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肥皂泡的少年散文

时间:2022-09-27 12:15:32 散文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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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肥皂泡的少年散文

  肥皂泡:“世间无常多少事如梦如幻如泡如影如露如电,佛性妙有古今来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减不增。”为佛教联语,可谓看破红尘,万物皆空。而人长存幻念,泡迎风起,追逐不止,此为执念。是梦,做做就好;非梦,该来会来。

吹肥皂泡的少年散文

  肥皂泡的魔幻大多来自臆想,我翘着腿爬上低矮的土墙,吹出一个个彩色的水泡。水泡,以水的方式张力一座老旧的村庄,我看见烟囱鼓腹、变形,袅袅升起的炊烟有了虹一样的色彩。沿着这条炊烟的虹桥,是否能够到达未来?这不是一个乡村少年能判断的事情。现在,我在渐渐鼓起的肥皂泡里看见的是另外一个世界。老屋华丽而夸张,白毛杨挺直的躯干开始扭曲,一只蹑手蹑脚走来的猫,在靠近肥皂泡时拥有了猛兽一样的体量。

  这是瞬间即逝的事情,法国画家西蒙·夏尔丹在创作《吹肥皂泡的少年》时大概也是如此心境。窗户打开,一位优雅的17世纪的平民少年伏在窗台上,一根长长的吸管,将无聊的心绪用肥皂泡表达出来。旁边是一位更小的孩子,正用惊奇的眼光注视一个圆圆的水泡。

  文学的身份有些可疑,从诞生之日起就沦陷于争辩的沼泽,一个人如果闲来无事,或者天生的某些不安定因子,发酵、萌芽,散发出迷幻的气味,那么他就会开始尝试用手中的笔来描摹世界。起码我是这样认为的。日子平淡如水,只有在加入一些诸如肥皂、洗洁精、洗衣粉的外因时,才能扩张梦想。就如现在的我,从冗长的劳作中抽身而出,试图通过一个个少年时的肥皂泡,管窥光阴消逝的隘口。

  我做肥皂泡,纯属无师自通。推木牛车的货郎小贩消失在阡陌上,我默默转身——在对苦难的表达上,我从来缺乏深刻,就如一个年迈之人不能总是倚老卖老。不能得到的,我会和平常乡下孩子一样希望得到。不同的是,他们哭泣而我不会。仅有的肥皂放在压水井旁,这是我们用来清洁手脸唯一的洗涤用品。一只芦管,搅动白色的液体。没有风,我需要爬上低矮的土墙,这样才能使肥皂泡飞得更高、更远。

  其实,这也是我的臆想,虚构出当年的快乐场景——很多次制作失败,只是因为我不懂肥皂水的配比,没有像杨小全那样去找村医杨驼子。杨驼子背驼得厉害,背部一个高高的隆起装了很多外祖父传授的中药方子。治痢疾,治头疼发烧,治牙疼、癞痢,无所不能。杨小全的二大爷杨驼子正在研磨中药,弥漫的药香传递出隐隐的乡村之疼。我很不好意思开口,杨驼子转身倒出几滴甘油放在我掌心,说够了,兑进肥皂水就能吹出不分个的泡泡。

  后来我才知道,做泡泡水也有独门配方。第一种配方:甘油、水、肥皂,比例适当。第二种:甘油、水、洗衣粉,与肥皂大同小异。

  在几年前的一次笔会上,小说家刘照如说文学创作的核心便是爱与虚无,我似懂非懂。一个出身乡野的人,如果没有系统的训练与学习,如何能弄懂如此高深的理论呢?但即使这样,也没能抑制潜伏已久的写作雄心,我需要匍匐下来,聆听大地的心跳,聆听一株麦子如何走向时光的峰顶,如何以最朴素的方式喂养乡民。在这里时间是虚无的,大地与麦子是爱的表征,通过一条隐形的脉络,罗织出生活的若干场景。海德格尔说,只有在虚无的时候,我们才能感到存在。生活虽然绚丽,但当身边的一切都惯性使然,当一切不平凡都变成波澜不惊,我们面对或感到的总是虚无。大体也是这个道理。

  杨小全的发迹史总归有些传奇。他90年代初就混迹在很多城市,每次返乡,抽出夹着的皮包,伸出手说这次挣了大概这个数,至于多少,很少有人过问。二大爷杨驼子表示不放心,说钱不是那么挣的。肥皂泡的产生取决于各种因素,多尘的空气是不利的,多风也不利;空气越是湿润越好,尤其是雨天,眼前是多彩的肥皂泡,远方是彩色的虹。

  这几乎等同于泡沫理论,当资产价值超越实体经济时,极易丧失持续发展能力的宏观经济状态。果然没过几年,杨小全铩羽而归,据说在沿海城市买的一座房子也被银行抵押。

  吹肥皂泡的少年没了,只剩下那段低矮的土墙,经过多年的风雨剥蚀,即将重归大地。而我,还在爱与虚无之间摇摆,妄图通过一只易逝的水泡,看见年少时的那段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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