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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亲散文
偶然翻了一下相册,一张儿时的照片勾起了我对爷爷的思念。照片里,我只有三岁,爷爷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皮鞋,头上带着一顶黑色礼帽。我不禁笑了,还真是个时髦的老头。
爷爷离开我们已经十年了。我以前一直都觉得,如果哪天爷爷去逝了,我肯定不会想他。可直到他去逝之后我才发现,思念从未停止过。
说不想是有路由的。爷爷的脾气不好,规矩也特别多。记得小时候每次过年去吃饭,爷爷都是横眉竖眼的。吓得我们这些孩子大气都不敢喘,一说去吃饭,都觉得是灾难来了。饭桌上爷爷总是对我们呵斥,不允许在菜里乱挑,大人没上桌小孩子不许上桌,不许吃饭吧嗒嘴,不许筷子插饭上……等等一堆的规矩,吃个饭弄得大家都不开心。爷爷也会说爸爸叔叔姑姑他们,一句不和就会打架,所以吃饭经常都是提心吊胆。爷爷兜里也没钱,所以对我们从来没恩惠。
但是对我却还是特别的。小时候每年过年都带我去买十块钱的鞭炮,虽然不多,但这可是我的特权。后来我们渐渐长大上学离家了,见面的机会就少了,但我每次回家去看他,他都会问我吃饭没,我要是说没吃,他就会命令奶奶“去,给整个蛋炒饭!”在他印象里,蛋炒饭是我最爱吃的。
爷爷在我们印象里,一直就是个娇气霸道的老头。可是自从爷爷生病,他却从来没呵斥过自己的孩子。爷爷知道自己的病在医院住着不起作用了,就嚷着要回家,说家里舒服。他嘴上不说,但我们知道,他是怕自己的儿女浪费钱。爷爷不愿麻烦儿女伺候,他没力气动,连喝水都不能起身。为了少些折腾孩子,就让爸爸用针管抽满水,放在床头,他渴了,就自己把水推到嘴里,到死都还在自己坚持。
爷爷很快就不行了,说话都不清了。妈妈问他:“您想谁啊?”他用手比了一个2,妈妈随即就明白了,立马给我打了电话,说:“你爷爷快不行了,说想你!”因为我在家里排行老二。我立即坐火车回家,还好只有三小时的行程。晚上到家我直接去看爷爷,看到他那一瞬间,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没想到,一个那么趾高气昂的老头,如今这么虚弱可怜。他再也骂不动自己的儿女孙儿了。更确切的说,儿女孙儿再也不可能感受他另类的爱了。爷爷看着我,笑着和我摆手,勉强挤出几个含糊的词:“没事,别哭,回家!”
第二天,爷爷就走了,临闭眼前,还是不舍得我那个从小智力有点问题的大伯,大伯哭着说:“爸,你放心的走吧,不用惦记我!”爷爷流泪闭上了眼睛,永久的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那些他骂了多年的儿女。其实爷爷活着的时候总是骂大伯,但是大伯出去干活,爷爷总是命令奶奶给大伯做好饭。爷爷走后,大伯很想他。我一直以为他是恨爷爷的,但我错了,原来他理解爷爷的爱。
时间过的太快,一晃十年了,每年清明我都会去拜祭爷爷。我越来越明白,亲人之间的爱是与众不同的。打也好,骂也罢,却始终连着独一无二的爱。这人世间,最不能割舍的就是亲情,这份情带着温暖,带着深沉,带着最朴实的真诚。
亲情是我们这辈子无法偿还的债,却是这辈子最珍贵的财富。好好的爱着我们的亲人吧,他们是你无论何时转身,都能看着你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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