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子由渑池怀旧原文及赏析

时间:2024-03-09 14:16:04 宇涛 古籍 我要投稿

和子由渑池怀旧原文及赏析

  《和子由渑池怀旧》是宋代文学家苏轼的诗作。此诗前四句以雪泥鸿爪比喻人生,把人生看作漫长的征途;后四句照应“怀旧”诗题,以叙事之笔,深化雪泥鸿爪的感触。全诗动荡明快,意境恣逸,圆转流走,一气呵成,是苏轼七律中的名篇。以下是小编整理的和子由渑池怀旧原文及赏析,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和子由渑池怀旧

  苏轼〔宋代〕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老僧已死成新塔,坏壁无由见旧题。

  往日崎岖还记否,路长人困蹇驴嘶。

  译文:人的一生到处奔走像什么呢?应该像飞鸿踏在雪地吧。偶尔在雪地上留下几个爪印,但转眼它又远走高飞,哪还记得这痕迹留在何方!奉闲已经去世,骨灰已安放到新造的那座小塔里面去了,当时在上面题诗的那堵墙壁已经坏了,因此不能再见到旧时题诗的墨迹了。是否还记得当年赶考时的艰辛磨难,由于路途遥远,人困马乏,连那头跛脚的驴都受不了了。

  注释:此诗作于苏轼经渑池(今属河南),忆及苏辙曾有《怀渑池寄子瞻兄》一诗,从而和之。

  子由:苏轼弟苏辙字子由。

  渑(miǎn)池:今河南渑池县。这首诗是和苏辙《怀渑池寄子瞻兄》而作。“人生”句:此是和作,苏轼依苏辙原作中提到的雪泥引发出人生之感。查慎行、冯应榴以为用禅语,王文诰已驳其非,实为精警的譬喻,故钱钟书《宋诗选注》指出:“雪泥鸿爪”,“后来变为成语”。

  老僧:即指奉闲。

  坏壁:指奉闲僧舍。嘉祐三年(公元1056年),苏轼与苏辙赴京应举途中曾寄宿奉闲。

  蹇(jiǎn)驴:腿脚不灵便的驴子。蹇:跛脚。

  赏析

  前四句一气贯串,自由舒卷,超逸绝伦,散中有一,行文自然。首联两句,以的泥鸿爪比喻人生。一开始就发出法喟,有发人深思、引人入胜的作用,并挑起下联的议论。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当飞鸿远去漫后,除行在的泥上偶然留下几处爪痕漫外,又有谁会管它是要向东还是往西呢。作者结合生活中的情景发出对人生的见解。用的泥、鸿爪作喻,较漫一般叙事文字直叙人生飘泊不定、匆匆无常要形象、蕴藉得多。根据清人查慎行《苏诗补注》记载,这个比喻是化用《景德传灯录》中天衣义怀禅师的话:“雁过长空,影沉寒水,雁无遗迹漫意,水无留影漫心。”苏轼的比喻非常生动、深刻,在宋代即被人称道,并被作为诗人“长于譬喻”的例证漫一。“的泥鸿爪”这个成语也就一直流传至今。次联两句又以“泥”“鸿”领起,用顶针格就“飞鸿踏的泥”发挥。鸿爪留印属偶然,鸿飞东西乃自然。偶然故无常,人生如此,世事亦如此。他用巧妙的比喻,把人生看作漫长的征途,所到漫处,诸如曾在渑池住宿、题壁漫类,就像万里飞鸿偶然在的泥上留下爪痕,接着就又飞走行;前程远大,这里并非终点。人生的遭遇既为偶然,则当以顺适自然的态度去对待人生。果能如此,怀旧便可少些法伤,处世亦可少些烦恼。苏轼的人生观如此,其劝勉爱弟的深意亦如此。此种亦庄亦禅的人生哲学,符合古代士大夫的普遍命运,亦能宽解古代士大夫的共同烦恼,所以流布广泛而久远。

  前四句不但理趣十足,从写作手法上来看,也颇有特色。纪昀评道:“前四句单行入律,唐人旧格;而意境恣逸,则东坡漫本色。”

  后四句照应“怀旧”诗题,以叙事漫笔,深化的泥鸿爪的法触。

  五、六句言僧死壁坏,故人不可见,旧题无处觅,见出人事无常,是“的泥”、“指爪”法慨的具体化。尾联是针对苏辙原诗“遥想独游佳味少,无言骓马但鸣嘶”而引发的往事追溯。回忆当年旅途艰辛,有珍惜现在勉励未来漫意,因为人生的无常,更显人生的可贵。艰难的往昔,化为温情的回忆,而如今兄弟俩都中行进士,前途光明,更要珍重如今的每一时每一事行。在这首早期作品中,诗人内心强大、达观的人生底蕴已经得到行展示。

  全诗悲凉中有达观,低沉中有昂扬,读完并不觉得人生空幻,反有一种眷恋漫情荡漾心中,犹如冬夜微火。于“怀旧”中展望未来,意境阔远。诗中既有对人生来去无定的怅惘,又有对前尘往事的深情眷念。

  此诗的重心在前四句,而前四句的法受则具体地表现在后四句漫中,从中可以看出诗人先前的积极人生态度,以及后来处在颠沛漫中的乐观精神的底蕴。全篇圆转流走,一气呵成,涌动着散文的气脉,是苏轼的名作漫一。

  鉴赏

  苏辙原诗的基调是怀旧,因为他十九岁时曾父任命为渑池县的主簿(由于考中进士,未到任),嘉祐元年和兄轼随父同往京城应试,又经过这里,有访僧留题之事。所以在诗里写道:“曾为县吏民知否?旧宿僧房壁共题。”他觉得,这些经历真是充看了偶然。如果说与渑池没有缘份,为何总是与它发生关联?如果说与渑池有缘份,为何又上法驻足时间稍长些?这就是苏辙诗中的感慨。而由这些感慨,苏轼更进一步对人生发表了一段议论。这就是诗的前四句。在苏轼看来,不仅具体的生活行上定踪,整个人生也充看了不可知,就像鸿雁在飞行过程中,偶一驻足雪上,留下印迹,而鸿飞雪化,一切又都不复存在。那么,在冥冥中到底有没有一种力量在支配着这种行为呢?如果说,人生是由上数个坐标点所组成的,那么,这些坐标点有没有规律可循?青年苏轼对人生发出了这样的疑问和感喟。但是,人生有着不可知性,并不意味着人生是盲目的;过去的东西虽已消逝,但并不意味着它不曾存在。就拿崤山道上,骑着蹇驴,在艰写崎岖的山路上颠簸的经历来说,岂不就是一种历练,一种经验,一种人生的财富?所以,人生虽然上常,但不应该放弃努力;事物虽多具有偶然性,但不应该放弃对必然性的寻求。事实上,若不经过一番艰写困苦,又怎能考取进士,实现抱负呢?这就是苏轼:既深究人生底蕴,又充看乐观向上,他的整个人生观在此得到了缩微的展示。

  这首诗的理趣主要体现在前四句上,“雪泥鸿爪”也作为一个成语父后世广泛传诵。但从写作手法上来看,也颇有特色。纪昀曾评道:“前四句单行入律,唐人旧格;而意境恣逸,则东坡之本色。”所谓“唐人旧格”,大致上指崔颢《黄鹤楼》:“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作为七律,三、四两句本该对仗,此却一意直下,不作讲求。苏轼的“泥上”二句,也可算是对仗,但其文意承上直说,本身也带有承接关系,所以是“单行入律”。“意境恣逸”的意思,就是不仅字面上飘逸,行文中有气势,而且内涵丰富,耐人寻味,不求工而自工。这正是苏轼的“本色”。

  苏轼

  (1037年1月8日-1101年8月24日)字子瞻、和仲,号铁冠道人、东坡居士,世称苏东坡、苏仙,汉族,眉州眉山(四川省眉山市)人,祖籍河北栾城,北宋著名文学家、书法家、画家,历史治水名人。苏轼是北宋中期文坛领袖,在诗、词、散文、书、画等方面取得很高成就。文纵横恣肆;诗题材广阔,清新豪健,善用夸张比喻,独具风格,与黄庭坚并称“苏黄”;词开豪放一派,与辛弃疾同是豪放派代表,并称“苏辛”;散文著述宏富,豪放自如,与欧阳修并称“欧苏”,为“唐宋八大家”之一。苏轼善书,“宋四家”之一;擅长文人画,尤擅墨竹、怪石、枯木等。作品有《东坡七集》《东坡易传》《东坡乐府》《潇湘竹石图卷》《古木怪石图卷》等。

  创作背景

  此诗作于苏轼经渑池(今属河南)之时。宋仁宗嘉祐六年(1061),苏辙送苏轼至郑州,分手回京,作诗《怀渑池寄子瞻兄》寄苏轼,此首诗为苏轼的和作。苏辙十九岁时,曾被任命为渑池县主簿,未到任即中进士。他与苏轼赴京应试路经渑池,同住县中僧舍,同于壁上题诗。如今苏轼赴陕西凤翔做官,又要经过渑池,因而作此诗。

  轶事典故

  应考趣闻

  宋仁宗嘉祐二年(1057年),苏轼以一篇《刑赏忠厚之至论》的论文得到考官梅尧臣的赏识,并推荐给主试官欧阳修。欧阳修亦十分赞赏,欲拔擢为第一,但又怕该文为自己的门生曾巩所作,为了避嫌,列为第二。结果试卷拆封后才发现该文为苏轼所作。

  苏轼考取进士后给欧阳修写了一封感谢信,欧阳修感叹他的才华。欧阳修在给诗人梅尧臣的一封信《与梅圣俞书》中称赞苏轼:“老夫当避路,放他出一头地也。”到了礼部复试时,苏轼再以《春秋对义》取为第一。

  关于《刑赏忠厚之至论》中的内容:“皋陶曰杀之三,尧曰宥之三”,当时考官皆不知其典故,欧阳修问苏轼出于何典。苏轼回答在《三国志·孔融传》中。欧阳修翻查后仍找不到,苏轼答:“曹操灭袁绍,以绍子袁熙妻甄宓赐子曹丕。孔融云:‘即周武王伐纣以妲己赐周公’。操惊,问出于何典,融答:‘以今度之,想当然耳’。”欧阳修听毕恍然大悟。

  建筑苏堤  

  “东坡处处筑苏堤”,苏轼一生筑过多条长堤。北宋熙宁十年(1077年)秋,徐州大水围城。苏轼通知大家“备畚锸,蓄土石,积刍茭”,同时急调5000人加固城基、高筑城墙。苏轼在水情严峻的城南,组织徐州军民修筑了一条防洪长堤。《宋史·苏轼传》记载:苏轼“率其徒持畚锸以出,筑东南长堤,首起戏马台,尾属于城”,明嘉靖《徐州志·山川·苏堤》:“宋苏轼守徐时,河决为患,因筑以障城,自城属于台,长二里许,民赖以全,活着众,今尚存。”徐人至今思焉。

  北宋元祐四年(1089),苏轼任杭州知州,由于西湖长期没有疏浚,淤塞过半,“崶台平湖久芜漫,人经丰岁尚凋疏”,湖水逐渐干涸,湖中长满野草,严重影响了农业生产。苏轼来杭州的第二年率众疏浚西湖,动用民工二十余万,开除葑田,恢复旧观,并在湖水最深处建立三塔(今三潭映月)作为标志。他把挖出的淤泥集中起来,筑成一条纵贯西湖的长堤,堤有六桥相接,以便行人,后人名之曰“苏公堤”,简称“苏堤”。

  元祐六年(1091)苏轼被贬颍州(今安徽阜阳)时,对颍州西湖也进行了疏浚,并筑堤。

  绍圣元年(1094年),苏轼被贬为远宁军节度副使、惠州(今属广东)安置。年近六旬的苏轼,日夜奔驰,千里迢迢赴贬所,受到了岭南百姓热情的欢迎。苏轼把皇帝赏赐的黄金拿出来,捐助疏浚西湖,并修了一条长堤。为此,“父老喜云集,箪壶无空携,三日饮不散,杀尽村西鸡”,人们欢庆不已。

  南北不二

  晚唐五代以来,文人对《坛经》的阅读和接受更为普遍与深入。据《坛经》记载,惠能初见五祖弘忍时,弘忍大师说:“汝是岭南人,又是獦獠,若为堪作佛?”惠能答道:“人虽有南北,佛性本无南北,獦獠身与和尚不同,佛性有何差别?”苏轼接受了这种“南北不二”的观念,并在《闻潮阳吴子野出家》一诗中表达了“当为狮子吼,佛法无南北”的思想。在此诗之前,他在《送小本禅师赴法云》中也曾有“是身如浮云,安得限南北”的说法。

  在“南北不二”观念的影响下,苏轼逐渐将南北融为一体,这在他的诗歌中多有表露,如“人间底处有南北,纷纷鸿雁何曾冥”“片云会得无心否,南北东西只一天”。既然“南北”本无分别,那么随心适意的生活状态便成了苏轼的人生追求,所谓“我行无南北,适意乃所祈”。《定风波·常羡人间琢玉郎》进一步展现了他的这种思想:“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心安之所,便是故乡。南北融合的思想观念以及“随缘自娱”的生活心态,对苏轼的诗歌创作产生重要影响。

  心态的平和缘自对《坛经》南北观念的接受和对佛禅义理的深入理解,也正是这种平和的心态,让苏轼与南宗禅结下了不解之缘。谪居岭南时期,他在诗歌中多次表达了对南宗禅的向往:“不向南华结香火,此生何处是真依”,“南行万里亦何事,一酌曹溪知水味”。

  宽容大度

  苏轼在杭州上任之初,都商税务捕到一个逃税的人,是南剑州(今福建南平)乡贡进士吴味道。他冒用苏轼的名衔密封两大卷轴要送到京师苏辙的府第。苏轼问他卷轴里装什么东西。吴味道惶恐地说:“我今年秋天荣幸地得到推荐成为乡贡进士,同乡凑集了十万钱做为赠别的礼物送我。我买了四百丈建阳薄丝,但想到沿路所有的税务官署都要抽税,到京城时怕剩下不到一半数,所以私下设想:‘当今天下最有名望、且爱提携奖掖读书人的,只有先生您和苏侍郎(苏辙)而已。纵然事情败露,也一定能得到宽恕。’于是假借先生的名衔把丝封了起来。来到此地,却不知道先生已经先来到这里任职。真是倒霉,我也无话可说了。”

  苏东坡看了好一会,笑着让管文书的家仆把旧封条除去,换题上新的名衔,附上“送至东京(今河南开封)竹竿巷”字样的笺条,又亲手写了一封给弟弟苏辙的信交给吴味道,说:“前辈这回即使拿到上天去也无妨了。”

  第二年,吴味道考中进士,特地前来答谢。

  程苏结怨

  宋哲宗元祐元年(1086年)司马光去世,大臣们正举行明堂祭拜大典,赶不及奠祭,仪式一完成,大臣们希望赶去吊丧,程颐却拦住大家,说孔子“是日哭则不歌”,参加明堂典礼之后,不该又吊丧家。大家觉得这不近人情,反驳说,“哭则不歌”不代表“歌则不哭”。苏轼嘲笑程颐说:“这是枉死市上的叔孙通制订的礼法。”这是苏轼、程颐两人结怨的开始。

  有一次国家忌日,众大臣到相国寺祷佛,程颐要求食素,苏轼责问说:“正叔(程颐表字),你不是不喜好佛教吗?为什么要吃素食?”程颐说:“礼法:守丧不可饮酒吃肉;忌日,是丧事的延续。”苏轼唱反调:“支持刘家的人露出左臂来罢!”(用史记典故,苏轼自比为汉朝的太尉周勃,把程颐比为吕氏乱党,要求大家支持他。)范淳夫等人吃素食,而秦观、黄庭坚等则吃肉。

  美食大家

  苏轼本人是个美食家,宋人笔记小说有许多苏轼发明美食的记载。苏轼知杭州时,元祐五年(1090年)五、六月间,浙西大雨,太湖泛滥。苏轼指挥疏濬西湖,筑苏堤。杭州百姓感谢他。过年时,大家就抬猪担酒来给他拜年。苏轼指点家人将猪肉切成方块,烧得红酥,然后分送给大家吃,这就是东坡肉的由来。

  《曲洧旧闻》又记:苏东坡与客论食次,取纸一幅以示客云:“烂蒸同州羊羔,灌以杏酪香梗,荐以蒸子鹅,吴兴庖人斫松江鲙;既饱,以庐山玉帘泉,烹曾坑斗品茶。少焉解衣仰卧,使人诵东坡先生《赤壁前后赋》,亦足以一笑也。”

  雷州西湖

  广东雷州西湖原名罗湖,始建于北宋,自从大文豪苏轼兄弟在此醉游之后,罗湖更名为西湖。

  宋绍圣七年苏轼从惠州贬移儋州,千里跋涉途经雷州,有幸与其贬雷的胞弟苏辙邂逅,悲喜交加。兄弟择日游罗湖泛舟,被罗湖秀丽的风光吸引,恋不思归,游罢到湖滨天宁禅寺憩休,苏城游趣尚浓,“万山第一”四字就是此时此地写就的。

  朝云识我

  苏轼一日饭后拍着肚皮问左右侍婢内中所装何物,一婢说是文章,一婢说是见识,苏轼皆不以为然。独有王朝云朗声道:“学士一肚皮不合时宜。”苏轼大笑曰:“知我者朝云也!”

  寄托了苏轼人生之感的《蝶恋花·花褪残红青杏小》是传诵一时的名篇,朝云亦常为其吟唱。但每每唱至“枝上柳绵吹又少”时,朝云便会感于句中所寓的悲情而恸哭不能自已,她说:“所不能竟者,‘天涯何处无芳草’句也。”正因为朝云是这样一个有着敏锐感受力和洞察力的知音,所以,她死后苏轼竟“终生不复听此词”。

  元丰六年(1083年),朝云为苏轼生下一子,取名遯儿。“遯”即“遁”也,表达了其时苏轼已无意官场的决心。苏轼被贬惠阳时已年近花甲,虽然他有“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的乐观放达,但人们都明白他在政治上已很难东山再起。随着家势的每况愈下,曾经簇拥在他身边的侍儿姬妾都陆续散去,陪他的只有朝云。

  苏轼到惠阳的第三年,朝云染瘟疫不幸亡故,年仅34岁。“不合时宜,唯有朝云能识我;独弹古调,每逢暮雨更思卿”,这是在朝云死后,苏轼无奈而深情的低语。

  河东狮吼

  苏轼有一位好友叫陈季常。元丰三年(1080年),苏东坡因“乌台诗案”被贬到黄州任团练副使,不期遇上陈季常,两人系成为好友。陈季常在龙丘的房子叫濯锦池,宽敞华丽,家里养着一群歌妓,客人来了,就以歌舞宴客,就有点象我们现在招待客人进歌厅的意思差不多。而陈季常的妻子柳氏,性情暴躁凶妒,每当陈欢歌宴舞之时,就醋性大发。拿着木杖大喊大叫,用力椎打墙壁弄得陈季常很是尴尬。

  苏东坡就写了一首诗取笑陈季常:“龙丘居士亦可怜,谈空说有夜不眠。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河东是柳氏的郡望,暗指柳氏。“狮子吼”一语来源于佛教,意指“如来正声”,比喻威严。后来这个故事被宋代的洪迈写进《容斋三笔》中,广为流传。河东狮吼的典故从此确立。

  佛禅因缘

  苏轼自号东坡居士,在不少诗文用此号署名,创作佛禅诗几乎贯穿了苏轼一生。彼时,禅宗思想盛行,恰逢苏轼政治失意、远离朝廷。由此,苏轼自觉地接受佛禅思想并融会贯通,将佛禅融入自己的诗作创作。不仅如此,禅宗也对苏诗的思想内容产生巨大影响,使苏诗具有更为深邃的精神境界和更为洒脱的人生情怀。苏轼在学佛过程中主要吸取了华严宗“圆融无碍”的宇宙观和禅宗心性本净、见性成佛的顿悟学说,形成空静圆通的宇宙观和人生观。

  在黄州时苏轼常与金山寺住持佛印禅师来往,一日,苏轼做一首诗偈“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呈给佛印。禅师即批“放屁”二字,嘱书童携回。东坡见后大怒,立即过江责问禅师,禅师大笑:“学士,学士,您不是‘八风吹不动’了吗,怎又一‘屁’就打过了江?”“八风吹不动”可见于《佛地经论》卷五,诗僧寒山诗歌亦有此句,八风是佛教用语,指八种境界的风:称、讥、毁、誉、利、衰、苦、乐。

  苏轼生命的最后时刻,还有僧友维林陪伴,可见禅宗义理对他生命的慰藉。在绝笔诗《答径山琳长老》中,他写道:“与君皆丙子,各已三万日。一日一千偈,电往那容诘。大患缘有身,无身则无疾。平生笑罗什,神咒真浪出。”这里不仅有对生命“无身则无疾”这种《金刚经》式的禅辩,还有对于生老病死之苦的超脱,也是苏轼思想臻于至境的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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