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威 他可以骄傲地说:我曾经爱过(网友来稿)
他可以骄傲地说:我曾经爱过
《雷雨》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作品成功地塑造了周朴园这个残忍、专横、冷酷、虚伪的封建资本家。周朴园这个封建资本家,对工人表现出资本家的贪婪、无耻、凶残,家庭表现出封建家长的冷酷、自私、专横,都无不令人深恶痛绝。对他的无情加以鞭挞,认为他当年对梅小姐是引诱,是“始乱终弃”。而“始乱终弃”当什麽讲呢?据《中国成语大辞典》之见,它是指:“开始加以玩弄,后来就遗弃了。多指男子玩弄女性的邪恶行为。”我想用这样的词来评价周朴园,实在是点脸谱化人物之嫌。他“终弃”或“遗弃”梅小姐是事实,罪大恶极,但“始乱”或“凌辱”梅小姐就未必如此。
阅读作品不难发现,当初周朴园和梅小姐的恋爱是纯洁的,高尚的,体现出他俩对个性的追求,自由幸福爱情的追求,是情不自禁的感情冲动,根本就不是什麽“引诱”、“凌辱”。试想,周朴园能“引诱”、“凌辱“梅小姐生下两个孩子,这种臆断合乎情理吗?也可以从三十多年后周梅二人偶见时,梅小姐的责问中找到佐证。我们只能历史地客观地评价人物,而只用阶级论来主观地完全否定或肯定一个活生生的人物。
周朴园把梅小姐赶走了,这是铁的事实,这里分析的是周朴园当时处于什麽心理,他为什麽会这样。他之所以要赶走梅小姐,是出于一种理性思考,是他在欲改造环境的同时,反被环境改造的结果。要在那个特殊的社会环境、家庭环境中立足,就必须迎合当时社会大众、家庭大众的心理,他不得不娶了“那位有钱有门第的小姐”,再不能“感情用事”了。这时,他的理性人格力量占了上风,于是,他无情地把梅小姐抛弃了。
周朴园是饱经中国特殊文化濡染的,他的遭遇并不如意,他与梅小姐当初那纯洁爱情使他在心灵的悲剧中受煎熬,而且折磨得他焦头烂额。他无力反抗封建纲常伦理,等级观念的绳索。每个人都只得乖乖地顺着这绳索,它牵到哪里就到哪里,稍有不驯,就必然被勒紧而死。周朴园抛弃梅小姐是该众口谴责的,但是如果我们的分析仅停留在“谴责”这一行为本身,而不去挖掘其文化根源,那就流于表面化了。
由以上的分析,我们可以这样地做个结论了,周朴园,作为中国似的土资本家,他的残忍、专横、冷酷、虚伪,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这,是他成为老谋深算的成熟资本家之后的事。他抛弃梅小姐是他在婚姻问题上的罪大恶极之处,但我们决不能因此而否定他以前和梅小姐的纯真爱情。毕竟,他曾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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