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赠韦南陵冰》唐诗鉴赏

时间:2023-04-11 14:35:14 振濠 唐诗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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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赠韦南陵冰》唐诗鉴赏

  在平凡的语文学习过程当中,相信大家接触过很多的古诗词赏析吧,那么怎么鉴赏一首古诗词呢?下面是小编给大家整理的关于《江夏赠韦南陵冰》唐诗鉴赏,欢迎阅读!

《江夏赠韦南陵冰》唐诗鉴赏

  《江夏赠韦南陵冰》唐诗鉴赏 1

  胡骄马惊沙尘起,胡雏饮马天津水。

  君为张掖近酒泉,我窜三巴九千里。

  天地再新法令宽,夜郎迁客带霜寒。

  西忆故人不可见,东风吹梦到长安。

  宁期此地忽相遇,惊喜茫如堕烟雾。

  玉箫金管喧四筵,苦心不得申长句。

  昨日绣衣倾绿樽,病如桃李竟何言。

  昔骑天子大宛马,今乘款段诸侯门。

  赖遇南平豁方寸,复兼夫子持清论。

  有似山开万里云,四望青天解人闷。

  人闷还心闷,苦辛长苦辛。

  愁来饮酒二千石,寒灰重暖生阳春。

  山公醉后能骑马,别是风流贤主人。

  头陀云月多僧气,山水何曾称人意。

  不然鸣笳按鼓戏沧流,呼取江南女儿歌棹讴。

  我且为君捶碎黄鹤楼,君亦为吾倒却鹦鹉洲。

  赤壁争雄如梦里,且须歌舞宽离忧。

  鉴赏:

  唐肃宗乾元二年(759),李白在流放夜郎途中遇大赦重获自由,在江夏(治所在今湖北武汉市武昌)滞留的期间,遇见了长安友人、当时任南陵(今属安徽)县令的韦冰。刚遇大赦,又骤逢故人,使他异常惊喜,满腔悲愤,不由诉向友人,成了这首沉痛激烈的政治抒情诗。

  诗歌倒叙开。这是对以往的追忆。安史之乱,你远赴张掖,我避地三巴,地北天南,无缘相见。而当叛乱初平,肃宗返京,我却身陷囹圄,披霜带露,长流夜郎,自思将凄凉了却残生。念及长安旧交,此时必当随驾返朝,春风得意,而自己大约只能在梦中会见他们了。谁料想,我有幸遇赦,又遇见无望相会的长安故人。这实在让人喜出望外,惊讶不已,茫然如坠云雾。李白是遇赦的罪囚,韦冰显系被贬的官员,在相逢的宴会上,人众嘈杂,彼此的遭遇怎能一言以尽,从开头到“苦心”句为一段,在概括追叙骤遇的惊喜之中,诗人寄托着自己和韦冰两人的不幸遭遇;在抒写迷惑不解的思绪之中,蕴含着对肃宗和朝廷的讥刺。这恍如梦中的惊喜描述,其实是大梦初醒的痛心自白。爱国的壮志,济世的雄图,竟成为天真的迷梦,真实的悲剧。

  诗人由衷感激故人的宽慰。前日的宴会上,达官贵人为自己斟酒,礼遇殊重。但是,他们不过是爱慕我的才名,岂能真正理解我,而我“病如桃李”,更有什么可讲的呢?当然,“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世人终会理解我的,我的今昔荣辱,就得到你的了解。

  前些时得到南平太守李之遥一番坦率的宽解,使人豁开胸襟;今日在这里又闻你清正的言论,真仿佛深山拨开云雾,使人顿见晴朗的天空,驱散了心头的苦闷。

  从“昨日”句到“四望”句这一段,诗人口气虽然比较平缓,却使人强烈感受到他内心无从排遣的深深郁结,仿佛大雷雨来临之前的沉闷。

  最后一段,奔放恣肆,强烈的悲愤,倾泻而出,仿佛心头压抑的山洪,爆发了出来。苦闷、辛劳接连不断,永远如此。唯有借酒浇愁,痛饮一番。汉代韩安国身陷囹圄,自信死灰可以复燃,晋朝山简镇守襄阳时,常喝得酩酊大醉,“复能乘骏马,倒著白接”(《世说新语·任诞》),别有一番贤主人的风流倜傥。

  还是去遨游山水吧,但山山水水都象江夏附近著名古刹头陀寺一样,充满那苦行的僧人气,岂能称人心意。

  那么,哪里是出路?不如乘船飘游,鸣笳按鼓,歌舞取乐;把所有向往、追求抛弃掉,不留痕迹;把那纷争逞雄的政治现实看作一场梦幻,不放在心里;就让歌舞来宽解离愁吧!诗人排斥了自己以往自适的爱好,是极度苦闷的爆发,激烈悲愤的反抗。这最后十四句,语调愈转越激烈。矛头直指黑暗的政治,冷酷的`现实。

  “我且为君捶碎黄鹤楼,君亦为吾倒却鹦鹉洲”,是本感情最激烈的诗句,也是历来传诵的名句。“黄鹤楼”因神仙骑鹤上天而闻名,“鹦鹉洲”因东汉末年作过《鹦鹉赋》的祢衡被黄祖杀于此洲而得名。一个令人向往神仙,一个触发不遇的感慨,尽管是传说和历史,却寄托了韦冰和李白的情怀遭际。游仙不是志士的理想,而是无奇的选择;不遇本非明时的现象,却是自古而然的常情。李白以知己的情怀,对彼此的遭际表示极大的激愤,因而要“捶碎黄鹤楼”,“倒却鹦鹉洲”,不再抱有幻想,不再自寻苦闷。然而黄鹤楼捶不碎,鹦鹉洲倒不了,诗人极大的愤怒中包含着无可奈何的哀叹。

  这首诗抒写的是真情实感,然而构思奇特浪漫。

  诗人抓住在江夏意外遇见韦冰这一喜剧中隐含着悲剧意义,夸张地将它构思和表现为如梦觉醒。它从遇赦骤逢的惊喜如梦,写到在冷酷境遇中觉醒,而以觉醒后的悲愤结束。从而使诗人及韦冰的遭遇具有典型意义,真实地反映出造成悲剧的时代原因。诗人是怨屈悲愤的,又是痛心绝望的,因此感情起伏转换,使人清楚地看到他那至老未衰的“不干人、不屈己”的性格,“大济苍生”、“四海清一”的抱负。这是诗人暮年作品,较之前期作品,思想更成熟,艺术更老练,傲岸不羁,风流倜傥的风格依旧,个性突出,笔调豪放,富于强烈的感情色彩。

  《江夏赠韦南陵冰》唐诗鉴赏 2

  李白 《江夏赠韦南陵冰》

  胡骄马惊沙尘起,胡雏饮马天津水。

  君为张掖近酒泉,我窜三巴九千里。

  天地再新法令宽,夜郎迁客带霜寒。

  西忆故人不可见,东风吹梦到长安。

  宁期此地忽相遇,惊喜茫如堕烟雾。

  玉箫金管喧四筵,苦心不得申长句。

  昨日绣衣倾绿樽,病如桃李竟何言。

  昔骑天子大宛马,今乘款段诸侯门。

  赖遇南平豁方寸,复兼夫子持清论。

  有似山开万里云,四望青天解人闷。

  人闷还心闷,苦辛长苦辛。

  愁来饮酒二千石,寒灰重暖生阳春。

  山公醉後能骑马,别是风流贤主人。

  头陀云月多僧气,山水何曾称人意。

  不然鸣笳按鼓戏沧流,呼取江南女儿歌棹讴。

  我且为君捶碎黄鹤楼,君亦为吾倒却鹉鹦洲。

  赤壁争雄如梦里,且须歌舞宽离忧。

  注释:

  江夏:唐天宝元年改鄂州为江夏郡,即今武汉市武昌。南陵:今安徽南陵县。韦南陵冰,即南陵县令韦冰,李白在长安结识的友人。郁贤皓《李白丛考·李白暮年若干交游考索》:“此诗乾元二年(759)流放夜郎遇赦归至江夏时作。”安旗等《李白全集编年注释》系此诗于公元760年(上元元年)春。

  胡骄:《汉书·匈奴传》匈奴单于自称“南有大汉,北有强胡。胡者,天之骄子也”。此指安史叛军。胡雏:年幼的胡人。《晋书·石勒载记》:“石勒……上党武乡羯人也。……年十四,随邑人行贩洛阳,倚啸上东门。王衍见而异之,顾谓左右曰:‘向者胡雏,吾观其声视有奇志,恐将为天下之患。’”这里亦指安史之兵。天津桥:在河南洛阳西南洛水上。

  张掖、酒泉:皆唐郡,在今甘肃张掖市、酒泉市一带。瞿蜕园等《李白集校注》:“韦冰盖先曾官于张掖,旋至长安,今赴官南陵也。”三巴:东汉末益州牧刘璋分巴郡为永宁、固陵、巴三郡,后改为巴、巴东、巴西三郡,合称三巴。

  天地再新:指两京收复后形势重新好转。法令宽:指乾元二年的大赦。迁客:指自己。带霜寒:比喻心有余悸。

  故人:指韦冰。

  宁期:哪里料到,没想到。

  一句:一作“长句”。唐代以七言古诗为长句。

  绣衣:指御史台的官员。因其常出使幕府,故有时亦以绣衣称幕僚。病如桃李:病得象不讲话的桃李。此借《史记·李将军列传》“桃李不言”的典故。这两句大约是说:昨天曾与节度使的幕僚们在一起钦宴,但心里抑郁,象无言的桃李,没处诉说。

  大宛马:古代西域大宛国所产的名马。款段:行走缓慢的马。此指劣马。诸侯:此指地方长官。

  南平,指李白的族弟南平太守李之遥。豁方寸:开心。夫子:对韦冰的尊称。清论:清高脱俗的言论。

  二千石:我国古代计算酒的容量用升、斗、石等单位。二千石是夸张的说法。

  山公:指晋人山简,常喝酒喝得烂醉如泥。贤主人:指韦冰。此句以山简喻韦冰。

  头陀:僧寺名,故址约在今湖北武昌县东南。

  笳:古代一种乐器。按鼓:击鼓。戏沧流:到江中游玩。歌棹讴:以船桨打着拍子唱歌。

  译文:

  骄横的胡人纵马来犯,一路沙惊尘飞。

  年幼的胡人饮马于洛阳西南的天津桥下。

  那时,君在张掖做官,靠近酒泉;

  我被流放九千里,已行至险要蜀门。

  国运好转,法令渐宽;

  被流放夜郎的我呀,披霜冒寒,艰难辗转。

  忆及西边的故人,却遥不可见;

  即便是东风入我梦,梦里也只到长安。

  哪里料到我们会在此不期而遇?

  重逢时,我们又惊又喜,茫然突袭时又坠入雾嶂云烟。

  尽管玉箫金管,歌吹喧天,

  我却愁怀不开,思绪阻滞,以致苦吟诗难成。

  昨日,曾参与节度使幕僚们的饮宴,

  积郁太深,犹桃李无言,竟不知该说什么?

  想当年,待诏翰林,驭天马,扬玉鞭,何等气派!

  看而今,落魄之人,骑瘦马,寄侯门,透人心寒!

  幸亏遇到南平太守,心情顿觉开朗;

  今天再听到你的宏论,

  真好似拨开云雾见青天,胸中郁闷早驱散。

  人闷心更闷,苦辛连苦辛。

  愁来饮酒两千石,心中寒灰重生暖,三春艳阳复现。

  晋人山简,醉后犹能驭飞骏;

  主人你哪,真是别样风流心自贤。

  头陀寺的云月,带着僧人的气息,

  那儿的山水,何曾让人称心如意?

  不然,吹起笳,擂响鼓,戏水中流;

  唤来江南儿女,击棹而歌任去留。

  我为君捶碎黄鹤楼,

  你也要为我倒却鹦鹉洲!

  想那三国群英,争雄赤壁的烽烟犹如梦里云雨,

  只须尽情地歌来,纵情地舞,以宽解这浓重的离别之苦!

  猜 读

  你的一生,你的思想感情的变化,围绕着报国宏愿,不断地重复着“幻想——失望——痛苦”的三部曲,犹如在冰山与火海之间反复熬炼一般。

  公元759年,你被流放夜郎,途中赦还,行至江夏,觉伸报国之志、展用世之图的时机已经来临,盲目地进行了一番干谒活动之后,均劳而无功,徒手而返。你回首往事,悲愤交加;展望前程,渺茫无际。几十年的积怨一触即发,喷薄而出。加之晚景凄凉,潦倒不堪,更多更深的悲苦怨恨,滔滔如注,倾注笔端,洋洋满纸,成《江夏赠韦南陵冰》之宏。

  在国家危难之秋,诗人你亦遭遇一生中最大的.不幸,辗转颠簸,长流夜郎。当此时,诗人与友人,一个在天之南,一个在京之西,万里阻隔,慰念难传。

  好在时来运转,两人劫后余生,才得以在此意外相见。在那噩梦般的日子里,就是做梦也难以抵达你的为官之地呀。今天相晤,乍喜乍悲,如坠云烟;感时念世,一片茫然。以致于桃李无言,吟诗不成;郁恨在胸,阻滞梗塞,欲吐不能。尽管“玉箫金管喧四筵”,更兼“绣衣倾绿樽”,要是在平日,早已是“斗酒诗百”!

  遥想当年,我李白何等的风光无限:乘御马,挥玉鞭;看今朝:落得个潦倒不堪,几近寄人篱下,直教人心寒!好在有南平陪饮,让人稍感畅快;又有你的高谈,让我心胸豁然,如拨云见青天。正欲举杯畅饮,复觉“人闷心还闷,苦辛长苦辛”,那浓重的愁苦,深刻的积怨怎么也化不开呀!于是,愈愁愈烦,愈烦愈饮,“二千石”下肚,幻觉中,方感到“寒灰重暖生阳春”,方赞美主人的“风流”贤能。

  你继续饮酒,由旷达而狂放:云月,山水,黄鹤楼,鹦鹉洲,这些平日里你原本最喜爱的东西,被你一一地贬低,一一地弃之,欲彻底砸碎,全盘倒毁!“不然”之句,犹天外来水,一泻而不可遏止;犹狂风巨飚,横扫一气。你心底的愤怒犹高山滚石,轰然而下,一发而不可止;犹情涛恨澜,裂岸拍石,排空掀天,真个是痛快淋漓,大快诗人之心,大快读者之兴。因而,所谓的英雄功业,都是梦里烟云,聊以歌舞苦酒解忧消愁正是当时。殊不知,却又陷入了更浓更深的痛苦和忧愁。

  在你的情诗恨史里,这样的时刻,不知复制了多少次!

  赏 读

  该诗大抵以叙事为线索,感情大起大落,放纵不羁,由惊喜而忧愁,由旷达而狂放,犹如万里大江,时而弯曲迂折,低洄冲荡;时而波翻浪涌,滚滚滔滔,莽莽苍苍,一路奔泻而来,愈流势愈强大,终至高潮飞激——“我且为君捶碎黄鹤楼,君亦为吾倒却鹦鹉洲。”诗句不仅是诗人怀才不遇之情的表达,更是诗人对险恶的斗争和莫测的皇家内讧的鞭挞,是自己历经苦难却仍然保持人格独立与尊严的宣言,是火山爆发急湍奔流之情的宣泄。而“且须歌舞宽离愁”,似大江入海,其洪大奔泻之势,被深广的大海涵纳尽净,诗人又陷入了新一轮的颓势,被更深更广的忧愁怨恨所包围。

  悲哉,李白,浊酒千万杯,千古一诗仙;报国终生志,遗恨满诗!

  品 读

  我且为君捶碎黄鹤楼,君亦为吾倒却鹉鹦洲。

  我将为你把黄鹤楼敲得粉碎,你也要为我把鹦鹉洲推倒江中。

  此为诗人晚年时,历经重大挫折之后的愤激之辞。黄鹤楼,鹦鹉洲,这些早已在诗文典籍之中久富盛名的胜迹,也是作者所爱,现在诗人却要将它们“捶碎”、“倒却”,以极度的夸张,言诗人胸中巨大无比、难以排遣的郁闷和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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