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白桦林散文

时间:2022-08-02 00:01:42 散文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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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白桦林散文

  以前,曾经看到过一些俄罗斯画家描绘的白桦林,美丽,迷人,令人神往。但我总以为,那是个别的、被艺术家们加了工的画面。后来,有过一次俄罗斯之行,亲眼看到了白桦林,它实在是那块土地上普通的、随处可见的景色,堪称俄罗斯的代表性风光。这才知道,画家们没有夸张,艺术的美的确来自大自然的美。

遥远的白桦林散文

  记得列车到达边境站纳乌什金时,天已经黑了。因为要等待办理入关手续,我们信步走进车站的后院里。院子里有一个喷水池,池子中央是一座雕塑——三个手拉着手跳舞的孩子。映衬着这水池和雕塑的,就是一片白桦林!在夜色的笼罩下,看不清那林子真切的形象。只见远远近近的灯光和微微吹拂的夜风,使得一棵棵树摇曳不定。于是白桦树时隐时现地展示着它们的俊秀挺拔,让人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妩媚和神秘。脑子里闪出那个著名的比喻:“小白桦就像亭亭玉立的俄罗斯少女。”入境以后,列车在俄罗斯辽阔的原野上奔驰。四月的西伯利亚仍然带着冬天的余韵,走着走着,大雪飘飘,天地间一片迷茫。纷纷扬扬的雪花为天地之间的一切都盖上了一层白色,光秃秃的白桦树在风雪中颤抖……

  到了我们的目的地车里雅宾斯克,重新见到的白桦可就风格迥异了。它们在春风中积聚了力量,争先恐后地冒出嫩嫩的、暗红色的叶苞。随着阳光日复一日的照射,那暗红色越来越浓,越来越稠。远远望去,仿佛广阔的原野上到处是一片片的红高粱。

  我们住在一家农场的休养所里。休养所里那些五颜六色的小木屋就傍着一片森林。林子里什么树都有,白桦树、白杨、西伯利亚松和其他一些我们叫不出名字的树挤挤挨挨、密密层层地向着远方延伸。房前屋后,到处是白桦树挺立。一场春雨过后,它们就像是在一夜之间突然绿了,绿得那样清新,那样娇嫩。在朝辉和晚霞中,总能听见它们在春风中低吟浅唱。它们又让我看到了纳乌什金的“俄罗斯少女”。

  后来我们搬到城里去住,城里的住宅区、街头花园、绿化地里,白桦树随处可见,在初夏的阳光下轻轻晃动,沙沙作响。5月底,曾经到车里雅宾斯克城远郊的一个地方去看彼得格勒一家电影厂的一个摄制组拍电影。汽车离开城市,房屋越来越少,树木越来越多。渐渐地,满眼是绿,满世界是绿了。我拿出相机对着车窗外拍照,女导演问我:“怎么那么着急?”我说:“觉得太美了,忍不住想拍。”她说:“到了那儿才更要忍不住呢!”

  果然如她而言。到了那里,从眼前望到天边,蓝天白云之下,只有绿草地,只有白桦林。小溪流在草地和树林中蜿蜒曲折,波光粼粼。白桦树的绿叶在阳光下闪闪烁烁。银白色的树干则为那一派绿意增添了几分生动和活泼。那树,那草,那水,都干净得一尘不染。透着活鲜鲜的生命力。它们创造了一个幽静的世界,你却似乎能听到一种无声的喧哗。一片一片的林子在草地上错落有致,很象一群一群的人聚集在一起,在等待着一个欢乐时刻的来临,随时准备唱起来,跳起来……随便往哪儿看,都象面对着一幅画,面对着列维坦的《小白桦树林》、库英兹的《白桦林》……不,应该说它们比那些画更美,因为它们是活生生的。你不光能看到它们,还能触摸到它们,闻到它们,感觉到它们的呼吸、它们心脏的跳动。你觉得它们是一些可爱的精灵,在它们面前,你不想说话,恐怕打断了它们的思绪,你想闭上眼睛,悄悄地变成它们中的一员,了解那些只有它们才知晓的秘密,体验它们对自己的美丽绝伦的感受……

  在那个美丽的地方拍的影片名叫《蛇麻草》,是写十二月党人的故事。为了拍电影,人们花了8个月的时间在那里搭起了一个小村子。用白桦树干搭起的木屋横七竖八地排列着,村子里,街道、小广场、尖顶的小教堂、牛棚以及树叉上放食物的袖珍小屋都应有尽有。年轻的女主角从头到脚裹在黑色中,姣美苍白的脸上流露着哀伤和忧郁,无奈地依着白桦树枝搭就的栏杆,思念着她的身为十二月党人的恋人。几个不同年龄的男人在那村子里来来往往……

  拍摄的间隙,大家都坐在草地上,我对一个穿着农民的布衣服,有着一部大胡子的演员说:“您真像托尔斯泰!”他说:“不,我只有他的胡子,没有他的智慧。”他问我:“您觉得这儿美吗?”我说:“最美的是白桦林。”

  感觉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此时此刻,明明和那里相隔着一万多公里和无数个日日夜夜,却有着一种在白桦林的树荫下的感觉。明明面对着川西坝子黄灿灿的油菜花,感觉里却满眼是白桦林的新绿和银白……

  又到了春光明媚的时节,记忆中的白桦林已经那么遥远。那遥远的白桦林该是风采依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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