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散文随笔(通用9篇)
在学习和工作的日常里,大家都知道随笔吧?随笔,或讲述文化知识,或发表学术观点,或评析世态人情,启人心智,引人深思。想要更多的了解随笔吗?以下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大暑散文随笔,仅供参考,欢迎大家阅读。
大暑散文随笔 篇1
署,日字下面一个者。
“暑”的字架结构,像是描述着一幅夏日的景象。所有人,都是顶着太阳四处奔波的行者。
而我放任自己每天都在家里,日复一日地在书房里偷闲。半卷下垂的米色窗帘落下投影,窗外浓郁炙热的树叶在眼前扑扇翕动,可即便是静静地坐着,那股夏日独有的热浪依然在房间拥挤,大概是拥挤的热浪催生了夏日的困倦,也或许是炎炎的夏日,找一方阴凉闭眼也是一种避暑的方式。
爷爷家是白墙黑瓦的临河屋子,那天去爷爷家,忍不了蒸笼般的闷热,跑去床上睡觉避暑,可无奈竹编的席子敌不过正午的日光,在吱呀破旧的晃动的电风扇声中,翻身无数却不曾入梦,最后只好愤愤地走下楼,搬一把小竹藤椅子,坐到弄堂的阴凉通风处,风一吹,原本钻进脖子里津津的汗都悄悄溜走,奶奶捧出西瓜给我和一同坐着的邻居奶奶吃。
西瓜是冰镇的,一口下去,透心凉。
暑假和西瓜,就像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密不可分,是标配。我总说,西瓜一定得是冰镇的好吃。只要妈妈下班拎一个西瓜进门,我总是会半个破开,盖上保鲜膜放到冰箱里。不喜欢把西瓜切片啃,只喜欢抱着西瓜用勺子挖,抱着半个西瓜像是抱着一整个夏天,有一种满足感。我听邻居奶奶说,以前没有冰箱,总是把西瓜整个浸在水池里,放个半天再吃,有井最好,用网兜吊在水井里,井水泡过更凉快。像是魏文帝说的“浮甘瓜于清泉,沉朱李于寒水”,西瓜透凉,对于爷爷奶奶那一辈的人来说,可能在树荫下啃西瓜是夏日半晌最舒适的时分。
爷爷说,想想以前,现在的夏天实在是惬意啊。
前两天,爸爸给我分享了一个文章链接“再见吧,双抢”。好像在我这个年岁的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双抢”了。那天在爷爷家,爸爸和爷爷奶奶一起陷入那些年有关双抢的回忆,像听到了是一阵由远及近的呼吸,天还没有亮透,出门甚至能闻到河水泛起的腥味,爸爸说那时候他还很小,但已经要跟着一起下地干活了,先要把秧草放在秧苗上,然后再把秧苗一撮一撮地从地里拔起,凑成一束,然后在水里把底部的泥清洗掉,最后再将秧苗扎起丢在身后。这样一做要到日上三竿,哪像你啊,天天懒觉睡到日上三竿。我扁了扁嘴,丢给他“代沟”两个字。奶奶说,早上还凉快,中午才难熬啊,在田里打稻,汗成串成串的流。天天带一大壶水,热啊!
一连几天,爸爸都沉浸在“双抢”的记忆里。他零碎碎的给我讲了一个又一个小而细微的片段,听着听着似乎也滋生出了许多乐趣。终究那时候的父亲也是一个孩子,他会在汗流浃背时跳到河里和小伙伴玩水纳凉,也会像我一样,等着抱着西瓜啃果肉的幸福时刻。水清山岚,风移影动,西瓜凉的透彻,也是浮生一瞬的安然适意。
好像,夏天还是夏天,但已经不是曾经的夏天了。
暑假,中午,妈妈去上班了,家里只剩我和爸爸两个人,午饭如何解决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中午做菜实在热,我和爸爸都是不讲究的人,吃什么都行。偶尔我有了做菜的兴致,或是在我爸的吹捧下,才会在冰箱里搜罗点什么,然后炒一两个菜。大多时候我都会弄个凉拌菜,然后再找点新鲜的蔬菜,切开后放点干菜煮个汤,泡饭吃。这种做法我和爸爸甚是满意,爸爸常常会在喝一口汤后,眯着眼睛开始回忆说,爸爸小时候啊,就是饭盒里弄点冷饭,天热嘛,就在河水里舀一碗水,弄点干菜泡着吃。
对比爸爸小时候喝喝水泡干菜的行为,我自认为他对我煮的汤是满意的。也是偶然一次,大概是妈妈没有发觉冰箱里没有蔬菜了,我也就没能做成乱炖干菜汤。瞥见了一壶早上就泡好的茶,唬着爸爸说,微博上看到有一个茶泡饭,要不要一起尝试一下?爸爸点点头。我把茶倒进饭里开始吃,味道出乎意料的好,白色的米饭在褐色沉厚的茶里跃动着舞蹈般的韵律,米饭也带着一股茶香,因为我跟爸爸都很喜欢吃咸鸭蛋,一人一个咸鸭蛋,一人一碗茶泡饭,吃的美滋滋的,当然也可能只有我一个人吃的美滋滋的。对于这种简单粗暴的午餐,我妈表示很愤怒,可是我跟爸爸秉承着“忆苦思甜”这一精神吃什么都香。况且我的胃口到夏天就下降,清汤寡水的反而更容易满足。
今日大暑。胃口一如既往。但喝了三盏茶,吃了不少西瓜。
我将西瓜做成冰棍,冰棍红红的又带着果肉,冰棍在嘴里融化,慢慢地化开了七月的夏天。
大暑散文随笔 篇2
日子像个火球,眨眼间滚到了大暑,家属楼上,挂在墙壁上的空调,没黑没白转了起来。漫川关的夏天,每年都要过几天(当地人说,历史上,最热的日子只有6、7天,热得再长也没超过半月)陆游《苦热》的日子:“ 万瓦鳞鳞若火龙,日车不动汗珠融。无因羽翮氛埃外,坐觉蒸炊釜甑中。”山野合围,瓦鳞吐火,热气蒸腾,汗水滚动,人像坐在蒸笼里桑拿。有人说得夸张:某某人掉个鸡蛋到水泥板上,蛋清蛋黄流出来,丝丝啦啦,吐气冒泡,不一会儿煎成了鸡蛋饼。咬一口,香喷喷的。小街上,一派节约简朴风气。男人穿着背心,晃悠着大裤衩。女人背心吊带,短裤缩到了大腿根儿,美裙勉强裹着肥臀。嫩藕的胳膊,丰腴的秀腿,爬满了异样的眼光。
大暑在六月,在伏天,天热之极。东汉刘熙在《释名》里这样解释:暑是煮,火气在下,骄阳在上,熏蒸其中为湿热,人如在蒸笼之中,气极脏,也称“龌龊热”。是的,热得糟糕。天天,身上汗津津的,滚烫的暑天,一刻都不想让人干净消停一会儿,一天要冲好几次澡。天极热时,我在大早出门,沿着水泥路到沟里散步,听鸟唱蝉鸣,看庄稼成熟,赏荷花舞裙。中午关门闭户,躲在空调房里,看书、喝茶、上网、与网友下几盘棋、打几局台球、躺在沙发上看《新闻联播》,再好奇地探寻古代文人在大暑里怎么生活?在诗意中享受暑天的清凉。
心静自然凉。白居易《消暑》诗说:“何以消烦暑,端坐一院中。眼前无长物,窗下有清风。散热有心静,凉生为室空。此时身自保,难更与人同。”古时,没有电扇,没有空调,唯有绿树清风。消暑的最佳方式,是把家里整理干净简洁,静坐院子里,心静身安,想凉风在内心中吹拂。或者,“时暑不出门,亦无宾客至。”“朝景枕簟清,乘凉一觉睡。”闲闲的,躲在屋里睡懒觉,避酷暑。
赏荷纳凉,最有情趣。南朝诗人徐勉在《晚夏》里写道:“夏景厌房栊,促席玩花丛。荷阴斜合翠,莲影对分红。此时避炎热,清樽独未空。”夏夜纳凉,从房内来到花丛间,席地而卧,欣赏水中莲荷,独酌几杯小酒,爽快惬意。可惜古时没有冰箱冰镇的啤酒,若诗人坐在池边对望荷花,浅饮凉沁沁的冷冻鲜啤,那感受,那心境,不亚于与美人花前月下喁喁私语,密谋一场爱情故事。杨万里亦有同感,他在《暮热游荷花池上》曰:“细草摇头忽报侬,披襟拦得一西风。荷花入暮犹愁热,低面深藏碧伞中。”描述了炎夏夜晚在荷花池畔纳凉的快感,惟妙惟肖,意趣盎然。
漫川的荷园多又大,暑天又热得起劲儿,比古诗文中的好。唯独不同的,漫川商业发达,诗人奇缺,到荷园边散步的人只会说:看荷花开得多好看!然而,情趣来了,披着月色去前店子,或是水码头,或是二里半桥头儿,摇扇扑萤,赏荷纳凉,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要是山里有家,有地方住,进山中避暑,那是神仙日子了。我老家人说,热天再热,深夜睡觉还要盖被子。我极喜欢唐人高骈的《山亭夏日》:“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暑热天,风吹帘动,院子里的满架蔷薇,烂漫的开了,经风轻吹,清香流转,弥漫,飘散,氤氲一院子的芳香,此时乘凉,怎不销魂?大山深处,人烟稀少,自然随性,赤膊裸体,也不伤风雅。李白《夏日山中》诗曰:“懒摇白羽扇,裸体青林中。脱巾挂石壁,露顶洒松风。”盛夏奇热时,村民如诗人一样狂态不羁,乘凉避暑,很常见,又极自然。我老家门前有一大片修竹,离街十余里的岳父家的道场边也有一方竹园,在翠竹茂林里纳凉,情趣诗意。王维《竹里馆》说:“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在古树参天、宁静清幽的深山里躲暑,真是消暑纳凉的理想去处。
今年大暑,漫川干旱缺雨。人说“暴雨隔田埂儿”,四周黑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瓢泼,独独漫川小街狂风刮过,风吹云散,晴朗朗的铺满厚厚一层热气。幼儿园的小孩儿说,天奇怪,一会儿蓝,一会儿黑,一会儿又蓝了!这暑天真像宋朝诗人尤袤《大暑留召伯埭》说的:“清风不肯来,烈日不肯暮。”天上的云朵都赶不走它。宋代曾几在《大暑》里问:“赤日几时过,清风无处寻。”老人们说:伏天就要热,不热,庄稼也不好生长。
今年夏季的庄稼果蔬丰收了。豇豆,扁豆,黄瓜,丝瓜,南瓜,包谷棒子,绿菜,辣子,茄子,西红柿,桃子,葡萄,都是满竹篮,满架子车往街面送。有了丰富的瓜果蔬菜,整个夏天就有了口头福。暑期,也不感觉燥热和烦闷,今天一碗清香绿豆南瓜粥,明天一碗甜韵包谷籽儿,后日就是鲜嫩丝瓜葫芦汤。茄子饼儿,洋芋耙,浆粑馍,豆豆儿卤面……幸福日子一天连一天,一直向前延伸。
大暑散文随笔 篇3
大暑一到,热就漫天漫地地下来了。
太阳像十八九岁的小伙子,满身是力气,哼哧哼哧,不停地跑。风像文静的女子,端坐着,一动不动。
正午,院子里,树枝耷拉下脑袋,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猪躺在圈里的水滩中,把整个身子泡进去。鸡们也懒得出来觅食,在树荫底下歇凉。四周很静,院子午睡了。
爷爷也午睡了。院子里的枣树下,凉席上,爷爷光着膀子,在树的影子里打盹。蒲扇,横在爷爷的手边,延续着煽动的姿势。爷爷的脸上挂着汗,像露珠,在颤。爷爷胸脯上也有两道汗,像小河,在淌。
爷爷的呼噜声响起来了,一起一伏,在寂静的院子里,分外响。
大黄蹲坐在爷爷的身旁,吐着长舌头,哼哧哼哧地,喘息。
这个时候,突然从树上传来“知了——知了——”的叫声,一阵紧似一阵,高昂,激越,像那些明晃晃的光线一样,热烈着。更像一阵热风,加速了太阳的燃烧。
鸡伸长脖子,狗扬起脸,朝着树上看。爷爷醒了,坐起,骂着“我让你叫!”随手拿起鞋,朝着柳树砸去,柳枝颤动,砸落了一些树叶,却没能砸断蝉声。
蝉声聒噪,杂乱无章,搅乱了爷爷的觉,搅乱了院子的静,也把大暑搅沸了。
天气,在中伏前后,一年中最热之时,酷热难当之际,耳边有了这拂不去的鸣叫,这,多少让我对蝉生厌。
殷代甲骨文的“夏”字,是以蝉的形象为依据的象形字。可见,人们很早时候,就把蝉和夏联系起来。蝉的鸣叫,就预示着夏的开始。
蝉,高居树端,欢叫鸣唱,从立夏一直叫到立秋,天越热,越卖力。有时,我想,它为什么那样钟情大暑?
蝉,在地底下,黑暗中,要积蓄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力量,经过痛苦的煎熬、漫长的等待,为的就是这怒放着的暑天。立夏一到,它就蛻壳化羽,放歌而唱,大暑一过,它的生命也就画上句号。庄子在《逍遥游》里有记载:“蟪蛄不知春秋。”蟪蛄就是蝉。只看到夏的蝉,自然要拼尽了力,憋足了劲唱了。
蝉,是夏的恋人,长久的积蓄,漫长的等待,只为这炽热的抒情。
这些,是我读了书后的事了。我知道了这些时,再听蝉声,尽管没有朱熹“高蝉多远韵,茂树有余音”的蔓延韵味,至少不那么厌了。
我对大暑这个节气的感知,最先来自蝉。倒不是我喜欢蝉声,而是惦记那些蝉事。
天热,母亲是不让出门的。我只好小施计谋,装睡,看母亲睡熟了,就蹑手蹑脚风似地飘出去,把竹竿顶端箍一铁丝套,找到蜘蛛网,把铁丝套上缠满网,然后蹑了手脚靠近树,趁蝉不备朝蝉的身上迅速套去,毫无防备的蝉被死死粘住,它再怎么挣扎也逃不出一张网了。最后,把粘住的蝉,放入瓶中,几个小脑袋聚在一起玩。脑袋上的汗流成河,暑气在身上肆虐了,全不顾了,顾不了了。
蝉也蛮狡猾的,并不能次次满足我们捕获的欲望。扫兴之余,我们只好去捡拾蝉蜕。蝉蜕挂在树干上,躺在树底下,羽纱一样。这些无聊的事,我们并不想干,可是,三奶的声音像大暑天的一股凉风,牵着我们的脚。“好好捡,卖了买糖吃。”至于蝉蜕怎么解热镇静,怎么被药贩收购,跟我们无关,我们只惦记糖。糖的力量真大,我们捡拾的节奏加快了。
我记住蝉,更是为了解馋。
墙根下,几个小脑袋围着一堆火,把串着蝉的铁丝伸进火,蝉张牙舞爪,一顿噼里啪啦后,就闻到一股股香味,我嘴角就泛起了一股股涎水,让它入口已是迫不及待的事了。天热,又赶上缺吃少喝的年代,能有这美味可享,我自然高兴。一切快乐的事,时间再怎么发酵,都不会变质。
我的童年也因为有了蝉而沸腾了,隔着时光看,还在冒着热气呢。
多年后,我住进了高楼,被架在半空中,再找蝉声时,我只看到了树梢。少了蝉声的大暑,像我现在工业化了的村庄,变得很不适应。这村庄已不是我的了。
总觉,有蝉声的夏天,才是完整的夏天,有蝉声的大暑,才是真正大暑。
我一直纳闷,小小的蝉,薄薄的翼、短短的身、小小的嘴,却为什么能爆发出那么大的声音?也一直认为,它是用嘴歌唱。其实,并不。
读法布尔的《昆虫记》,知道了蝉是靠腹部的发音器唱歌的。它的发音器在腹部,像蒙上了一层鼓膜的大鼓,鼓膜受到震动就发出鸣叫,而且能轮流利用不同的声调激昂高歌。更为奇怪的是,雌蝉并不发声,雄蝉的响亮歌声,不是唱给同伴,也不是唱给自己,因为它压根就听不到。
那么,它是唱给谁呢?夏天,还是人类?“知了,知了”,它心里莫非知道了什么?岁月苦短,生命可贵,争分夺秒,不分早晚,鼓翼而歌,它是在提示我们珍惜生命,还是督促我们勤奋?它的歌唱何尝不是一种隐喻?
它更是对大暑的告白,对爱情的宣言。
某一日,我看到了齐白石的画作《蝉》,树荫掩映,在热烈明快、爽心夺目的红枝绿叶间,蝉跃然枝上,隔着纸,我仿佛听到了蝉声阵阵,如沸如乐。就仿佛看到了烈日炎炎,看到了烈日炎炎下的院子,想到了爷爷,想到家乡的大暑。齐白石,是把夏天和我的院子也一并画进去了。
蝉,已经是夏的一部分,已经是大暑的影子,也已经是我童年的一个意象了。
每一种昆虫都会钟情一个节气,就想每一朵花会钟情不同的土质,就像每一个女子会钟情不同的男子。想必,蝉是热恋着夏天,大暑更是她的梦中情人。漫长的等待,精心的修炼,为的就是烈焰般的相聚。悲苦久了的呐喊,休眠后了的爆发,是带着惨烈的痛的。大暑,也用烈焰般的热情、按捺不住的激动,来迎她。
一场蝉与大暑的热恋,在我故乡的院子里沸沸扬扬。
只是,这场热恋,在我离开故乡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敲下这些字的时候,时值大暑,窗外,烈日燃烧,却听不到蝉鸣,干巴巴的空气里,传来了大暑一声声幽怨的叹息……
大暑散文随笔 篇4
早些年,人们傻得很,大暑也不知热。眼看着太阳如火,地面滚烫,还不管不顾往庄稼地里钻,锄地,拔草,捉虫。干完活,像从水里捞出来的。
我娘说,那时的人哪,都耐热。
那时,我倔得很,娘在玉米地里匍匐着锄草、秧化肥,我非得来来往往跟着。我们像两尾鱼,游在沉黯的海底。这海底,不但不凉爽,反而一丝风不透。我的小脸儿被汗水涂抹得像只猫,头上的顶天辫,也歪倒了。
娘让我到地头垄沟边去玩水儿。我说不,我要给你扇风儿呢。我给娘呼扇着一个破葵扇。娘夸我乖。我越发得意,歪着头认真地说:以后,我要生5个像我一样乖的小妮儿,让她们围着你,给你擦汗、打扇、挠痒痒。
我娘听了,笑得快跌坐在地上了。
等娘拔完草,我们汗水滴答地往家走。我骂天热。我娘说,大暑啦,天热才正常。大暑不热,五谷不结。
可是,大暑也有不热的时候,一阵风儿,就带来了凉爽。大雨,相跟着来了,像水库开了闸,泼一阵,倒一阵儿。廊檐外的雨,哇哇地响。娘坐个小板凳,弯腰在小腿上搓麻绳。匹麻成绳儿,连带着把汗毛扯下来了,小腿儿一片红。
我爹吸着烟看天。烟一团一团喷出来,笼在他头顶不散,弄得他像一幅陈年人物招贴画,模模糊糊的。
一下雨我就高兴,高兴得什么似的,冲大雨喊着刚学的歌谣:“下雨啦!冒泡儿啦!王八戴上草帽儿啦!”
忽然有戴草帽儿、披塑料布的伯伯从门外进来。我娘吐吐舌头瞪我一眼。我哪里知情,还在冲着雨地大喊大叫。
伯伯也不气恼,笑眯眯对我说:“妮儿,你这个说得不好听,我有个好听的!‘下雨哩,过燕儿哩,王八出来晒盖儿哩!’”
我不明就里,一边把脚丫伸在檐外接雨,一边自动切换成了“王八出来晒盖儿哩”。
我娘望望光着脊背的我爹,哈哈大笑,我爹也笑,伯伯也笑。只有我心里发毛,不知道他们大人们笑些啥。
太阳又出来了。一绺儿一绺儿五彩的光,绺绺都刺眼。空气好像网住了好多雨水,闷极了。大地黏稠,空气黏稠,地上是陷阱似的泥潭。胳膊一挥能挥出水纹儿,人拎起来,能拧出水流。天又热,又不能出去跑着玩儿!我都怕了这浸饱了雨的太阳了!它隔三差五都有哇,三天一个,五天一个,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蜻蜓聚会,往往也在这种天气。这是唯一让我们发癫的事情。蜻蜓,是一种让人着迷的虫虫,神秘而美丽。两对儿翅膀,一对儿长的,一对儿短的,飞起来急速扇动,像一朵小雾。脑袋,基本就是两只大眼睛,凸出来,光亮莹润。那么它的脑子呢?眼珠儿没有眼皮儿保护,被碰伤怎么办呢?
我的疑问,没有人能解决。于是,我对蜻蜓更着迷。一场雨后,太阳出来,打麦场上忽然涌来漫天“蜻蜓云”。它们密密麻麻,闪闪发光,乱作一团;可是它们之间却没有相撞的,只是像赶集的山里人一样,忽然冒出来,把我们的心搅动得跃跃欲试。我们折了柳枝,椿枝,枣树枝,对着它们一阵乱舞,一些蜻蜓被我们击晕,一些被拦腰折断,落在地面。落在地面的蜻蜓,好似没有死去,翅膀微微地颤动着。
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蜻蜓群忽然不见了。它们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消失了。飞去了哪里,没有人能说清。
暑天,除了蜻蜓,让我迷醉的,还有瓜。
那些年,生产队的好田地,都用来种粮,只有边边角角种瓜果。那些瓜果,分到各家各户,就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了。一个西瓜,我们一家人围着细细啃,能把瓜翠啃得纸一般薄。甜瓜呢,更是稀罕。它的味道,香甜而悠远,能把人闻醉。记忆里,从来没有吃够过。
有一天,一个卖瓜的伯伯挑着一担甜瓜,忽悠忽悠进了我们的巷子。吆喝声一起,瓜担边儿就围满了小孩儿。卖瓜人,卷着他的破草帽,呼答呼答扇着风。我扯着娘的衣襟,刚好经过;马上被瓜香粘住,不走了。
我娘对我说:“咱不吃那个。那种瓜,不好吃。吃了闹肚子,长口疮,还要打针。”
我一下就识破了娘的虚弱,任凭她怎么吓唬,就是不挪窝;看看娘没有妥协的意思,我一咕噜滚在地上,弹蹬着双脚,大哭大叫“就要吃甜瓜!就要吃甜瓜!”
我娘见我撒泼,理也不理,一扭身儿,回家去了。
我从指缝儿里看到娘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觉得哭喊没了意义;于是,一咕噜起来,也回了家。
一进门,竟然看到大家都坐在院子里的木桌旁,准备开饭了。
我抹一把脸,抽抽噎噎地说:“哼!等我长大了,把咱的北屋都拆了,盖一溜儿大瓦房!”
大家都惊奇地看向我。我继续说:“大瓦房里,买满屋子的甜瓜,一直摞到房顶!每天,我早早起来开始吃,一直吃到出星星!”
我的话,还没说完,饭桌旁爆发出极其猛烈的一片笑。奶奶笑得岔了气,娘笑得流了泪,我爹呢,一口饭,喷了一地。只有我还在为吃不到的甜瓜,深深地感到委屈。
大暑散文随笔 篇5
大暑奏响了夏季烧烤模式的最强音。
太阳的光芒刺猬般火辣辣的倾泻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植被蒸发的浮光,大地变成了一个闷热的蒸笼。不论在街巷、屋内、树荫下,还是早晨、黄昏或夜晚,酷暑难熬的桑拿天,压得人连气都喘不过来。
周末,我在渭河百里画廊遛躂,静立河边,远山如黛,云朵悠然。满眼尘世烟火,满腹云水禅心,让人豁然开朗。
渭河南岸沿堤的柏油路上停泊了轿车的长龙,逸城渭水乐园,男女老少穿着色彩纷呈的人流涌动,戴着太阳镜、太阳帽,撑起大小高低的太阳伞汇成了彩色的河流,年轻的爸、妈陪护孩童过山车、坐摩天轮或在泳池玩得尽兴,商贩们叫卖水果、冷饮的声浪此起彼伏,听说晚上沿堤的亭阁更是热闹,不少人来这里纳凉消暑,闲话、浅唱、讲故事,说古道今,喝啤酒,吃烧烤,充满野餐情趣的浪漫氛围。
我徒步走过渭河大桥来到北岸。田野粗壮的玉米杆儿呈现一片浓绿,正在扬花吐穗,粉红色的嫩须在阳光照射下显得鲜亮透明。沙土地里的瓜田,硕大的一个个圆溜溜、光滑滑的大西瓜,静静地酣睡在瓜蔓的怀抱里,露出喜人的花肚皮,仿佛等待人们抱走的婴孩,可口香脆的甜瓜也夹在中间凑热闹,白的、黄的、绿的、青的随着热浪飘来成熟的芳香,让人直流口水。一片标准而生态的猕猴桃园里有位中年汉子正在浇水灌溉,肥硕的扇形叶儿随风扑闪扑闪好似与毛桃做着捉迷藏的游戏;不远处的花卉苗圃园生着乔灌的苗木,叶色有浅金的,深绿的、赭红的、淡蓝的,真是五彩斑斓。堤岸两旁的行道树木,郁郁葱葱,层层叠叠,起起伏伏,绿意盈人。洋槐的枝条还挂着红的花或蓝的花瓣枯干的花絮,百日红花期正盛,土槐花朵稀疏亦到尾期,开败的枝头却悄然结出大大小小豆荚般的果实,新栽的竹子叶儿打卷,红叶李接二连三的成熟了,许多乔灌间杂中不知名字的花草还在争奇斗艳,看起来端庄、典雅、玲珑剔透、煞是惹人可爱。
堤岸的柏油路象泼了水闪烁光波。凉亭下一位满脸溢笑鬓发皆白的老人,正在给几个小娃讲着气候与农谚,咱北方,春、夏、秋、冬,四季分明,该冷就要冷,该热就要热,不冷不热,五谷不结。
白天晚上都闷热难耐,村庄躲在树荫下打盹,湿热的空气压得添柴的灶堂一个劲儿地往回倒烟。做饭的主妇受不了这烟熏火燎的折磨,干脆在电磁灶炒菜,电饭煲煮饭。
生活总是以不同的形式,展开它的另一个层面。炎热的时光,给了我们又一轮季节的感受,田野生长着期望,阡陌时花绿染,美丽的家园如诗如画,大自然的歌手们,金蝉弹琴蝴蝶舞,青蛙虢敲锣鼓,蜻蜓在绿篱上欲飞翘尾,蛐蛐也在低吟浅唱,纺织娘的织布机夜半开启,秋即将分娩了,夜不再寂寞。
大暑散文随笔 篇6
今天是大暑,星空和星辰还在床上睡觉,“砰砰砰!叮咚叮咚叮咚……”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两个人都被吵醒了,星辰起床去开门,星空问:“谁啊?吵死了,姐姐,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您的快递到了,”打开门,一名快递员站在门口抱着一个硕大的包裹。星空接过快递,疑惑地说:“真是奇怪,我们家最近好像没有买快递。”她们回到房间,打开包裹,“哇!是个玩具熊!”“是谁给我们的呢?”惊喜之余,她们感到房间里越来越热了,空调开到最低温度还是很热。
星空和星辰把那个比她们还高的玩具熊从箱子里抱出来,它的肚子上写着:“大暑”,星辰撇撇嘴,“这么热的天气,为什么还有人送大暑给我们?”这时,她们面前出现了一扇水蓝色的门,大门缓缓打开,星空好奇地钻了进去,星辰担心妹妹也跟着进去了。
这是一个炎热的地方,她们走着走着,不一会星空就晕倒了,星辰抱着妹妹,在地上找到一扇门,就走了进去,门下面十分凉爽,星空很快就醒了,她从星辰怀里跳下去,仔细打量着这里,这里是一个跟外面一样的地下城,唯一不同的是就是上面炎热下面凉爽。这时,一个仙女飞过来,星辰问她:“上面为什么这么热啊!”仙女回答说:“是环境破坏产生的温室效应,温室效应使我们的冰山全部融化,海平面逐年上升,水淹没了我们的城市,我们只有很少的陆地,整个世界都变热了,人类很难在地面上生存,每一天都像大暑一样热,甚至一年比一年更热,我们估计,气温还在逐年上升,今天的地面温度估计有60度了,为了不被晒伤继续生存,我们建造了地下城,现在所有人都在地下城生活。”星空和星辰听了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仙女继续说:“我们在地下城也在种植庄稼,对了,我们有一包种子落在上面了,你们能帮我们拿回来吗?”星辰便带上妹妹一起走出了地下城,很快就找到了那包种子,这时星空又中暑晕倒了,星辰觉得自己也要中暑了,便把妹妹和种子从门口推下去,她自己也晕了过去……
“星辰,星辰”,星辰听见妈妈的声音,睁开眼一看,呀!自己怎么回来了,瞧,蓝色的墙纸、蓝色的一切,这正是自己的房间!这时爸爸说:“星空打电话跟我们说你中暑了,我们马上赶了回来,没想到你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星辰顾不得跟爸爸说话,立马跳下床,去找那个白色的大熊,家里并没有白色的大熊,她打开门跑到外面,扑面而来的热气,只是像往常炎热的夏天一样,星辰松了一口气,心想:幸好一切都是一场梦,她回到家里,跟爸爸说:“爸爸,我现在知道保护环境有多重要了,保护环境就是保护我们的地球对吗?”
大暑散文随笔 篇7
时光如梭,转眼又是农历六月的大暑时节。下午正在书房小坐,突然室外漆黑一片,抬头望去,风起雨落,起初淅淅沥沥,缓缓急急,水珠挂满窗户。后来那雨像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水帘,一股脑儿从天而降。中环路上水雾弥漫,很多车子亮灯缓行,一时路面水流成河。
4时左右,只见天乌地暗,似乎天河决堤,天地为之倾倒。这般暮春风雨的阵势,让人浮想联翩。转眼窗外,大风飞扬,那雨来到半空,任风一吹,厚重者勇往直前,义无反顾,直往地面上砸;轻飘者无法自作主张,飘飘忽忽,随风摇曳,逸出万千姿态。那雨脚,绝非杜甫所说的雨脚如麻;那架势,却是万箭齐发千柱倾斜地陷东南……
隔窗望去,突然发现远处公交车站下面,站着一位怀中像是抱着幼儿的中年女人。这般风高雨急,竟还有人踽踽而行?看着,想着,忽然耳旁似乎隐约响起民歌《回娘家》,“一片乌云来,一阵风儿刮,眼看着山边就要把雨下。躲又没处躲,藏又没处藏,豆大的雨点往我身上打呀!淋湿了大红袄,吹落了一枝花,胭脂和香粉变成红泥巴……”诚然,这场暮春风雨,下得壮怀激烈,汪洋恣肆,遮山蔽树,雾失楼台。
6点之后,雨仍然在淅淅沥沥地吟唱,仿佛在轻轻地安抚已被尘封世纪的疲惫不堪的心,像是一位母亲在拍打着怀中的弱子,那般温柔入梦;又像是一位老者在安慰着受伤的少年。市井撑起的花伞宛如跳动的点点繁花,显得别样浪漫。黄昏的天空被雨洗涤得清新,我的`脑海也已变得清澈凉爽。华灯初上,大雨初歇,古城风清气洁,马路人流穿梭来往。丝丝缕缕的雨线,一如简约的标点,荡尽浮华,对这个季节进行着切割。
暮色合围,这时的雨已经细微,轻柔,细微轻柔的像是女孩羞怯的话语,丝丝晶亮的雨滴打在窗外的几枝新绿上,油光光的,绿闪闪的,似乎满带歉意,那些疲惫的枝叶悄然无声地颤颤抖动,温馨之极。天还落着雨,地上又现大大小小的水洼了。一些水洼上浮着一片两片或红或白的落花,让人不禁感到一丝怜惜。入睡,凉爽的南风一夜轻拂。
不知为什么,常常有一种莫名的苍凉感。雨丝从几株含翠吐绿般的樟树之间穿过去,前面远远的一抹黛似的楼群在湿漉漉的春雨里漂浮着。时光流动的平淡而且平静,没有什么新奇。来来去去的日子如同满眼的雨丝,你看得见却是无法一一历数。久了,我就这么趴在书房临窗的桌案,痴痴地望着窗外的那些雨珠,那些雨中的桃红柳绿。深深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感受着这场暮春的雨带给我的清爽。今朝有雨不同昨日,少年变为老者,偶然有雨惊心,敲醒多年沉迷的梦,雨水浇头,疲累洗心,不知不觉,人生已改换了一个世界……
大暑散文随笔 篇8
很久很久以前,二十四位仙子掌管着人间的二十四个节气,仙子们各司其职,人间四季分明,百姓安居乐业。
有一天,大暑仙子万般无聊地坐在自己的“炎热宫”内呆呆地望着人间的一切,喃喃道:“我大暑掌管的地界,温度最高,万物生长最快,对人间的贡献最大,可为什么只能在人间呆半个月?”于是,大暑仙子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悄悄地施了仙术,眼前出现了一道节气之门。
大暑仙子通过节气之门来到惊蛰仙子掌管的地界,眼前是一幅万物复苏的景象。惊蛰仙子请来春雨婆婆撒下如毛的细雨,唤醒了正在熟睡的小种子,它们伸了伸懒腰,不情愿地钻出了温暖的被窝。惊蛰仙子又请来春雷公公高歌一曲,那明亮的歌声唤醒了正在冬眠的蛇宝宝,小瓢虫听着歌声走出了大地的怀抱,小蚯蚓听着歌声扭曲着自己的身子,好好地活动着它的每一个关节。大暑仙子看到这一切,觉得是自己登场的时候了,她朝整个地界施了仙术。瞬间,大地的温度不断地升高,刚刚发芽的小种子还没看清楚这个新世界,就被烤得焦黄焦黄的,蛇宝宝热得脸都红了,小瓢虫急得赶紧用膜翅给它扇风,小蚯蚓一看情况不对,连忙钻回了自己的“地下迷宫”。大暑仙子见自己闯了祸,赶快念动仙语,召唤来节气之门,一溜烟地跑走了。
大暑仙子不服气,又偷偷来到大寒仙子的地界。她看着满天飞舞的雪花,大地一片凄凉,微微一笑,心里想到:“这可是展现我能力的最好时机了!就让我来帮你们脱离严寒的冬日吧!”打定主意之后,她又施起了仙术……刹那间,冰雪融化了,北风停止了咆哮,一切都变成了夏日炎炎的景象。小种子刚刚探出脑袋就缩了回去,心想:“外面这么热,我还是先躲在土里保命吧!”笨拙的棕熊还没享受够睡觉的滋味,就被太阳给晒醒了,气得它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我还没休息够呢,怎么就把我给叫醒了!”大暑仙子见势不妙,又溜走了。
后来大暑仙子在谷雨仙子掌管的地界里,烤干了滋润万物的雨水,在秋分仙子掌管的地界,晒焉了丰收的果实、晒伤了劳作的百姓,导致人间一片混乱。大暑仙子看着自己好心办了坏事,不知该如何收场。
王母娘娘在天上看得真真切切,她传令唤回了大暑仙子,温柔地对她说:“一年分为二十四个节气,是为了百姓能更好地区分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百姓们知道春天要播种、夏天植物生长快、秋天大丰收、冬天万物休息的规律,你一会去春天、一会又去冬季,扰乱了正常秩序,让万物和百姓怎么办?”
大暑仙子听了怪不好意思的,回到了自己掌管的地界,安安心心地做自己的工作,不敢再去其他地界捣乱了。
大暑散文随笔 篇9
曾读到常建《题破山寺后禅院》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的清幽;也向往池莉的白天喝茶,到了晚上,就出来晒月亮的雅趣。不知何时,虞山脚下的一座兴福寺成了我心中诗意的代名词。
在这立秋君送离大暑友人之日,盼了许久,如今终于欣然成行。
从夏的盛情迈入秋的含蓄,空气中消散了溽热的暑气,多的是秋日晴空的高爽;减退了如火骄阳的曝晒,添的是清风徐来的舒心;隐去了聒噪恼人的蝉鸣,余的是细雨打桂花的娴静。走在砖石铺就的小径上,脚底微微打着滑的,是刚浸润过雨露的青苔。
苍翠古木的掩映下,清一色的蓝色棚顶,清一色的方桌藤椅,喝茶的人坐得满满当当。人们随意闲谈着,四下却仍然显得静。
一撮茶叶,一壶热水,一把瓜子或是剥好的板栗和柑橘,不慌不忙地在兴福寺旁坐上一个清早,这一天才算开了一个好头。
从夏的浮躁迈入秋的沉静,生活的步调仿佛也缓了下来。张抗抗形容杭州人喝茶喝得慷慨奢侈,决不吝啬。我倒从常熟人喝茶上看出一种精打细算,不紧不慢。虽不如杭州的茶文化那般久负盛名,反倒添了几分从容淡定,自由自在地来,优哉游哉地去。常熟人爱茶,便把茶文化中心建到离茶叶产地最近的虞山下。清清净净的兴福寺旁,茶肆遍地而起。
曾闻一说半山腰里的一座茶馆,离庙很近,离红尘也很近,觉得妙极,如今算是亲眼得见,更是恍然有所思。
抿一口茶,清新与醇厚缠绵交织。望一眼兴福寺,明黄的高墙内,从苍松翠柏间腾起朦朦胧胧的白烟,佛家的不可测,仿佛隐约沾染了几分人情的冷暖。茶香和禅意萦绕这方有灵气的姑苏小城,无怪乎令人神往。
大概是因为从夏到秋,热汤面的温度入口合适,虞山的草木浓淡相宜,僧人的长袍也显得平和熨帖。
大概是因为从夏到秋,风声止息便余了寂静,木叶落去便归于平淡。
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音。
归去的时候开始淅淅沥沥地落几点秋雨,浓密的枝叶织就天然的屏障,潭水中静静地晕开几处涟漪。回首望去,烟雨迷蒙中,寺庙和茶肆各自安好。我不懂禅,亦不甚懂茶,只觉得一颗心像被涤尘、浸润,沉静如秋日长空。
凉意渐浓,诗韵不减。江南的茶客将一盏茶从夏喝到秋,从苦喝到甜。
啊!真是见月连宵坐,闻风尽日眠。室香罗药气,笼暖焙茶烟。
立秋君送离大暑友人之日,爽爽秋意留在兴福寺,淡淡茗茶清香绕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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