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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书愤》注释、翻译、鉴赏和点评
在日常的学习、工作、生活中,大家都经常接触到古诗吧,古诗泛指中国古代诗歌。那么什么样的古诗才更具感染力呢?下面是小编精心整理的陆游《书愤》注释、翻译、鉴赏和点评古诗,欢迎阅读与收藏。
陆游《书愤》
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①
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②
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③
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④
【注释】
①早岁:年轻的时候。此诗为淳熙十三年(1186)闲居山阴时所作,诗人时已六十二岁。②楼船:高大的战船。瓜洲渡:在今江苏镇江对岸的长江边上。大散关:在今陕西省宝鸡市西南,为宋金交界处的一个重要关口。这一联隐括了诗人的两段经历。隆兴二年(1164),陆游曾在镇江当通判;乾道八年(1172),陆游在四川当幕僚时,曾到过大散关。
③塞上长城:南朝刘宋时名将檀道济被杀时,愤怒地对宋文帝说:“乃坏汝万里长城!”唐代名将李勣也曾被唐太宗比为长城。④出师一表:公元227年,诸葛亮出师北伐,临行前向蜀后主刘禅上表,后人将这个表章称为《出师表》。真名世:实在是举世闻名。伯仲:古时称兄弟间长者为伯,次者为仲,引申为衡量人物差等之词。伯仲间,犹相提并论。
【译文】
年青时候,哪里知道世事艰难;中原北望,幻想着收复失地,豪气如山。曾记得,瓜洲古渡,飞雪洒满大宋的楼船;大散关头,铁甲骑兵在秋风中飒爽酣战。可惜啊,我曾经以塞上长城自许,如今壮志未酬,衰鬓先斑。《出师表》真足以万古流传,试问千载之下,谁能和诸葛亮并立比肩?!
【集评】
清·纪昀:“此种诗是放翁不可磨处,集中有此,如屋有柱,如人有骨。如全集皆‘石砚不容留宿墨,瓦瓶随意插新花’句,则放翁不足重矣。何选放翁诗者,所取乃在彼也?”(《瀛奎律髓汇评》卷三十二)
清·方东树:“志在立功,而有才不遇,奄忽就衰,故思之而有愤也。妙在三四句兼写景象,声色动人,否则近于枯竭。”(《昭昧詹言》卷二十)
清·李慈铭:“全首浑成,风格高健,置之老杜集中,直无愧色。”(《越缦堂诗话》)
今·吴熊和:“这首诗概括了他一生的心事和抱负,格调悲壮,词采宏丽,气韵沉雄,是他七律中的名作。……‘楼船’一联刻画当年情景,瓜洲渡口,雪夜渡江;大散关头,秋风立马,不用一个动词,却境界全出,写出了浓厚的边地气氛和高昂的战斗情绪。”(《唐宋诗词探胜》第347页)
今·何满子:“《书愤》是陆游的七律名篇之一,全诗感情沉郁,气韵浑厚,显然得力于杜甫。中两联属对工稳,尤以颔联‘楼船’、‘铁马’两句,雄放豪迈,为人们广泛传诵。这样的诗句出自他亲身的经历,饱含着他的政治生活感受,是那些逞才摛藻的作品所无法比拟的。”(《宋诗鉴赏辞典》第977页)
【总案】
此诗笔酣墨饱,通篇浑成,极有气势。前四句写的是杀敌报国、收复失地的忠愤之气,后四句写的是世事间阻、功业难成的悲愤之气。悲愤而不感伤颓唐,仍以伊吕诸葛自期,于此可见英雄本色。
“世事艰”三字,是晚年自省的结论。不是说自己少不更事,志大才疏,而是恨昏君佞臣当国,坐失良机,使爱国之士,请缨无路,戴复古《水调歌头》词中所谓“百载一机会,人事恨悠悠”,意味与此近之。陆游《关山月》等诗中对投降派的指斥,可以看作“世事艰”的注脚。
次联跨越时空,如电影蒙太奇之法,而妙在一气贯注,组接无痕。陆游一生志在杀敌报国,却屡受挫折,惟有四十岁为镇江通判,四十八岁在南郑为王炎幕僚时,有亲临前线的机会,故视为最难忘的经历。可惜两次良机,都未得施展抱负。如今壮志未酬,衰鬓先斑,想到那两段经历,犹历历在目。故这一联既是“气如山”的形象显现,也是“世事艰”、“空自许”等感慨之所由生。
作品鉴赏
全诗紧扣住一“愤”字,可分为两部分。前半叙述早年决心收复失地的壮志雄心,后半感叹时不再来,壮志难酬。
“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当时他亲临抗金战争的第一线,北望中原,收复故土的豪情壮志,坚定如山。当英雄无用武之地时,他会回到金戈铁马的记忆里去的。想当年,诗人北望中原,收复失地的壮心豪气,有如山涌,大有气魄。诗人未曾想过杀敌报国之路竟会如此艰难。以为“我本无私,倾力报国,那么国必成全于我,孰料竟有奸人作梗、破坏以至于屡遭罢黜?”诗人开篇一自问,问出几多郁愤。
“楼船”二句,写宋兵在东南和西北抗击金兵进犯事,也概括诗人过去游踪所至——作者三十七岁在镇江府任通判和乾道八年他四十八岁在南郑任王炎幕僚。陆游在军中时,曾有一次在夜间骑马过渭水,后来追忆此事,写下了“念昔少年时,从戎何壮哉!独骑洮河马,涉渭夜衔枚”(《岁暮风雨》)的诗句。他曾几次亲临大散关前线,后来也有“我曾从戎清渭侧,散关嵯峨下临贼。铁衣上马蹴坚冰,有时三日不火食”(《江北庄取米到作饭香甚有感》)的诗句,追写这段战斗生活。当时北望中原,也是浩气如山的。但是这年九月,王炎被调回临安,他的宣抚使府中幕僚也随之星散,北征又一次成了泡影。这两句概括的辉煌的过去恰与“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眼前形成鲜明对比。“良时恐作他年恨,大散关头又一秋。”想今日恢复中原之机不再,诗人之心如泣血。从诗艺角度看,这两句诗也足见陆游浩荡诗才。“楼船”与“夜雪”,“铁马”与“秋风”,意象两两相合,便有两幅开阔、壮盛的战场画卷。意象选取甚为干净、典型。
“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岁月不居,壮岁已逝,志未酬而鬓先斑,这在赤心为国的诗人是日夜为之痛心疾首的。陆游不但是诗人,他还是以战略家自负的。可惜毕生未能一层长材。“切勿轻书生,上马能击贼”(《太息》)、“平生万里心,执戈王前驱”(《夜读兵书》)是他念念不忘的心愿。“塞上长城”句,诗人用刘宋名将檀道济典明志。以此自许,可见其少时之磅礴大气,捍卫国家,扬威边地,舍我其谁。然而,如今诗人壮志未酬的苦闷全悬于一个“空”字。大志落空,奋斗落空,一切落空,而揽镜自照,却是衰鬓先斑,皓首皤皤。两相比照,满是悲怆。这一结局,非诗人不尽志所致,非诗人不尽力所致,而是小人误人,世事磨人。作者有心而天不予。悲怆便为郁愤。
“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尾联亦用典明志。诸葛坚持北伐,虽“出师一表真名世”,但终归名满天宇,“千载谁堪伯仲间”。千载而下,无人可与相提并论。很明显,诗人用典意在贬斥那朝野上下主降的碌碌小人,表明自己恢复中原之志亦将“名世”。诗人在现实里找不到安慰,便只好将渴求慰藉的灵魂放到未来,这自然是无奈之举。而诗人一腔郁愤也就只好倾泄于这无奈了。通过诸葛亮的典故,追慕先贤的业绩,表明自己的爱国热情至老不移,渴望效法诸葛亮,施展抱负。回看整首诗歌,可见句句是愤,字字是愤。以愤而为诗,诗便尽是愤。
《书愤》是陆游的七律名篇之一,全诗感情沉郁,气韵浑厚,显然得力于杜甫。中两联属对工稳,尤以颔联“楼船”、“铁马”两句,雄放豪迈,为人们广泛传诵。这样的诗句出自他亲身的经历,饱含着他的政治生活感受,是那些逞才摛藻的作品所无法比拟的。
作者简介
陆游(1125—1210),宋代爱国诗人、词人。字务观,号放翁,越州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少时受家庭爱国思想熏陶,高宗时应礼部试,为秦桧所黜。孝宗时赐进士出身。中年入蜀,投身军旅生活,官至宝章阁待制。晚年退居家乡,但收复中原信念始终不渝。他具有多方面文学才能,尤以诗的成就为最,在生前即有“小李白”之称,不仅成为南宋一代诗坛领袖,而且在中国文学史上享有崇高地位,存诗9300多首,是文学史上存诗最多的诗人,内容极为丰富,抒发政治抱负,反映人民疾苦,风格雄浑豪放;抒写日常生活,也多清新之作。词作量不如诗篇巨大,但和诗同样贯穿了气吞残虏的爱国主义精神。词作数量不如诗篇巨大,但和诗同样贯穿了气吞残虏的爱国主义精神。有《剑南诗稿》《渭南文集》《南唐书》《老学庵笔记》《放翁词》《渭南词》等数十个文集传世。
陆游《书愤》主旨
《书愤》中“愤”的内涵是丰富而深刻的,这与诗人的人格品质、宋金对峙的时代背景有密切的关系。 下面就一起来作进一步研究吧。
《书愤》写于淳熙十三年,是南宋前期的作品,此时南宋政权建立已有60年的历史。南宋文臣武将中的主战派们仍然怀有收复中原、回归故土的强烈愿望。然而南宋皇帝主张妥协退让,投降派在朝廷中占上风,从国势和兵力看,南宋没有收复中原的绝对优势。在这样的历史大背景下,南宋有志之士们的内心世界都相当压抑和激愤,作为爱国诗人的陆游,他的内心自然是十分压抑和激愤的,《书愤》一诗便是这种压抑和激愤的产物。
“愤”之一――尊严和人格的被侮辱感 皇帝既是一个人,更是一个象征和代表,象征着中原汉民族的最高尊严,也代表着中原汉民族的最大利益。北宋末年,徽宗、钦宗两个皇帝被金国虏禁囚辱而死,这实际上严重的侮辱了中原汉族的群体尊严和汉族文人的个体人格,使南宋有志文人的内心极其压抑和痛苦,激愤难平,“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激愤和压抑感充满了南宋文人的内心世界。
“愤”之二――民族利益的被侵犯感 中原大地是块沃土,地处地球的北半球,属于温带气候区,江河流域,土肥水丰,“随便几粒种子入土便会开花结果,长出谷物”,这也是中华文明延续至今而从未中断的重要原因。中国社会是一个农业文明占主导地位的社会,中原是最好的农耕区,“华夏”即“开花”“发芽”之意,即农耕文明的最好见证。北方金国的少数民族屡屡侵犯中原,其目的实质上是抢夺中原农耕区,这对于中原汉族的生存区域和生存依据构成了威胁和侵犯。失掉中原农业区的南宋汉族文人们,内心自然充满着仇恨、压抑、激愤和痛苦。
“愤”之三――家园故土沦丧的漂泊感 中原是汉文化的发祥地,也是汉文化长期的中心,中原汉民族不像北方的游牧民族那样“游荡侵扰”,而是在中原大地安居乐业,视中原故土为“社”――把地尊敬为土神,稷――把农作物尊崇为谷神,这片大地上埋葬着汉族人的祖先,也寄托着汉族人的未来。中原是汉民族最稳定、最长期、最深情的家。丢失这个故土家园的汉族文人们一定是异常悲愤的。
“愤”之四――收复中原的复仇感 “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与其说建功立业,倒不如说复仇。政权的更迭必然是血流成河的,而将一个民族、一种文化驱逐出某一地理区域,更是惨不忍睹的。多少英雄落难!多少尸骨难收!时过60多年的南宋文人武将们之所以激愤难平,是因为民族仇恨难消。
“愤”之五――无力收复中原的无奈感 “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那么,南宋有没有能力收复中原呢?今天看来,实际上南宋从国力和军事上没有将金少数民族政权驱逐出中原的绝对优势,“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其实陆游在羡慕诸葛亮北伐的同时,更深刻的流露着无法收复中原的无奈情绪。
“愤”之六――南宋朝廷中主战派居下风的压抑感
天子主和,外交软弱,南宋朝廷自始至终被笼罩在妥协退让的氛围之中,没有收复中原的大气候。作为南宋的有志文人和为数不多的势单力薄的主战派将领们,感到十分压抑和激愤。
《书愤》的主旨是深刻的,是多方面的,“愤”之情是诗人的进步、责任、高尚以及那个扭曲的时代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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