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不走的根优美散文
父母回老家了,这让我突然间在过往的岁月中掀起了很多尘封已久的往事,一幕幕像冬天里的寒流在内心深处涌动……
那遥远的山巅,遥远的黄土地,遥远的故乡人,当风雪覆盖了身后的土地时,那遥远的故乡已经不再是熟悉的黄土塬了。对于离开许久的村庄,看似走得从容,走得潇洒。可有谁会知,对那片黄土地却怎么也从记忆中抹不去。
的确,无论身至何处,走在何方,根永远都在那里,任风霜雨雪怎么洗刷都铁骨铮铮般昂首矗立着,岿然不动。莫不是因为我的事,我想父母亲肯定还没有归家过年的打算,也莫不是岁月催人老的话,父母又何苦两地奔波,疲于忙碌。
的确,阔别了许久的东坡村,再回去时还会让人不舍离去,含泪而别吗?
前几日,给父母亲打电话闲聊,说到最后时才听父母说,村子不久要移民了,这将意味着过不了几年,我们将真的该与东坡村说再见了。闻听此言,内心阵阵酸痛。这样而言,不知是喜是悲,是忧是愁。从遥远的电话筒声音那头,只听见母亲连连哀叹!很显然,母亲是在不舍于那片土地。异乡的我,在皎洁的`冷月下,不想说任何只言片语。刹那之间,心里万分的想念――想念曾经让我成长,给过我伤心泪水和欢声笑语的东坡村。或许,时去世移,光阴荏苒。若干年后,我们真的要把她遗忘于消逝的岁月中。到那时,我们失去的是一种归宿,是一种精神方面的寄托。有时候,我甚至在想,我们这代人是不是亏欠那片土地太多太多了,连过年都不回去了。哪怕在异乡泽畔风餐露宿,也不愿回去。如此下去,恐怕再熟悉的也要变得陌生了。加之在外面繁华世界的长久闯荡,还有谁还能真正铭记她的面貌。
风从远处吹来,刺骨的冷。寒流的冰冷中夹杂着丝丝暖意,这是泛起于心底的记忆,从看不见底的深渊闪来的光芒。此时此刻,在这样的环境里我真不知该如何去拂去眼前的视线而回归于北风呼啸的田野上。母亲深沉地道:“我们家窑洞脑畔上的山还雄伟高大,只可惜窑却满目疮痍,一幅饱受磨难的模样。”是啊!七、八年了,早已不再是住人时的窑洞了,地上长满了野草,枯枝还摇曳于寒风中,一任寒风吹的摇摇摆摆,站立不安。我在想,是什么让我们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我们是不是感到羞愧,感到悔恨。丢弃了这么重要的,仅仅是为了生存吗?从一定程度而言,所以这样,我们也是无奈的。毕竟,生活的魔爪还是伸向了我们。我们也无计可施,只能背井离乡,颠沛流离走上漂泊无定的路。尤其于前段时间南方一行,生活的艰辛,我才开始有所感受,有所触动。如此,我理解我的父母,我理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不归人当初的选择是多么的难以割舍。我想父母肯定在黑暗的角落里曾偷偷地哭泣过,他们所承受的,所承载的,我们又怎能知道。
在岁月的往来逝去中,我们仅仅知道的是我们最亲爱的人正在缓缓老去。容颜变得憔悴了,记忆力也变得衰弱了。然而,变化最大的,是故乡,是那黄土堆上的一个个村落。故乡变得寂静了,她像注射了镇静剂一般,默默无闻地守望着来来去去的人。既不吱言,又不说话。萧瑟的冷风吹拂而过时,她只是卷缩着残躯瑟瑟发抖,丝毫没有半点力气再挪动了。
我想故乡是不是也累了倦了,身心俱累了吧?
从诞生故乡人的那刻起,故乡已然被印上了抹不去的痕迹了。有始有终,故乡在时光中凋零奔放,暗淡生光,迎接着黎明与黄昏,轮回又轮回。但是,所幸的是,在漆黑的星河里,发着光的星斗下,我还能找到那群星璀璨下的故乡以及长眠于那片黄土地上的东坡人。尽管,从院尽处俯瞰夜幕下的东坡村,是稀稀疏疏的灯火,是倦鸟归林的惆怅,是人去屋在的凄凉,但无论怎样,属于那片黄土地上的根自始至终却总也拔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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