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游关王庙散文
本来所有庙宇不该用“游”而且还在是“闲游”,就这标题若拿给识字的母亲(幸亏母亲不识字)非得将我给痛打一顿不可,说个长不大的家伙,冒犯神灵,就不怕降罪?然后,绝对是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神仙莫怪,神仙莫怪,二丫子不懂事……”虔诚的模样,绝对让你想象不出。在母亲的心里这拜庙敬神,非得头天晚上沐浴斋戒,第二天上街买来苹果等水果做供果,鞭炮神钱香一应俱全方得从行。这是那年我开口说要去鹿景寺玩,母亲责令我这么干的。
出嫁了,母亲自然是管不住我每天去哪儿,对于我这想一出是一出的人,本来对关王庙也从未放在心上,从小我就知道它一直矗立在那里,也未曾想过要去拜谒,我突发奇想是有原因的。几天前,听村里老人“讲古”吹牛皮说,当年关老爷子兵败,败走华容道,经过步仙这个地方时突然被一条河给拦住,情急之下,关羽下令修桥,尔后兵过……后人为纪念关羽之恩德,遂将这桥取名为关王桥,顺便修一座庙供奉,就是关王庙,有了这由来,还这么神秘?想来,那里相隔我家也不过二里来路,等哪天有闲,是得上前看上一看。机会来了,刚做完家务活,娘家在岳阳上班的姐姐打来电话,说不出两小时就到步仙了,到时要我帮忙送她回婆家。步仙不就是关王庙所在地?提前准备准备,去那瞧个仔细,加上今天阳光十分的好,微风轻拂,虽是早春,倒也不是太冷,是个出游的好天。
关王庙就座落在步仙公路靠关王小学的这一边山顶上。平常我坐车去岳阳有事,或者去柏祥买东西,来来往往必经关王庙脚下。当时只觉得那有个高大威武的门,呈方形,上书“关王庙”,穿过门里,可见石阶拾级而上,其他并无特别之处。
当我赶到那里,站立门前,这才知道左手边什么时候被坚立一块“南无阿弥陀佛”的石牌,红字白底格外显目。进门往上爬,一步一步迈上高高的石阶,石阶用红砖砌成,上面再用豆腐块形状的水泥铺就,一防滑二美观。石阶两边各有一个长长的椭圆形花池,奇怪的是,花池内并无怒放的花朵,或是气候问题,或是人们想来关公一武将对花花草草可能不太上心,逐一用翠绿色的小竹子替代,山上尽是高大的樟树、杉树,郁郁葱葱,掩映着石阶,不闻花香惟有雀鸟声声,愈见其雅静。越往上石阶越陡,庙门就在眼前了。
山顶到了,只见庙门洞开,又一扇门,此门呈拱形,上书“永寿宫”。左手边是一株笔直的柏树,右手边是高大的杉树,皆枝繁叶茂自由舒展。信步步入门内,这才知道这其实是一个正方形的对穿屋子,左右两边是墙,一边墙上,书有修关王庙的始未,有修建时的负责人名单,有捐赠者人名单,我倒希望从中找到我所感兴趣的东西,可惜未能如愿。倏然,有鞭炮声响起,夹杂锣鼓声,钟声,差点让我认为这里边有人在做法事。一阵阵檀香扑面而来,原来是屋子里过道里都有檀香燃着。置其它声音于不顾,站在墙前大致看了下,知道里面共有三个殿“南狱殿”“观音殿”和“关帝殿”。“南狱殿”居左,“观音殿”居右,主角关公的“关帝殿”座北朝南居中,三座圣殿呈“品”字形。看罢,脚踏青石小路,往里再深进,只见《关帝殿》殿前有两盆茂盛的铁树,还有其它一些不知名的长青树三三两载种其间。左右环顾,见那三殿之中各有菩萨供奉,檀香袅袅,庄严肃穆。
我们这个地方有一大特点是寺庙众多,有“地母庙”,“大仙庙”,还有我前面所提到的`“鹿景古寺”等等,每个乡几乎都有,有的甚至二三个,这倒能很好诠释中国的确是个佛教圣地,信佛者居多。在我看来,在附近的寺庙规模之中,也只有”关王庙”最显“寒碜”,就关公在内几尊菩萨。关王庙虽然寒碜,可“关王庙”香火却是极旺的,素有“文拜孔子,武拜关公”之说。在这里容我说说关公的典故,熟悉《三国演义》的人都知道,关公,又称关羽,字云长,熟悉历史的人更知道,他是确有其人,河东解良(今山西运城)人,东汉末年名将,跟随刘备打天下,曾被曹操生擒,许以“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上马一提金,下马一提银……”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送名衣宝马美女吃的喝的用的都用上,都未能让他归降,可见其“铁骨铮铮”真是“忠臣不事二主”,名句“身在曹营,心在汉”指的就是关公。正是曹操对关公有这等知遇之恩,后来曹操兵败,败走华容道被关公拦住,关公念其恩德,放了曹操回到江陵,故事当然有虚构成份,这也是关公的真性情。关公为刘备建立霸业“过五关,斩六将”英勇自是不在话下,最后不幸死在荆州。关羽去世后,其事迹广传再被神化,被民间尊为“关公”,又称美髯公,而我们这里尊他为“关帝”。
如今站在关帝塑像面前,只见他正襟危坐,一手捋着长须,一手平放在膝盖上,两眼直视前方,面色赤红,浓浓的眉毛。记得书上是这么形容他的“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若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乍一看,倒是真个相貌堂堂,威风凛凛,让人不由得心生景仰。只是整个关帝殿,就只有关帝和身边一文一武贴身小官三个菩萨,左右两边有红底黑字牌匾书曰“有求必应三国将,灵昭永钤一正神”,这副对联颇有“画蛇添足”之嫌,想那关公是三国将定是不错的,而“有求必应”是否有给关公硬扣帽子之嫌,不管他老人家愿不愿意这凡间的事都得管。从关帝塑象身上往下移,是一张桌子,桌上祭拜用品样样不缺,经筒里竹签一大把,香油灯闪耀着。再看关帝下方蒲团上跪一婆婆,双手合十,样子神情与我母亲如出一辙。这边,庙主持正点燃神钱放入香炉,香炉内轻香萦绕。
原来,先前我听闻的“晨钟暮鼓”声鞭炮声就是这个年近六十的婆婆在这祭拜问卦。她口中念念有词,问她儿子的婚姻,她老公身上的病怎么的一大堆,对我并不曾理会。那庙主持倒是转过身来对我微微一笑,又忙他的去了。我在想,他是否也在想,这又是哪个冒失鬼,两手空空,一不烧香二不拜佛,左看右看干嘛呢?甭去管他那么多,关帝殿已经看过,手机开始响了起来,姐姐来了,下山,得接人去。
过后回家我思索良久,为什么三国之中,武将不少,惟有关公会被人尊称为神,查询一下才知还有神话故事。说是关公死后头和身体并不曾葬在一起,最后化为厉鬼,夜夜在野外游荡,哀嚎“还我头来,还我头来”长达三百年之久。被一个叫什么的和尚点化,说他当年过五关斩六将之时杀死那么多人,又有哪一个人能找到自己的头呢?关公顿悟后随和尚修行,最后成了神仙,这里就有了“浪子回头”“立地成佛”等意思,我觉得这在于他的“忠勇义气诚信”罢了,只因这份“忠义诚信”是非常人能够做到的,是一种民族精神,这等同于一种信仰,基于佛教就是寄托美好愿望的所在,被尊为神很符合道理。还有关于拜不拜佛,我这一无神论者,总觉得求神不如求已,“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心存善念,就是心中有佛,想那关帝也不会多多怪罪于我,故此文定题《闲游关王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