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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假给母亲挠痒散文
五一长假有许多可以自由安排的时间,回乡下看望母亲是早已决定了的。母亲已经七十多了,患病多年身体不好,因过不惯城里生活,所以请姑妈陪着住在乡下,我们兄妹几人在双休日、节假日过去看望。
到家时,母亲正躺在藤椅里与姑妈说话。母亲耳朵背得厉害,因此我老远就听见姑妈的说话声。见我的到来,母亲脸上有了一丝笑容。姑妈说,她们刚才在谈论身体健康的问题,母亲很为她未来的身体状况担忧,为我们兄弟两个未来的负担担忧,在我到来之前,母亲还流了眼泪。
母亲的一生有担不完的忧。我看见她额头深深的皱纹,弯弯曲曲,纵横交错,那是担忧反复走过后踩出来的小路。我坐到母亲身边,靠近她耳朵大着嗓门一字一句地说:“身体会慢慢好起来的,不要担心。”母亲听清楚了我说的话,苦笑了一下说:“迟早要去的,最好爽快一点去,不要再拖累你们。”
上了一定年纪的人,特别是久病在身的老年人,大多对生命已经看得很淡。母亲也是这样,在我们面前已经好多次谈及这个话题,只是她还多了一份担忧,怕自己不能爽快地离去而拖累我们。
我想为母亲做点什么,可又一时没什么可做。母亲说背上痒痒,自己手不灵活了,挠痒够不上。我就为母亲挠痒痒。让母亲坐直了,我坐在母亲身后,将手伸进母亲的背部,上下来回地挠。母亲的背不算宽大,最近几年又患上了糖尿病控制饮食,因此有点瘦削。手在母亲背上来回抚摸,感受着母亲的温度,我找到了儿时的感觉。
儿时,是在母亲的背上长大的。母亲背着我到田头参加队里劳动,将我放在田头避风避阳光的一角,边干着活,边关注着我的动静。收工了,母亲又将我放在背上,背着我走过狭长的田埂,走回到家里。母亲还背着我到邻居家串门,晚上背着我到生产队里评工分,过年过节时背着我走亲戚,不管多远的路,都能一刻不停地走下来……
有一次,我咳嗽不止,在当地小医院医治一直没见效果,母亲打听到在离家乡很远的硖石镇有家医院治小儿咳嗽有奇效。当时没有车子,也没有轮船,母亲就背上我步行前去就医。硖石离我家有多远我不知道,反正现在浇了笔直的水泥路,汽车也要开一个多小时。那天出发时太阳还没从东边升上来,睡懒觉的公鸡们还在村子里打着鸣,每天站在村口狂吠的大黑狗,看见母亲行色匆匆的脚步和背上咳嗽的我,例外地停止了狂吠。母亲朝着西边方向,边打听边找路,走村庄,过小桥,踩田埂,穿桑林,一路步行,我感觉到了母亲背上的水蒸汽。趴在背上一路晃悠,我睡着了,当我醒来时,母亲背上的衣服湿了一大片,不知是我的口水流湿了,还是母亲的汗水。
母亲的背,就象一艘船,我乘着它驶过风浪,母亲把稳了舵让船不太摇摆;母亲的背,就象一辆车,虽然行路坎坷,但母亲稳稳开着它,让车上的我尽量少颠簸;母亲的背,是一块宽大的草坪,我在上面尽情地玩耍,而它则甘愿忍受着小草被践踏的折磨……
手跟着思绪在母亲背上天马行空,母亲喊话了:“往上边一点,东面一点,对对,就这里,再轻一点。”噢,我走神了,手也失去了方向。赶紧找准目标,我挠到了母亲右肩的地方,心头又动了一下。我边挠着边寻找,寻找刻在儿时记忆里的母亲肩头那道深深的勒痕。
那时候生产队里按工分分配粮食和现金,多挣工分就能让我们兄妹几个吃饱饭。生产队里养着好几头耕牛,缴牛草也可以得工分,母亲就经常利用午饭后的空闲时间和下午歇息时的半个小时,抓紧割牛草。那天骄阳似火,连平日不怕热的鸡都钻到了树荫下张嘴喘气,母亲却戴只草帽出去割牛草了。半个小时后,母亲背着一大筐青草回来了,那草筐压在母亲背上,筐上的绳子紧紧勒着右肩,沉重的份量压得母亲弯着腰,满头满脸大汗,满身衣服湿透。母亲脱去外衣去洗冷水澡,我突然看见,右肩上有一道深深的紫红色的勒痕……
我的手不禁停在了母亲的右肩上,用指尖小心触摸,我想找到那条紫红色勒痕留下的印记,可是世事沧桑,岁月早已抹去那条深痕,取而代之的是皱褶的和缺少了弹性的皮肤。母亲真的老了,一半的白发,深深的皱纹,到处可见的老年斑。忙活了一辈子,母亲累了。
“怎么啦,手酸了吗?好了,歇息吧。”母亲感觉到了我手的异常。
母亲的话让我心头一颤。她仍然首先想着子女。在她的思维里,一直想到的是为家付出为子女付出,到了风烛残年的时候仍然没有为自己着想。可是我还没有问过母亲一句:你天天背着我,背酸吗?你路途遥远步行走,脚酸吗?你肩负沉重负担,肩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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