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记忆散文

时间:2021-04-20 08:17:42 散文 我要投稿

关于遥远的记忆散文

  1.

关于遥远的记忆散文

  晓牧搬进这套三楼的新居,还没有正眼打量过住宅周边的环境。

  这天早上,他被一阵清脆的鸟鸣唤醒,伸手推开朝南的窗子,寻找那只有着动听歌喉的鸟儿。天已经亮了,旭日正冉冉地升起来。眼前开阔的郊野蒙着一层淡淡晨雾,在金色霞光的辉映下,宁静而平和。一带青山横亘在前方,环抱着绿色的菜畦和一口月牙形的清清池塘,在凸入池塘的那一小块“半岛”上,几株高大的垂柳轻轻遮掩着一幢白墙红顶的三层楼农舍,微风拂过池塘的水面,泛起一阵细密的波纹,鸡犬之声隐隐,如诗如画,宛若一个童话世界。

  鸟儿的叫声又一次飘入晓牧的耳朵。这一次他听清楚了,鸟叫声不是来自远处的树林,也不是来自池塘那边的农舍,这悠扬婉转的啼叫是从他的脚下传来的。晓牧伏在窗台上,探出身子往下看,只见楼下那户人家的后院覆盖着一架茂盛的葡萄藤,透过青青葡萄叶子的间隙,他看到一个竹制的鸟笼子在藤架下晃动。竹笼里面关着一只黑色的鸟儿,是一只八哥,它在笼子里不安地跳动着,不时发出清脆的叫声,好像在呼唤着远方的亲人和朋友。晓牧心想,这家主人还真有闲情逸致,想必他们生活过得很惬意吧。他开始喜欢上这个地方了。不是吗?在现代都市里,像这样的环境越来越少了,更难得听见鸟类动听的歌唱,哪怕是关在笼子中的鸟的歌唱。

  这以后的一段日子,晓牧每天早晨都是在楼下那只八哥的鸣叫声中醒来,每天睁开眼睛,总要躺在床上静静聆听一会那鸟儿的叫唤,他觉得这是难得的天籁之音。

  好景不长,从夏日的某一天早上开始,那只八哥的鸣叫被一种命令的声音制止了。传入晓牧耳中来的,是一种鸟叫和人语混合的声音:

  “多多,你好,发财!”一个男人的声音,起初,晓牧不知道这个男人在跟谁在说话。

  “啊,啊!”这分明是鸟儿被修改了的嘶哑鸣叫,哦——,那只八哥原来有一个名字叫“多多”,它的舌头大概被修剪过了,已不能说出自己的语言,主人要教它说人话。

  “不准叫,多多,跟我说你好,发财!你好,发财!”男人执拗而蛮横地纠正鸟的错误。

  “啊,啊!”鸟儿偏着小脑袋望着它的主人,依旧茫然地叫着。

  男人用一根什么东西在敲打着鸟笼,一边耐心地给那愚顽的飞禽作语言训练:“跟我说,你好,发财!你好,发财!恭喜发财!”……

  男人一定是制订了一套完整的教学计划,所以他并不急燥,每天早晨准时地、一遍又一遍对“多多”进行语言训练。可是好长一段日子,八哥既不会发出悠扬动听的鸣叫,也不按照主人的意思说出人语,每天的晨曲就只有那个男人不厌其烦的训导声。

  又过了一段时间,八哥还是不能如主人期望的那样说“你好,恭喜发财”。男人好像有些沉不住气了,在训导的声音里越来越多地夹带一些对那冥顽不化的小禽兽粗鲁的辱骂。完全听得出来,他有些恨铁不成钢了。

  后来,与其说那个男人放弃了对八哥的语音训练,不如说是他改变了教学方式。是这么回事,男人因材施教,他避重就轻地教八哥唱一首流行的歌曲。

  晓牧看到,那个用心良苦的男人每天早上蹲在鸟笼子旁边,开始一遍遍地声情并茂地甚至恩威兼予地教它唱《爱是个坏东西》。到底是音乐,那鸟儿也许容易接受一些,经过一段不算很长时间的反复调教,八哥终于开口唱歌了。当然,从八哥嘴里唱出来的那句歌曲,并不怎么成调,远不是主人要求的那么圆润,那么好听,不仔细听甚至不知道它在唱的什么,倒像发自苍老古井的呜咽之声,沙哑中带着浓重的哀怨。尽管这样,男人已经很满意了,他抓着八哥放在嘴唇边亲吻着,连声说:“多多,你真聪明!”满脸其乐融融的样子。

  从此以后,每当晓牧面对窗外的景色时,耳畔总伴随着多多的呜咽……

  2.

  衡山之南的茫茫丘陵之间,有个小镇叫江口,镇旁有条小河叫耒河,小河中央有个小岛叫鸟岛,那是鸟的`天堂。江口,是我的故乡。

  假日里,我抛却烦人的琐事,一头扎进故乡的山水。

  走下汽车,迳直来到镇外的小河边。啊,一阵清风迎面扑来!多么熟悉的风呵,还是那么温柔,那么舒爽,那么亲切,那么体贴,好像一位久违的情人,乍一见面,便在我的周身缱绻缠绵;又像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子,牵扯着我的衣襟,亲昵地撒娇、低吟。我在河畔边的草地上躺下来,恣意伸展着四肢,仰望蓝天上悠悠的白云,深深呼吸着故乡的空气,一股浓郁宜人的稻谷和田土的清香直抵我的肺腑,这是大地母亲的体香啊!我的精神为之一振,连忙坐了起来,环顾着四周。刚才来时急于赶路,竟然没有留意身边的景色,现在抬头一瞧,突然发觉我已经是置身在金色的秋天的原野。

  怎么这样快啊,一转眼又是秋天了吗?在城里生活久了,对季节的变化也开始麻木了。我真不知道,这一年的四季是怎么过来的呢,好像记忆里只有春节。是呵,就记住一个春天了,而那个夏,那个秋,那个冬呢,它们似乎没有在我的脑海里留下多少印象;即使是春天,仿佛也只记得一个春节,似乎春节就是春天的代名词了,其余的关于她的回忆,一概为生活的烦琐取而代之。

  眼下,我却是一下子跌入秋天的怀抱了:澄澈平静的河水辉映着瑰丽的阳光,缓缓地流向森林的背后;河心的鸟岛大木参天,茂密的枝叶丛中有数不清的白鹭在栖息、起落,发出阵阵清脆的啼叫;岛的上空,一大群鸟儿如彩云般地向林子飞来;河的对岸也是一眼望不尽的枫树林,此时,那些树林像是被谁家的顽童用绿黄混杂的颜料随便泼洒过似的,呈现出一片明亮而斑驳的色彩,层林尽染,缤纷耀眼。从那些翠绿与橙黄相间的树顶上望过去,是一脉幽幽郁郁的黛青色远山,巨蟒般地起伏着。而在我的左右及身后,则是一大片翻着金浪的稻田,谷子已经成熟,沉甸甸的穗子羞涩地低垂着头,一阵风过,发出窸窣的轻唱,扬起清淳诱人的气息,浩浩荡荡涌向天边,拥抱夕阳。

  我被眼前美丽沉静的秋色所陶醉,并为人们对它的忽视而遗憾。

  但转念一想,这遗憾只能是人类自身的遗憾啊!对于大自然来说,不管人们是否在意,她都尽心尽意地履行着自己的责任,该开花的时候开花,该发芽的时候发芽,该收获的时候就无私地奉献出精美绝伦的壮硕的果实。正是这种无所企求的心态,正是这种朴素执着的品质,才使得世界如此美好,如此丰富多彩。大自然的四季并不是刻意求得的,它们循着生命本身的韵律,循着自然界内在的方向,呈现出婀娜多姿的旖旎景观。

  由此我想到人生的四季。不是吗?人们总是对青春少年时期有着美好的记忆,那些被童心和幻想点燃的日子,是多么欢畅啊!伙伴之间没有猜忌,没有怨恨,大家单纯地相处,友好地游乐,即使有一些些的别扭或吵闹也是那么地天真可笑,一转眼就被玩兴冲洗得一干二净了。这个时期的人生,有如春节一样,是一个充满浓情的纯真的节日,给予人终生难忘的回忆。而到了成年,各自开始忙于生计前程,彼此急切地赶路,甚至为了一点小小的欲望你争我夺,哪里还有闲暇去关注生命的真意呢?人们在职场、商场、考场、情场、战场等等诸多的场面上拼杀着仇视着,却让生命在相互的诋毁中枉自消遁。偶尔回头,似乎还没有品尝到生命的甘甜,几乎是转瞬之间,就已经走到了人生的终点,这才感到岁月匆匆,时光无情!

  一面欣赏眼前的秋色,一面任由着思绪浮想翩跹,不知不觉已来到小河的码头上。

  我蹲下身子,用双手掬一捧清冽的河水。蓦然间,我从映照在河水中的倒影里读到自己鬓发微霜的沧桑的面容,心头掠过一丝淡淡的忧郁:什么时候开始,我也进入了人生的秋天?我的秋天有着一些怎样的收成呢?

  把握现在吧,尽心发挥生命的价值!原野以沉郁的缄默这样回答我。

  风,依旧多情地缱绻着;河水载着秋天淳厚的芬芳,载着两岸迷人的景色,载着我炽热的情怀和梦想,平缓、自信地流向绚丽辽阔的远方……

  3.

  刚才还是红日高照的天空,转瞬间就布满了乌云。汽车行至白鹭坳时,老天爷竟铺天盖地的下起了倾盆大雨。

  汽车把我扔在一个乡间小站,便消失在雨雾之中。我茫然若失,一阵狂跑地钻进路旁一个水果摊的雨棚下。

  摆水果摊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她面容娇好,皮肤白皙,一条长发束于脑后。此刻,她正静静地在削着一只大苹果。在摊棚的另一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蹲在地上,他背对着这边,一声不响,一动不动,望着公路上溅起的水花出神。公路旁停着一辆机动三轮车,上面坐了几个赶圩回家的农民。

  女子削好了苹果,对着那个男人的脊背轻声地“哎”了一声,将苹果递了过去,男人猛然扭过头来,接过苹果。

  他漫不经心地啃着苹果,那边车上已经有人在不耐烦地叫喊:“司机,还等什么?快开车吧!”他又啃了一口苹果,站起身子,往三轮车走去。女子急忙从架子上取下一条毛巾,对着他瘦长的背影“哎,哎”连喊了两声,他像没有听见似的,看也没看这边一眼,开车走了。她拿毛巾的手缓缓放下来,用毛巾在自己那酡红的脸颊上摩挲着,一双清亮的眼睛久久凝视着车子开走的方向。

  我贸然地问她:“那是你男朋友吗?”

  她像突然从梦境中醒来,慌忙说:“哦,是,不是……”话还未说出来,脸上早已飞起了一抹羞红。

  我不好意思再问什么,只默默地望着雨水中蒙蒙胧胧的柏油公路,希望这场雨快快儿停下来……

  4.

  春色正好的时节,我喜欢踏着黄昏的残阳出去走走,感受一下大自然清新芳香的气息,这对消除一天的疲劳和精神的郁闷是有好处的。

  夕阳已经钻到西天的云层里去了,然而天色尚好,你踏着潮润的泥土小路来到郊外的小桥边,凭栏远眺,会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那些留连忘归的鸟儿还在粉红色的天空嬉戏着。山坡上、田野里已披上一层茸茸的新绿,树枝上也爬满了鹅黄色的嫩芽。梧桐花开得正欢,这里那里的一片片、一簇簇,象云象雾,一个劲儿地往空气中播撒着淡淡的清香。小河的两岸镶嵌着两道看不到尽头的妍绿的芦苇,仿佛两页绿色的翅膀在微风中轻轻抖动,要将小河带上远方的天际上去。河水平静如镜,清晰地印照着岸上的房屋、树影和白色的护栏。偶尔一条鱼儿从水里跳出来,水面便泛起圈圈的波纹,渐渐扩散开去,一会儿又恢复了平静。小路也似乎是绿色的,它沿着岸草丛生的河堤延伸下去,曲曲折折地绕向远方。远方,远方是什么呢?一只蝴蝶形的风筝在天幕上高高飘荡……

  隐隐地听见一阵阵欢乐的笑声,哦,右前方的不远处有一所中学,校园旁的操场被绿得发亮的嫩草覆盖了,一群十五六岁的中学生在那儿踢足球,欢声笑语从那儿随风传过来,把黄昏的郊野越发衬托得宁静而安详。

  万物都在复苏,到处充满迷人的生气。

  但是,你若稍加留意,在这片春意盎然的土地上,也会发现一些朽败枯萎的景象。时不时会有一两株经不住去冬的严寒而枯死的树木,突兀地站在那里,刺激你的眼睛。它身上没有一片绿叶,没有一个花蕾,树皮被害虫和寒风驳蚀,高举着光秃秃的枝叉,无声地呻吟,与四周的绿色形成一种强烈的比对。这种带着浓郁悲剧气息的景象,让人清楚地想到一些沉重的哲学或人生问题。你会想到:生命是多么地脆弱,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意外打击或是一场任何级别的灾难,都可能将一个鲜活的生命值于死地。还有什么比生命更可宝贵的吗?还有什么比生命更值得珍惜的吗?

  鸟雀依然在天空中飞翔,操场那边笑声不断,小河静默地流向远方,天色温柔地亮着,春天的黄昏在绿意中沉醉。我默想着往前走,往前走……

  5.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我就拧亮窗前书桌上的日光台灯,面对着它。

  我是想写点什么的,却整夜整夜地搜索枯肠而一字无成。我这样枯坐在灯前,仿佛听见了时光在铺着稿纸的玻璃台板上匆匆流淌的声响,时钟的“嘀嗒”声不正是时间的涛声吗?

  儿子在隔壁房间里熟睡,妻睡在我身后的“席梦思”床上,模样那么恬静优雅,象秋天的云。

  我看见玻璃板下洛夫先生在对我笑着,我不知如何表述心中的恐慌与孤寂。思绪是纷杂而空落的。在这与夜的对视中,我该说些什么?

  头脑中浮现一幕幕逐渐清晰的景象来:夏夜,倚着石鼓公园的桥栏杆,默默眺望初恋情人窗口的灯光;在小城嘈杂的露天舞厅里,陌生的姑娘上前发出跳舞的邀请;雨中,街旁商店门口与女友的约会,共伞而行的温馨;病友临别时赠送的金色镂花钢笔;恋爱时妻子的兰花日记本以及我们两人一起缠毛线的默契;深圳的老阿婆站在巷口上等我回家时那眺望的目光……

  布宁在他的《莉卡》里说过,把那些值得一写的东西组织起来进行写作,是一种幸福。

  其实,我们的生活中充满了这种简单而深刻的事物,只要你静下心来,用真诚的态度去寻找它们。

  一旦真诚地面对自己,创作的思路自然就会源源不断地涌上来,你也会从中品味到生命的甘甜和快乐。

  灵感的闸门打开了,我忽然感到手中的笔已经跟不上思维的速度。

  6.

  刚刚经历了一场罕见冰雪的打击,大地显得有些虚弱,树枝折断、竹林枯黄、道路泥泞,一片寂静。

  小河泛着幽幽的暗绿,没有一丝波纹。堤岸背阴的一角,残雪,还在回忆昨日的辉煌。

  屋前空旷的禾场上,老人正与和煦的阳光聊天,他们灰白的头顶演绎着岁月的辛酸和沉闷。

  一个穿绿色毛衣的小女孩,蹦着跳着走过来,站在缓缓东去的小河边,悠然甩动刚才洗过的湿润的长发,口里吟出银铃的歌声,她的脸上荡漾着天真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澄澈的光彩,在她那纯稚的心中似乎没有烦恼和忧郁。

  女孩站在河边,轻轻地歌唱着……

  倏忽间,河面飘过一阵温暖的微风,岸边枯萎的柳枝随之轻柔地颤抖。

  河流好象感觉到了什么,回应远山的呼唤,开始苏醒,涌动,磅礴,壮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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