以计贺王。楚已灭秦,必加兵于赵。愿王毋西兵,北徇燕、代,南收河内以自广。赵南据大河,北有燕、代,楚虽胜秦,必不敢制赵。”赵王以为然,因不西兵,而使韩广略燕,李良略常山,张黡略上党。

  韩广至燕,燕人因立广为燕王。赵王乃与耳、馀北略地燕界。赵王间出,为燕军所得。燕囚之,欲与分地。使者往,燕辄杀之,以固求地。耳、馀患之。有厮养卒谢其舍曰:“吾为二公说燕,与赵王载归。”舍中人皆笑曰:“使者往十辈皆死,若何以能得王?”乃走燕壁。燕将见之,问曰:“知臣何欲?”燕将曰:“若欲得王耳。”曰:“君知张耳、除馀何如人也?”燕将曰:“贤人也。”曰:“其志何欲?”燕将曰:“欲得其王耳。”赵卒笑曰:“君未知两人所欲也。夫武臣、张耳、陈馀,杖马箠下赵数十城,亦各欲南面而王。夫臣之与主,岂可同日道哉!顾其势初定,且以长少先立武臣,以持赵心。今赵地已服,两人亦欲分赵而王,时未可耳。今君囚赵王,念此两人名为求王,实欲燕杀之,此两人分赵而王。夫以一赵尚易燕,况以两贤王左提右挈,而责杀王,灭燕易矣。”燕以为然,乃归赵王。养卒为御而归。

  李良已定常山,还报赵王,赵王复使良略太原。至石邑,秦兵塞井陉,未能前。秦将诈称二世使使遗良书,不封,曰:“良尝事我,得显幸,诚能反赵为秦,赦良罪,贵良。”良得书,疑不信。之邯郸益请兵。未至,道逢赵王姊,从百余骑。良望见,以为王,伏谒道旁。王姊醉,不知其将,使骑谢良。良素贵,起,惭其从官。从官有一人曰:“天下叛秦,能者先立。且赵王素出将军下,今女儿乃不为将军下车,请追杀之。”良以得秦书,欲反赵,未决,因此怒,遣人追杀王姊,遂袭邯郸。邯郸不知,意杀武臣。赵人多为耳、馀耳目者,故得脱出,收兵得数万人。客有说耳、馀曰:“两君羁旅,而欲附赵,难可独立;立赵后,辅以谊,可就功。”乃求得赵歇,立为赵王,居信都。

  李良进兵击馀,馀败良。良走归章邯。章邯引兵至邯郸,皆徙其民河内,夷其城郭。耳与赵王歇走入臣鹿城,王离围之。馀北收常山兵,得数万人,军巨鹿北。章邯军巨鹿南棘原,筑甬道属河,饷王离。王离兵食多,急攻巨鹿。巨鹿城中食尽,耳数使人召馀,馀自度兵少,不能敌秦,不敢前。数月,耳大怒,怨馀,使张黡、陈释往让馀曰:“始吾与公为刎颈交,今王与耳旦暮死,而公拥兵数万,不肯相救,胡不赴秦俱死?且什有一二相全。”馀曰:“所以不俱死,欲为赵王、张君报秦。今俱死,如以肉喂虎,何益?”张黡、陈释曰:“事已急,要以俱死立信,安知后虑!”馀曰:“吾顾以无益。”乃使五千人令张黡、陈释先尝秦军,至皆没。

  当是时,燕、齐、楚闻赵急,皆来救。张敖亦北收代,得万余人来,皆壁馀旁。项羽兵数绝章邯甬道,王离军乏食。项羽悉引兵渡河,破章邯军。诸侯军乃敢击秦军,遂虏王离。于是赵王歇、张耳得出巨鹿,与馀相见,责让馀,问:“张黡、陈释所在?”馀曰:“黡、释以必死责臣,臣使将五千人先尝秦军,皆没。”耳不信,以为杀之,数问馀。馀怒曰:“不意君之望臣深也!岂以臣重去将哉?”乃脱解印绶与耳,耳不敢受。馀起如厕,客有说耳曰:“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今陈将军与君印绶,不受,反天不祥。急取之!”耳乃佩其印,收其麾下。馀还,亦望耳不让,趋出。耳遂收其兵。馀独与麾下数百人之河上泽中渔猎。由此有隙。

  赵王歇复居信都。耳从项羽入关。项羽立诸侯,耳雅游,多为人所称。项羽素亦闻耳贤,乃分赵立耳为常山王,治信都。信都更名襄国。

  馀客多说项羽:“陈馀、张耳一体有功于赵。”羽以馀不从入关,闻其在南皮,即以南皮旁三县封之。而徙赵王歇王代。耳之国,馀愈怒曰:“耳与馀功等也,今耳王,馀独侯!”及齐王田荣叛楚,馀乃使夏说说田荣曰:“项羽为天下宰不平,尽王诸将善地,徙故王王恶地,今赵王乃居代!愿王假臣兵,请以南皮为扞蔽。”田荣欲树党,乃遣兵从馀。馀悉三县兵,袭常山王耳。耳败走,曰:“汉王与我有故,而项王强,立我,我欲之楚。”甘公曰:“汉王之入关,五星聚东井。东井者,秦分地。先至必王。楚虽强,后必属汉。”耳走汉。汉亦还定三秦,方围章邯废丘。耳谒汉王,汉王厚遇之。

  馀已败耳,皆收赵地,迎赵王于代,复为赵王,赵王德馀,立以为代王。馀为赵王弱,国初定,留傅赵王,而使夏说以相国守代。

  汉二年,东击楚,使告赵,欲与俱。馀曰:“汉杀张耳乃从。”于是汉求人类耳者,斩其头遗馀,馀乃遣兵助汉。汉败于彭城西,馀亦闻耳诈死,即背汉。汉遣耳与韩信击破赵井陉,斩馀泜水上,追杀赵王歇襄国。

  四年夏,立耳为赵王。五年秋,耳薨,谥曰景王。子敖嗣立为王,尚高祖长女鲁元公主,为王后。

  七年,高祖从平城过赵,赵王旦暮自上食,体甚卑,有子婿礼。高祖箕踞骂詈,甚慢之。赵相贯高、赵午年六十余,故耳客也,怒曰:“吾王孱王也!”说敖曰:“天下豪桀并起,能者先立,今王事皇帝甚恭,皇帝遇王无礼,请为王杀之。”敖啮其指出血,曰:“君何言之误!且先王亡国,赖皇帝得复国,德流子孙,秋毫皆帝力也。愿君无复出口。”贯高等十余人相谓曰:“吾等非也。吾王长者,不背德。且吾等义不辱,今帝辱我王,故欲杀之,何乃污王为?事成归王,事败独身坐耳。”

  八年,上从东垣过。贯高等乃壁人柏人,要之置厕。上过欲宿,心动,问曰:“县名为何?”曰:“柏人。”“柏人者,迫于人!”不宿,去。

  九年,贯高怨家知其谋,告之。于是上逮捕赵王诸反者。赵午等十余人皆争自刭,贯高独怒骂曰:“谁令公等为之!今王实无谋,而并捕王;公等死,谁当白王不反者?”乃槛车与王诣长安。高对狱曰:“独吾属为之,王不知也。”吏榜笞数千,刺{葑心},身无完者,终不复言。吕后数言张王以鲁元故,不宜有此。上怒曰:“使张敖据天下,岂少乃女乎!”廷尉以贯高辞闻,上曰:“壮士!谁知者,以私问之。”中大夫泄公曰:“臣素知之,此固赵国立名义不侵为然诺者也。”上使泄公持节问之箯舆前。卬视泄公,劳苦如平生欢。与语,问:“张王果有谋不?”高曰:“人情岂不各爱其父母妻子哉?今吾三族皆以论死,岂以王易吾亲哉!顾为王实不反,独吾等为之。”具道本根所以、王不知状。于是泄公具以报上,上乃赦赵王。

  上贤高能自立然诺,使泄公赦之,告曰:“张王已出,上多足下,故赦足下。”高曰:“所以不死,白张王不反耳。今王已出,吾责塞矣。且人臣有篡弑之名,岂有面目复事上哉!”乃仰绝亢而死。

  敖已出,尚鲁元公主如故,封为宣平侯。于是上贤张王诸客,皆以为诸侯相、郡守。语在《田叔传》。及孝惠、高后、文、景时,张王客子孙皆为二千石。

  初,孝惠时,齐悼惠王献城阳郡,尊鲁元公主为太后。高后元年,鲁元太后薨。后六年,宣平侯敖薨。吕太后立敖子偃为鲁王,以母为太后故也。又怜其年少孤弱,乃封敖前妇子二人;寿为乐昌侯,侈为信都侯。

  高后崩,大臣诛诸吕,废鲁王及二侯。孝文即位,复封故鲁王偃为南宫侯。薨,子生嗣。武帝时,生有罪免,国除。元光中,复封偃孙广国为睢陵侯。薨,子昌嗣。太初中,昌坐不敬免,国除。孝平元始二年,继绝世,封敖玄孙庆忌为宣平侯,食千户。

  赞曰:张耳、陈馀,世所称贤,其宾客厮役皆天下俊桀,所居国无不取卿相者。然耳、馀始居约时,相然信死,岂顾问哉!及据国争权,卒相灭亡,何乡者慕用之诚,后相背之盭也!势利之交,古人羞之,盖谓是矣。

  文言文翻译:

  张耳,大梁人。他年轻时曾是魏公子毋忌的食客。后来曾因丢掉户籍隐姓埋名流浪到外黄。外黄有一有钱人家的女儿长得非常美丽,看不起她的丈夫,因此她偷偷逃到父亲过去的一位宾客家中。她父亲的宾客说:“你一定要嫁个好丈大,就嫁给张耳吧。”于是,她听从了这个建议,断绝了与前夫的关系,嫁给了张耳。这个女子家裹奉送了很多钱财给张耳,使他能广交宾客,并当了外黄县令。

  陈余也是大梁人,爱好儒学。他曾几次到过赵国的苦陉,那儿的富户公乘氏把女儿嫁给了他。陈余年纪小,他把张耳当做父辈看待,二人结下了生死之交。

  高祖还是平民时,曾经跟张耳有过交往。秦消灭了魏国后,悬赏千金抓张耳,五百金抓陈余。于是,二人改姓换名,一起来到陈地充当地位低贱的守门小卒。有一次里中小吏认为陈余犯了过错用鞭子打他,陈余不服气,想要起来反抗,张耳暗中踩陈余的脚,让他忍受责打。小吏走了,张耳责备陈余说:“当初我是怎么对你说的?如今受了一点点的侮辱就想和一个小吏拼命?”陈余承认了错误。

  陈涉在蕲县起义,攻入陈地,张耳、陈余通报姓名,求见陈涉。陈涉和他的亲信乎素多次听说张耳、陈余贤能,见到他们二人,非常高兴。

  陈县的豪杰劝陈涉道: “将军你身披坚甲,手持利刃,统率军队讨伐暴秦,重建了楚国的社稷,功德无量,应当立为楚王。”陈涉问张、陈二人对此怎么看,他们回答:“将军你威猛英勇,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为天下百姓除害。现在刚刚到陈就自立称王,在天下人面前显露自己的私心。希望将军不要称王,赶快带领部队西进,派人立六国的后裔,为自己树立党羽。这样,不用打仗,就可消灭暴秦,你就可占据咸阳向各地诸侯发号施令,称帝的大业就可告成。若现在单单在陈县称王,恐怕天下人会离心离德。”陈涉不听,于是自立为干。

  张耳、陈余又劝陈王说: “大王从梁、楚发动起义,为的是攻入关中,无暇攻取河北的地方。我们曾经到过赵国,同赵国的豪杰很熟悉,请让我们带领一支队伍,出其不意地攻占赵国的领地。”陈王答应了他们的请求,派他赏识的陈地人武臣担任将军,张耳、陈余为左右校尉,带领三千兵士,在白马津渡过黄河,来到河北各县,对那裹的豪杰说:“秦国施行暴政酷刑,残害天下百姓,北边有修筑长城的徭役,南边有征伐五岭的兵卒,内外骚动不安,百姓疲惫不堪。横征暴敛,供作军费,百姓财尽力乏,再加上严酷的刑法,致使天下父子不得相保。现在陈王高举义旗,倡导天下,百姓无不响应。家家愤而起来,发泄他们的怨恨,各县的县令和县丞被杀,各郡杀死郡守和郡尉。现在建立起了大楚政权,在陈县称王,派吴广、周文率百万大军向西进发,进攻秦国。在这种情形下,不能成就封侯功业的人,就不是人间豪杰。以天下百姓的力量来攻击那些没有仁义的君主,为父兄报仇,而完成拥有土地独霸一方的功业,现在正是好机会。”豪杰们都认为这话很对。于是一边行军一边扩充军队,又增加了几万名兵士,武臣自号为武信君。他们攻克趟地十多个城邑,其余的则据城防守,拒不投降。于是率军向东北方向进攻范阳。范阳人蒯通劝县令徐公向武信君投降,又劝武信君封范阳县令为侯。其事记载在《蒯通传》中。赵地听说了这件事,没有打仗而投降的有三十多个城邑。

  来到邯郸,张耳、陈余听说周章的军队进关,攻到戏地败退下来了;又听说各路将军为陈王攻城略地,却因别人在陈王面前进浅言而被杀。加之张耳、陈余抱怨陈王不任命他们两个作将军,而让他们作校尉,于是向武臣献计: “陈王不一定立六国的后代为王。如今将军攻占了趟地的数十个城池,单独驻守在河北,不称王恐怕难以统治。况且陈王听信了谗言,令你回陈,恐怕你摆脱不了灾难。希望将军不要失掉这个机会。”武臣采纳了这个建议,于是自立为赵王。任命陈余为大将军,张耳为丞相。

  武臣派人报告了陈王,陈王大怒,要诛杀武臣他们的家族,再派兵攻打趟。陈王的相国房君进谏说: “秦还没有消灭,现在又杀武臣等人的家人,这等于又树立了一个如秦国的敌人了。不如乘势派人向他们道贺,让武臣立即率军西进,攻打秦国。”陈王听从了他的计略,衹把武臣等人的家属软禁在宫中,封张耳的儿子张敖为成都君,派使者向赵国庆贺,催促赵军赶快西向入关。张耳、陈余劝武臣说:“大王你在赵国称王,不是出于楚的愿望,不过是出于权宜之计才来贺王。楚国祇要消灭了秦,肯定会出兵攻趟。希望趟王不要向西出兵,而要在北边攻占燕国、代国,南边攻取河内,以扩大本国的领土。如果赵在南边有黄河据守,北方有燕国、代国,即使楚战胜了秦,也不敢出兵攻占趟。”赵王认为这话很对,不发兵西向,却派韩广攻燕,李良攻常山,张餍攻上党。

  韩广进入燕,燕国人拥立他为燕王。赵王就和张耳、陈余率部队驻扎在燕的边界,准备攻燕。趟王有次外出,被燕军捉到。燕国将领把趟王关起来当作人质,要求趟国割地给燕,才肯归还赵王。赵派去的使者,都被燕国杀了,坚持要让赵国割地。张耳、陈余对此感到忧虑。军中有个仆役对他同室的人说:“我去替二公出使说服燕,能同赵王一起回来。”同室人都笑他道:“派去的使者每次都被杀了,你怎么能救得了趟王呢?”他就来到燕军大营,燕军主将接见,仆役问燕将说: “知道我想干什么吗?”燕将回答:“想要回你们的赵王。”问:“你知道张耳、陈余是什么样的人吗?”燕将说:“贤能的人。”又问:“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吗?”燕将答:“想救回他们的趟王。”赵国的仆役笑着说:“你不知他们二人真正的想法。当初武臣、张耳、陈余没有用兵打仗就拿下了趟国的几十个城邑,他们三人都想登上王的宝座。君和臣的地位怎么能相比呢?考虑到大势刚刚稳定下来,便以年龄的大小先立武臣为王,来安定赵国的民心。现在趟国已经安定,他们二人也想分割趟地而自立为王,但机还未成熟。现在你把趟王囚禁起来,他们二人表面上是救趟王,实际上则希望燕国把赵王杀了,他们才能分赵地而称王。以赵国的实力可以轻而易举地战胜燕国,何况两个贤王联合起来。以杀死趟王的罪名来讨伐燕国,燕国很快就会被灭掉了。”燕将认为他的话有道理,于是放还赵王。仆役亲自驾车同赵王一起回来。

  李良占领常山后,回来向趟王报告,趟王又命李良攻占太原。李良率兵到石邑,因秦国在井陉重兵把守,难以前进。秦军的主将谎称秦二世派使者送给李良一封信,信没有封口,信中写道:“李良曾经跟随我,我很重用他,如果李良能反赵而归顺秦,一定赦免李良的罪过,还要给他高官厚禄。”李良看到逭封信,也很怀疑。不相信它。就回了邯郸,准备请求派军队支援。途中碰见趟王的姐姐,后面跟着一百多人马。李良远远看见,以为是赵王,跪伏在道路旁边。赵王的姐姐喝醉了酒,不知他是位大将,派了一个骑士答谢李良。李良一向很有地位,起来后,觉得自己在部属面前失了面子。有一个随从说: “天下人都反对秦,谁有能力谁先称王。况且趟王的地位一向就在将军之下,如今他们家的女孩子见到将军竟敢不下车行礼,请让我们追赶把她杀了!”李良因为得到秦国的信,有反赵的想法却犹豫不决。听了这话大怒,立即派人追杀赵王的姐姐,并率领军队,攻击邯郸。邯郸丝毫没有防备,李良竞把武臣给杀了。趟国有很多人为张耳、陈余通风报信,因此才得逃脱,他们收拾残余的趟军,会集了几万人马。有位宾客劝张耳、陈余道:“你们二位是他乡人,要想使赵地人归附,难以做到。不如立六国时赵王的后代为王,以辅助他的名义完成复趟大业。”于是找到赵的后代趟歇,把他立为趟王,居住在信都。

  李良举兵进攻陈余,被陈余打败。李良逃到秦将章邯那儿。章邯率军到邯郸,把那裹的老百姓迁往河内,将邯郸城夷为平地。张耳和趟王趟歇一起逃到钜鹿城后,被王离包围。陈余在北边收集了常山的军队,增加了几万人,驻守在钜鹿以北。章邯驻守在钜鹿以南的棘原,在河上筑起了一条通道,为王离运送军粮。王离的军队粮食充足,立即攻击钜鹿,而钜鹿城中粮食吃完了,张耳多次派人要陈余出兵解围,陈余认为自己兵力太少,不能和秦兵抗衡,不敢发兵。被围几个月,张耳大怒,怨恨陈余,又派张餍、陈释去责备陈余说:“当初我与你是生死之交的朋友,现在赵王和我性命攸关,你拥兵数万,却不肯救助我们,为什么不冲向秦军,和我们一起就死呢?也许这样还有一线生还的希望。”陈余说:“我不想一起送死,是想为了替赵王和张君报仇。现在如果都去送死,等于是把肉送到虎口中去,又有什么好处呢?”张魇、陈释说:“现在情况紧急,衹能以同生死来守信,哪还管以后的什么事?”陈余说: “我死了没关系,但有什么益处呢?”于是派了五千人,由张餍、陈释率领试攻秦军,结果全军覆没。

  那时候,燕、齐、楚听到赵王告急的消息,都来援助。张敖也在北边收复了代地,收编了一万多人,在陈余军的附近安营扎寨。项羽的军队多次阻断了章邯的通道,致使王离军队缺乏粮草。项羽全军渡河,打败了章邯的军队。各路诸侯军这才敢出击秦军,抓住了王离。张耳、趟歇才被从钜鹿救出,张耳与陈余一见面就责备陈余,询问张魇、陈释在什么地方。陈余说:“张魇、陈释要求我与秦军拼死,我让他们带领五千人去攻击秦军试试,结果全军覆灭。”张耳不相信,认为是陈余把此二人杀了,多次责问陈余。陈余生气地说: “没想到你对我的怨恨这么深!你以为我舍不得这个将军头衔吗?”于是解下印绶要还给张耳,张耳不肯接受。陈余去厕所时,有位宾客劝张耳说:“听说天赐的而不接受,那是没有好后果的。现在陈余把印绶给你,如不接受,违背天意是不吉祥的。赶快接受吧!”张耳于是佩带陈余的印绶,收编了陈余的部下。陈余回来看到这情形,抱怨张耳不肯辞让,气愤地走了。张耳于是接收了陈余的军队。陈余和他的手下亲信数百人到黄河沿岸的湖沼中从事打猎捕鱼的生活。从此张耳、陈余之间也就有了怨恨。 赵王赵歇又回到了信都。张耳跟随项羽入关。项羽分封诸侯时,张耳交友很广,很多人称赞他。项羽平常也听说张耳贤能,于是从赵国中分出一地,封张耳为常山王,建都信都,信都改名为襄国。

  陈余的旧宾客纷纷向项羽说:“陈余、张耳同样都为赵国立下了功劳。”项羽认为陈余没有跟随他入关,听说他现在在南皮,就以南皮附近的三个县封给陈余,并且把趟王趟歇改封为代王,都城迁移到代县。

  张耳回封国,陈余愈加气愤地说:“张耳和我功业相等,现在他被封为王,我才被封为侯。”齐国田荣背叛楚国时,陈余派使者夏说劝田荣说:“项羽为天下的主宰者,却不公平,给其他的王和将军都分封了好地,却把趟王迁到不好的地方,至今趟王还居住在代县!希望你能借我一些兵力,愿把南皮作为藩屏。”田荣正想树立党羽,就派兵给陈余。陈余征集三县兵士,攻击常山王张耳。张耳兵败而逃,说: “汉王和我有交情,但项羽的势力强大,我又是项王封立的,我打算到楚国去。”甘公说: “汉王入关时,天上五星聚于东井。束井是秦的分地,先到的必成霸业。楚现在虽然强大,但天下最终还是属于汉。”于是张耳逃到汉。汉王率兵平定了三秦,正把章邯围在废丘。张耳拜谒汉王,汉王对他非常优厚。

  陈余打败张耳,收复了全部趟地,把趟王从代县接回来,仍旧为趟王。赵王感激陈余,把他封为代王。陈余认为赵王弱,国初定,留下来辅佐赵王,而派相国夏说驻守代。

  汉二年,汉王束进攻击楚国,派人通报赵,请趟发兵一起攻楚。陈余说: “衹有汉杀了张耳我才出兵。”于是汉王找了一个长相和张耳相像的人,将他杀了,把人头送给陈余,陈余于是出兵援助漠。结果汉军在彭城西被楚军打败,陈余又听说了张耳假死的事,就背叛了漠。汉派张耳和韩信攻克了赵的井陉,在泜水边把陈余杀了,追至襄国把趟王趟歇杀了。

  四年夏,漠立张耳为趟王。五年秋,张耳去世,汉封其谧号为景王。其子张敖继承王位,娶高祖的长女鲁元公主为王后。

  漠七年,高祖从平城到赵,趟王早晚亲自侍奉饮食,态度很谦卑,颇有子婿的礼貌。高祖却坐在那裹大声呼喝叱责,非常轻慢他。趟丞相贯高、赵午已六十多岁,本是张耳过去的门客,生气地说:“我们的趟王真是一个懦弱的王呀!”劝张敖道: “天下豪杰纷起,有才能的先立为王。现在你对高祖非常恭顺,而高祖对你则没有礼貌,请让我们替你把他杀了。”赵王听了把手指咬出血来,说:“你们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的父亲亡了国,是高祖帮助他复国,德泽流被子孙后代,这一切都是皇帝的力量。希望你们不要再说这样的话。”贯高等十几人互相议论说:“是我们错了。我们的王是个忠厚的长者,不肯背德负恩。但我们不能忍受侮辱,现在高祖侮辱我们的赵王,所以要把他杀掉,这和我们的王又有何牵连呢?如果事情成功了,替王出了121气;如果事情失败了,那就由我们自己承担罪责好了。”

  汉八年,高祖从束垣经过趟国。贯高等派人隐藏在柏人县馆舍的夹壁中,准备伺机杀掉壶祖。高祖到了柏人想留宿,忽然心有所动,问道: “这是什么县?”答: “柏人县。”直担说:“柏人就是被人所迫也。”于是没有留宿便走了。汉九年,贯高的仇人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告发了他。于是高祖逮捕了赵王等企图谋反的人。趟午等十几人都争相刎颈自杀,祇有置商气愤地骂道:“谁让你们这样做?现在鱼丝没有谋反,却被一起抓来;你们死了,谁来证明赵王没有谋反呢?”他们和赵王一起被用密封的囚车押到垦安。贯高对狱吏说:“这是我们这些人干的,赵王不知道。”狱吏用鞭子打了他几千下,用烧红的铁去刺灼,贯高身上遍体是伤,却没有再说一句话。吕后几次说赵王是鲁元公主的丈夫,不会谋反的。高祖生气地说:“假如张敖统治了天下,他会在乎你的女儿吗!”廷尉把贯高的供词报告了高祖,高祖说:“真是位壮士!谁和他熟悉,可以私下裹问问他。”中大夫泄公说:“我了解他,他是赵国讲究名誉信义、不背弃自己诺言的人。”高祖让泄公持节在椅子前问。贯高抬头看着泄公,像平常一样寒暄,谈得很高兴。谈话中,泄公问赵王是不是真的没有谋反。贯高说:“人之常情哪有不爱自己的父母妻儿的?现在我家三族都要因此而被处死,难道我会用我的亲人来保全趟王吗!确实是因为趟王没有谋反,衹是我们做的这事。”详细地说了事情的原委,以及趟王根本不知的情形。于是泄公把贯高所言告诉了高祖,高祖赦免了赵王。

  高祖赏识贯高能敢做敢当守信用,让泄公去告诉贯高说: “张敖已放出来,皇上很赏识你,因此赦免你。”贯高说:“我之所以不死,是因为要说明趟王没有谋反。现在趟王已经释放,我的责任也尽了。但是作为臣子有篡杀的名声,哪裹还有颜面去服侍皇上呢!”于是割断脖子自杀而死。

  张放出狱以后,还像原来一样尊重鲁元公主,被高祖封为宣平侯。当时高祖很赏识趟王的宾客,他们或被封为诸侯的相国,或被封为郡守。在《田叔传》中有记载。到孝惠、高后、文帝、景帝时,赵王宾客们的子孙都做了二千石的官吏。

  当初,孝惠帝时,齐悼惠王把城阳郡献给鲁元公主,且尊她为太后。高后元年,鲁元太后去世。六年之后,宣平侯张敖也去世了。吕太后立张敖的儿子张偃为鲁王,因为他母亲是齐王太后的缘故。吕后同情张偃年幼孤弱,于是又封张敖前妻所生子二人:封张寿为乐昌侯,封张侈为信都侯。高后死后,大臣们把吕后的族人杀了不少。废掉了鲁王和二侯。孝文帝即位后,又封原来的鲁王张偃为南宫侯。张偃死后,他的儿子张生继承侯位。到了汉武帝时,张生因获罪被免除爵位,封国被废除了。元光年间,又封张偃的孙子张广国为睢陵侯。死后,他的儿子张昌继承侯位。太初年间,张昌因犯不敬之罪被免爵,封国被废。孝平元始二年,为兴继绝世,封张敖玄孙张庆忌为宣平侯,拥有食邑千户。

  赞曰:张耳、陈余是世人公认的贤者,他们的宾客、仆役都是天下豪杰,无论在哪一国,没有不取得卿相地位的。但是张耳、陈余起初贫贱时相互信任,为生死之交,难道还有什么让人怀疑的吗!到了他们拥有高位争权夺利的时候,终于相互残杀,为什么过去是那样的倾慕信任,现在却相互背叛呢?势利之交,古人就以此为羞耻,大概讲的就是这种情形吧。

  扩展资料:

  张耳(前264年-前202年),秦末汉初大梁(今河南开封)人。曾被西楚霸王封为常山王,后被汉太祖刘邦封为赵王。

  张耳年少时是魏国信陵君的门客。信陵君死后脱离户籍亡命至外黄县(今开封市杞县东),当时外黄有一户富豪家有一远近闻名的绝色美女,此美女嫌弃自己的丈夫没本事,向自己父亲的门客寻求帮助。该门客与张耳相识,表示没人比张耳更合适了。于是美女请门客打听张耳的意思,此时张耳孤身一人流落于异乡,有富家美人愿意嫁与自己,当即同意。在门客的帮助下,美女休掉前夫与张耳结合。此后张耳以信陵君作为榜样,仗义疏财,结交有才能的游侠,成为有名的县侠,名声传到魏国以外,还担任过外黄县令。此期间刘邦慕名投到张耳门下住了几个月。

  秦王嬴政二十二年(前225年),秦灭魏后,张耳和友人陈余不愿事秦,一齐改名换姓逃亡。

  秦二世元年(前209年),张、陈二人加入陈胜、吴广农民起义军,被任为左右校尉。同年八月,张、陈随义军大将武臣趋至邯郸,陈胜在陈地称王,陈余等人亦劝武臣称王。武臣遂自立为赵王,以张耳为右丞相,邵骚为左丞相,陈余为大将军。

  秦二世二年(前208年),武臣被其部将李良杀害,张耳等立旧赵国王族赵歇为赵王。

  秦二世三年(前207年),秦将章邯攻赵,张耳与赵王歇被困钜鹿城,陈余则北收常山数万人,屯驻于钜鹿之北,以人数太少,不肯相救。十月,项羽率军北渡漳河,解钜鹿之围;十二月,张耳见陈余,责其不肯相救。陈余怒解印绶推给张耳,起身去厕所,张耳一时不知所措,幕僚对张耳道:“此乃天赐于你,若不取,反受其害。”张耳收陈余兵权后,陈余常独自与军中好友数百人渔猎于河上泽中,从此二人失和。

  汉高祖元年(前206年十月),项羽自立为西楚霸王,分封十八路诸侯时,封张耳为常山王,治信都,信都更名襄国。最初张耳、陈余有隙,陈余闻知大怒,对人道:“张耳和我功相等。今张耳为王,我却称侯,项羽对我不公。”陈余使夏说说服齐王田荣发兵,加三县之兵袭击常山王张耳。

  汉高祖二年(前205年),张耳败走,投靠汉王刘邦,陈余迎代王赵歇为赵王,赵歇感谢陈余,封其为代王。

  汉高祖三年(前204年),张耳随韩信出井陉击赵,大败赵军,陈余及赵王歇被杀。

  汉高祖四年(前203年),汉王刘邦封张耳为赵王,都襄国(今河北邢台)。

  汉高祖五年(前202年)张耳病逝,谥景王。子张敖嗣立为赵王。

  历史的幸运儿张耳

  张耳这个人一生都很幸运,他的人生至少经历了四次幸运,而每一次的幸运都帮助他实现了自己人生的转折,因此称他为历史的幸运儿是毫不为过的。

  张耳第一次的幸运,是他年少之时曾做过魏无忌的门客。魏无忌是战国著名的四公子之一,号称信陵君,他为人谦逊,能够礼贤下士,急人所急,因此在天下赢得了极高的赞誉,很多人都是他的"粉丝",其中就包括日后的汉高祖刘邦。史书中虽然没有记载张耳是什么时候做的魏无忌的门客,也不清楚他在其门下又做过哪些事情,但张耳的这段"履历"毫无疑问对他的人生有巨大的影响,也给他带来了很多的好处,其中最大的好处便是结识了刘邦。张耳年少时即与刘邦相识,时刘邦为布衣,在张耳定居外黄之时与其相处数月之久,由此立下了两人非同寻常的交情。而他们相识的原因应该与信陵君有关,刘邦非常仰慕信陵君的为人,但史书并未记载他曾见过信陵君,因此刘邦对信陵君的仰慕一方面是来自于传闻,另一方面应当来自于张耳的讲述,这也是他们二人早年相识相友的一个重要基础。同时也正是因为与刘邦的这层关系,日后刘邦飞黄腾达之时,张耳在其的帮扶下,依然屹立不倒。

  信陵君"门客"的身份也为早年张耳的人生规划有一个很好的铺垫,在居于外黄(今河南民权县)时,张耳被一位富豪给看中了,他认为张耳此人日后定有一番大的作为,此时他的女儿正好丧夫,于是便决定将女儿嫁给了张耳。张耳在外黄娶了一个富家女,这是其人生的又一个转折,因为原本张耳只有名,没有钱,但现在的张耳名利双收,他依靠妻家雄厚的财力,广交宾客,进一步提高了自己的声望,并成功做到了外黄县令的位置。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多久魏国即被秦国所灭,张耳也失去了外黄县令的官职,而且数年之后秦朝听闻张耳与陈余为魏国名士,便下令悬赏千金捉拿二人,张耳、陈余被迫逃亡到了陈县(今河南淮阳县)。曾经的盛名不想给自己带来了杀身之祸,但张耳很快就改变了这种命运,因为他迎来了自己人生的第二次幸运。

  张耳第二次的幸运,是遇上了秦末乱世。乱世对于普通人而言是悲惨的,但对于张耳这类人物来说,则是其大显身手的好舞台。秦二世元年七月(公元前209年),陈胜、吴广在大泽乡(今安徽宿州)揭开而起,打响了反抗秦朝统治的第一枪,起义军势如破竹,很快就攻陷了陈县,并建立了张楚政权。张耳、陈余抓住时机投靠了陈胜,从而成为最早参加反秦义军的人物之一,奠定了其在天下反秦义军中的地位。而后,张耳、陈余劝立武臣为赵王,正式脱离张楚政权,成为独立一方的割据势力,张耳等人也成功跻身将相之位,拥有了主宰一方的权力。张耳等人的迅速成功,与乱世的骤然而起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的,他们原本就是享誉一方的名士,要纠集众人并不是难事,他们缺少的只是一个机遇。张耳一生,经历了秦国统一天下的历史大势,然而十数年之后,天下竟然再次陷入大乱,并给了他一个施展身手的舞台,对其个人而言,的确是他的幸运。

  张耳第三次的幸运,是遇上了项羽。张耳一生中最大的危机,莫过于巨鹿之战。武臣死后,张耳、陈余拥立了原赵国王族之后赵歇为王,此时的秦军主要将领章邯,于定陶一役中大败楚军,杀死项梁,然而他并没有乘胜追击,灭亡已经元气大伤的楚国,而是渡河北上,进攻赵国,并成功将赵王与张耳围困在了巨鹿城中。随后,秦军主力齐聚赵国,天下各路援军也都驰援赵国,秦军与义军的决战一触即发,而张耳就在这个决战的风暴眼之中,这成为其一生中最为凶险的时刻。然而幸运的是,此时楚军的实际指挥者是项羽,正当赵国万分危急,列国援军迟疑不敢前进之时,项羽率领楚军渡河与秦军决战,九战九胜,大破秦军主力部队,创造了中国历史上一场以少胜多的神话。赵国之危解除了,张耳也顺势投靠了项羽这个当时天下的主宰,之后他随同项羽入关,并成功获封常山王,实现了由出将入相到获封王侯的重大人生转折。

  张耳第四次的幸运,是找到了刘邦做靠山。由于之前与陈余反目,陈余率军攻打张耳,张耳被打的.弃地而逃,然而幸运的是,此时的刘邦已经还定三秦,并准备出关与项羽争夺天下。凭借之前与刘邦的交情,他顺势投靠了刘邦,这是张耳人生的又一次幸运。张耳人生中的最后一件大事,就是参加了井陉之战,在这一战中韩信背水一战,一天全歼赵国主力,杀陈余,灭赵国,立下了赫赫战功。然而这场战役最大的受益者则是张耳,他原本只是辅佐韩信,结果在战后被刘邦封为赵王,重回王侯之位。张耳之所以能够如此幸运,和刘邦对其的眷顾是有很大关系的。刘邦需要在赵国立一个亲汉的政权,而张耳无疑是最佳的人选,刘邦可以很有效地控制他,不必担心他会投靠项羽。而凭借这种幸运,张耳神奇地再一次位列王侯之位。

  公元前202年,也就是在刘邦登基称帝的那一年(据《汉书·高帝纪》的记载,张耳在刘邦继位之前就已经去世了),张耳去世了,他重回赵王之位虽然不到两年就死了,但是联系到刘邦之后消灭异姓诸侯王的历史来看,张耳的早逝,也许也是他的幸运之一吧。

  柏人风波

  张耳死后,他的儿子张敖继位成为赵王。相比于其父的传奇经历,张敖的人生就显得平常了许多,而且他的性格也较为忠厚懦弱,与其父亲相比,他的确是逊色不少。

  然而张敖的一生也是幸运的,首先,他有一个幸运的父亲。因为有这样一个父亲,张敖白白得到了一个王侯之位,这一点是秦末汉初很多豪杰可望而不可求的。例如韩信,他拼死拼活为刘邦立下了赫赫战功,好不容易自封为了齐王,结果在项羽被灭之后立刻就被刘邦夺了齐王之位。后来虽然改封为楚王,但也很快就被贬为了淮阴侯。与韩信相比,张敖的王位得来的太过于轻松了,这是他的幸运。

  其次,张敖娶了刘邦的女儿为妻,而且这个女儿很不简单,是刘邦与吕雉的女儿鲁元公主,张氏也因张敖迎娶鲁元公主而与皇室关系更为亲密,因鲁元公主是汉高祖刘邦和皇后吕雉独女,张敖与刘邦也形成了翁婿关系,这既是继承刘邦与其父张耳特殊交情的体现,也同时是关系进一步提升的表现。此外张敖与鲁元公主所生的女儿又嫁给汉惠帝刘盈为皇后,这又等于是亲上加亲,这也是张敖与刘邦之间的蜜月期。这是张敖的又一个幸运。最后,张敖有一个赤胆忠心的臣子贯高,这可以说是他人生最大的幸运了。

  汉高祖七年(公元前200年),刘邦在攻打匈奴时,因轻敌而准备不足,受困白登山达七天七夜之久,最后靠陈平之计才得以逃脱。解围后刘邦途经赵国,赵王便作为诸侯行诸侯礼接待刘邦,极尽君臣之礼和翁婿之礼待之。然而刘邦却表现得非常无力,甚至因败仗之故迁怒于张敖,对其百般辱骂,此种无礼的行为引起张敖手下对刘邦的不满。赵国相国贯高等人对张敖忠心耿耿,便决定瞒着赵王替他雪耻。于是他们暗自约定在柏县刺杀刘邦,但机缘巧合之下被刘邦躲过一劫。之后,刺杀行动被泄,贯高等人连同赵王一起入狱。张敖虽然有着皇亲国戚的身份,但盛怒下的刘邦丝毫没有想要饶恕他的意图,纵使吕后等人百般求情也无济于事。

  当我们联系此时刘邦在大举肃清异姓诸侯王的政治举措的历史背景之时,就可以明白刘邦为什么非要至张敖于死地。他不光是愤怒于他的属下想要刺杀他,更是想要借这次机会彻底废掉张氏赵国,好为将来立一个刘氏赵国铺平道路。赵国是当时天下的一个强国,地理位置也非常重要,刘邦不可能让一个异姓人长久地掌管赵国。

  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张敖是必死无疑的了,但是他的丞相贯高却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他一口咬定张敖并没有参与行刺之事,纵使经历了百般拷打他也绝不改口,这就使得定罪张敖缺少一个重要的证据。贯高的坚持最终打动了刘邦,他赦免了张敖的死罪,但赵王之位被夺,也算是达到了他消灭张氏赵国的意图。张敖虽经此一劫,但成功保住了性命,虽失去赵王之位,但获封宣平侯,算是保住了荣华富贵之位。与同时期的其他异姓诸侯王相比,张敖能够逃脱被杀的厄运又保住了荣华富贵之位,可谓不幸中的大幸。因此,能够遇到贯高,可谓是他与张氏一族人生中最大的幸运了。

  盛极一时的张家

  刘邦死后,吕后掌权,被贬后的张敖又获得了一个新的发展机遇。因为张敖素来对吕雉孝顺有加,再加上鲁元公主是吕后唯一的女儿,所以她也对张敖一家格外照顾。在张敖死后,吕后赐谥为鲁元王。又因其子张偃的母亲是鲁元公主的缘故,故吕后取其封号封其继续做鲁元王。鲁元王张偃当时年尚小,吕后可怜其孤苦,所以又分封张敖其他姬妾生的两个儿子张寿为乐昌侯,张侈为信都侯。至此张敖的三个儿子均为汉朝所封,此时张家人似乎又重获新生,这在当时也是少有的。

  张氏在吕后时期能够继续保持显贵,与其特殊的外戚身份是有关系的,然而高后逝世后,吕氏族人篡夺朝柄,阴谋夺权,最终被刘氏宗族及大臣们诛除,由于张氏与吕后非同一般的关系,所以鲁元王张偃以及乐昌侯、信都侯成为了吕氏之乱的牺牲品,均被朝廷废除。

  但是张氏家族终究不是吕氏一族,他们虽然与吕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他们还有着另外一层身份。鲁元王张偃虽被废,但他毕竟是鲁元公主的儿子,是汉高祖刘邦的亲外孙,纵使在吕后时期投靠了吕氏一族,但血统毕竟在那,大臣们也不好对其赶尽杀绝,只是褫夺了他的王侯之后。而且在诸吕之乱平息后,汉文帝即位,随即就分封张偃为南宫侯,以延续张氏的后代。张氏的显贵地位依然得以延续,可谓因祸转福。而张偃死后,其子张生继承了南宫侯爵位,汉武帝时,张生有罪,封国废除,至此张氏一族才最终退出了封侯的群体。

  东汉汉和帝时期的名臣张酺,据说是当年张偃的弟弟乐昌侯张寿的后代,而张酺的后人一直在朝中为官,其曾孙张济在汉灵帝是官至司空,张济之弟张喜在献帝时也曾官至司空。而西晋时期的张轨,为十六国中前凉政权的实际奠基者,据传他是张偃的另一个弟弟信都侯张侈的后代。如果他们的家谱记载不误的话,张氏一族的历史更可谓是贯穿秦汉直至魏晋北朝,可谓百年之大族。

  纵观张氏一族,其靠着与皇族的亲密关系从而奠定了汉初极其显赫的政治地位,但同时也给其带来了祸端。但张氏能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屹立不倒,保持着荣华富贵的社会地位,除了他们幸运的人生际遇之外,忠厚敦笃的性格可能也是其能盛极一时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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