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诗歌的错觉艺术

时间:2024-08-18 10:04:39 林惜 李白 我要投稿

李白诗歌的错觉艺术

  在学习、工作、生活中,大家都接触过很多优秀的诗歌吧,诗歌具有精炼、集中,节奏鲜明,富有韵律的特点。那么你有真正了解过诗歌吗?以下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李白诗歌的错觉艺术,仅供参考,欢迎大家阅读。

李白诗歌的错觉艺术

  李白诗歌中的错觉意象赏析

  从科学的角度来说,错觉是指不符合事物客观情况的错误知觉,妨碍人们对事物的正确把握,但就文学创作而言,错觉却是作者基于一定的心理基础对客观事物独特的审美把握。因此,文学作品中所呈现的错觉意象既不是作者刻意歪曲的客观事实,也不是作者在审视对象事物时无意产生的疏漏,而是有意识地利用错觉的感性特征来创造某种独特的审美意境和情趣。

  李白诗歌中的错觉意象丰富多彩,为清晰品味李白诗歌的错觉艺术,笔者将李白诗歌中的审美错觉从“主体错觉与客体错觉”、“直接描写与间接描写”及“从常态到错觉与从错觉到常态”三个角度进行类型划分。

  1.1 主体错觉与客体错觉

  李白诗歌中的审美错觉几乎都是自我感觉的呈现。李白在其著名的代表作《望庐山瀑布》中云:“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此诗每句都表现了错觉意象。首句中的“香炉”并非紫烟升腾的真香炉,而是指瀑布从高处飞驰而下、飞溅而起的水花经太阳光折射之后显得绚丽非凡,让人不禁产生一座香炉紫烟升腾的错觉。诗人随即借助“挂”字在纠正第一个错觉的同时又再现对庐山瀑布的第二个错觉。近看瀑布动感十足,远观却容易让人产生静止不动的感觉。李白是站在远处“遥看”,自然产生瀑布“挂”在山前的视错觉。诗人从远处移至瀑布脚下,翘首仰视,只见水带急速跌落,响声震耳欲聋,恍惚间觉得瀑布应该有三千尺那么高吧,对庐山瀑布的长度产生了错觉。既然庐山瀑布那么高,再加上阳光照射下水花是那么的耀眼夺目,作者禁不住怀疑天上的银河从九天的高空落到地球上来了。在这首诗里,“诗仙”极尽想象之能事,通过四个奇异的错觉意象将庐山瀑布色彩瑰丽、气势磅礴的壮景悉数托出。

  在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中,诗人借助错觉再现营造出奇丽诡谲的意境,再一次将其非凡的想象力展露无遗。夜宿山寺的诗人抬头看寺院的高楼,楼高极了,感觉随时都有倒塌之险。“危”字既形容楼高,又展露“心忧”。登上高楼,与天那么接近,仿佛一伸手就能揽星摘月,一说话就会传到仙人处。心忧楼塌、揽星摘月、言语声传到仙人处是三个错觉意象,极言寺院高楼之高。“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说的是,送别的人站在岸上,只见孤舟扬帆,渐渐远离,好似消失于碧空的尽头,那浩浩荡荡的江水,也好似流向苍远的天际。事实上,孤帆远去,是不会没于碧空的,江水奔涌也不会流至天际的,这是诗人的视错觉。这两种视错觉源于诗人对孟浩然不舍离别的心情。

  李白的诗歌中少有对他人错觉的描写,如“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在这里,我们看见一位华发如雪的老人对着明镜顾影自怜,悲叹人生短促,近百年的悲欢离合在感叹瞬间交叉、重叠、渗透,压缩成为以朝始以暮终的短短一天。作者用如花妙笔细描出老人在时间感知上的错觉,这是客体错觉。

  1.2 直接再现与间接再现

  从形式上看,李白的错觉意象大致可分为两类:直接的错觉再现和间接的错觉再现。所谓直接的错觉再现,指诗中不借助语词的提示,直接描绘出错觉意象的本来面目。在“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中,诗人通过对三个错觉意象的直接描绘表现出天门山的壮美景色。该诗起句写出了浩荡东流的楚江冲破天门、奔腾而去的壮阔气势,给人一种奇异的错觉联想,即楚江将原本就是一体的天门山撞开,使其一分为二,才得以夺门而出,一泻千里。诗人乘着船顺流而下,两岸青山仿佛列队相向而出,只见一叶孤舟似从日出的地方溯江而来。诗人给我们展现的是一幅楚江江流汹涌湍急的动人画面,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力。诗中除“楚江开” 是诗人的视错觉之外,“相对出”和“日边来”也都是视错觉。诗人顺着楚江急速而下,与两岸青山间距离快速转换,从而出现两岸青山仿佛列队相向的错觉,而驶入眼帘的孤舟也不可能来自日边,是由人类目视距离的局限性产生的视错觉。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通过直接再现黄河从天而降的视错觉和近百年的时光浓缩为短短一天的心理错觉发出时光易逝、人生短暂的慨叹。

  间接的错觉再现则是指借助某些语词来点明错觉产生时的心理状态。《静夜思》云:“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此诗的前两句呈现出一种月圆之夜独有的视错觉。月圆人不圆,思乡之情郁结于心。夜深人静,寒意透骨,月光铺泻一地,诗人从梦中苏醒,恍惚中错把月光当白霜。当诗人定睛细看时,才知道这不是秋霜而是月色。一个“疑”字,强调了月色同霜色的相似程度令人难以分辨,难免会引起人的审美错觉,竟把月色当成秋霜。这一错觉的妙处就在于,秋霜的“冷”与诗人因为远离亲人而产生的孤独感同构,当思乡的主题通过后两句点出来之后愈显思乡之情的深重。又如“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遥看汉水鸭头绿,恰似葡萄初酦醅”(中,“呼作”、“又疑”、“疑”、“恰似”成为诗中所呈现的错觉意象的提示语,让我们对错觉主体在生发错觉时的行为表现和心理状态进行了比较直观的把握。

  1.3 从常态到错觉与从错觉到常态

  李白有些诗句的错觉再现是从常态到错觉,有些诗句的错觉再现则是从错觉到常态。“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中,第一、四两句分别再现了“白发飞长能长到三千尺那么长”和“镜子里闪现一片秋天的白霜”两个错觉,第二、三两句点明产生错觉的原因为一个“愁”字。“白发三千丈”到“缘愁似个长”是从错觉描写过渡到常态描写,“不知明镜里”到“何处得秋霜”是从常态描写过渡到错觉描写。诗人愁肠百结,感觉白发飞长、似乎能长到三千尺那么长,揽镜自照,瞥见镜子里闪现一片白色的秋霜。诗人是在顾影自怜,哪来的秋霜?这其实是诗人恍惚间的一种视错觉,当他从错觉中清醒后,才清晰地看到了原来是自己斑白的头发。这一错觉映射出诗人壮志未酬身先老、悲伤蹉叹的心理状态。

  错觉表现中反常规的语言运用

  如果我们从语言运用方面对这些错觉再现进行考察,就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这些错觉的再现与语词的错配有着某种内在的联系。错配,也称之为超常嵌合,是指语词超常规的搭配运用。在李白诗歌的错觉再现中,我们往往可以看到一些语词被不合常规地组合在一起,虽然看起来不符合规范,但细细玩味却能获得一种生动奇妙的审美愉悦。从某种意义上说,李白诗中的众多审美错觉的再现正是借助语词错配这一表达方式来实现的,以下试作例析。

  2.1 主谓错配

  主谓错配意即主语与谓语搭配不合常规,如“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中的“瀑”和“挂”。“挂”这一行为的主体是衣服、布这类固态的物体,而瀑布是液态的水,如何挂?从这个角度看,虽然“挂”字与瀑布搭配不符合事物原貌,却极形象地呈现出诗人“瀑布挂山前”的视错觉。再如,“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中的“山”和“出”。山原本是静止的,用“出”来写山也属错配,然而不以此种错配难摹“两岸青山仿佛列队相向”的错觉。

  2.2 述宾错配

  述宾错配即述语与宾语搭配不合常规,如“霜落荆门江树空,布帆无恙挂秋风”中的“挂”和“秋风”、“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中的“随”和“人”之间不合常规的搭配。诗人乘船东下,万里秋风将船帆张得十分饱满,流动的秋风与飘扬的布帆幻化为墙上的钉子与悬挂的物件,一个“挂”字道破这一神思。人走月也走,诗人正是通过“月”和“随”(主谓)、“随”和“人”(述宾)两组句子结构错配呈现这一错觉。

  2.3 定中错配

  定中错配即修饰语与中心语搭配不合常规,如:“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中“海”与“日”、“天”与“鸡”,“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中的“飞”与 “镜”。这三组是定语与中心语的非常规组合,每一组都只借两个字“搭出”一个错觉意向,言简意深,韵味深远。前例中的第一对组合呈现出“日升于海”的壮景,第二对组合描绘出“天姥山接天”的高度,而后例用一个“飞”字将月光的动感与皎洁展露无遗。

  明代文学家袁宏道认为,优秀的诗文创作“大都独抒性灵,不拘格套,非从自己胸臆流出,不肯下笔。有时情与景会,顷刻千言,如水东注,令人夺魂。其间有佳处,亦有疵处,佳处自不必言,即疵处亦多本色独造语”。文学创作是浸透个性色彩的艺术行为,一旦作者的情绪、心境与所见之景相通,作者的创作激情便如水东注而喷发出,难以遏制;此种局面下写就的作品,充满了个性化的表达,这种个性化表达的核心是真挚淳朴,就算违反了惯常的语言规范,然而违反本身也是个性化表达的题中之意。钱钟书先生也说过:“诗人对事物往往突破一般的经验的感受,有更深细的体会,因此必须推敲出一些新奇的字法。”笔者认为,审美错觉是写作者极具个性色彩的、“突破一般经验的感受,有更深细的体会”,文学创作中将这种特殊的心理感受外化只能借助语言一种单一媒介。非常问题得用非常规手段,即“在语言运用上则需要突破常规经验的束缚, ‘推敲出一些新奇的字法’”。李白诗中的错觉意象正是诗人在对客观事物独特的审美感受的基础上,运用语言这支“混搭”之笔将之进行完美呈现,从而使李白的诗歌意境更加开阔深远、斑斓绚丽。

  李白错觉审美才华的两大原动力

  审美错觉是李白诗歌世界的重要构成元素,在很大程度上成就了其诗歌艺术豪放洒脱的风格。那么,李白惊人的错觉感受力和杰出的表现力来自何方呢?笔者认为,除天赋才情之外,嗜酒成性和理想破灭是两个不可忽视的原动力。

  3.1 酒精催化

  李白嗜酒成性,酒量惊人,动不动就“三百杯”(李白《襄阳歌》“百年三万六千日,一日须饮三百杯”)、“一斗”(杜甫《饮中八仙歌》“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凡饮必醉,“三百六十日,日日醉如泥”(李白《赠内》)。

  一般的嗜酒者是酒鬼,李白却是酒中之仙,在酒中和酒后创作了大量的饮酒诗。李白日日痛饮,饮酒之后诗兴勃发。郭沫若在《李白与杜甫》中说“我也对李白的诗和文一千五十首作了统计,说到饮酒的有一百七十,为百分之十六强”。醉酒会令人陷入一种特殊的心理状态,即思维脱离正常,兴奋明显,欣快感觉更加鲜明,联想更为加快,情绪明显高涨,表现得无忧无虑,易于被激惹或情绪不稳,自我中心,有夸大体验。笔者认为,李白虽然酒量惊人,但是一斗白酒下肚必已烂醉。李白在《前有樽酒行》中直描了自己的醉态:“摧弦拂柱与君饮,看朱成碧颜始红。”在大量饮酒之后,李白陷入醉酒状态,产生视错觉,将红色看成绿色。据此,笔者认为李白大量的审美错觉是在醉酒状态下形成的,酒精对诗歌中的错觉艺术起到了催化作用。

  3.2 代偿性抒写

  审美错觉的产生都有其特定的心理基础,笔者认为,李白在诗歌中再现大量的审美错觉是基于理想受挫的主观心理需要。诗人怀抱“济苍生”、“安黎元”的远大抱负,然而从24 岁出川远游、意图涉及政坛直至45岁被唐玄宗“赐金放还”,从未真正获得过“政治家”的身份。“赐金放还”与“永不录用”同义,诗人唯有寄情山水,唯有自娱自乐,只有在诗歌中放逐理想聊以自 慰。“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亦即天地是万物的旅舍,时光是百代的过客。诗人通过充满错觉的笔调,为自己漂泊无依的灵魂营造出一片诗意的栖息之所,没有现实的羁绊,只有醉心的歌唱。这种歌唱与其说是对理想的憧憬,不如说是在理想破灭之后获得的一种代偿性满足。李白用充满幻化意味的诗性之笔描绘出一个在时间和空间两个维度自由伸缩的奇异世界——一个充满错觉的诗境。

  风格

  豪迈奔放,清新飘逸,想象丰富,意境奇妙,语言奇妙,浪漫主义,立意清晰。

  李白生活在盛唐时期,他性格豪迈,热爱祖国山河,游踪遍及南北各地,写出大量赞美名山大川的壮丽诗篇。他的诗,既豪迈奔放,又清新飘逸,而且想象丰富,意境奇妙,语言轻快,人们称他为“诗仙”。李白的诗歌不仅具有典型的浪漫主义精神,而且从形象塑造、素材摄取、到体裁选择和各种艺术手法的运用,无不具有典型的浪漫主义艺术特征。

  李白成功地在诗中塑造自我,强烈地表现自我,突出抒情主人公的独特个性,因而他的诗歌具有鲜明的浪漫主义特色。他喜欢采用雄奇的形象表现自我,在诗中毫不掩饰、也不加节制地抒发感情,表现他的喜怒哀乐。

  对权豪势要,他“手持一枝菊,调笑二千石”(《醉后寄崔侍御》二首之一);看到劳动人民艰辛劳作时,他“心摧泪如雨”。当社稷倾覆、民生涂炭时,他“过江誓流水,志在清中原。拔剑击前柱,悲歌难重论”(《南奔书怀》),那样慷慨激昂;与朋友开怀畅饮时,“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山中与幽人对酌》),又是那样天真直率。总之,他的诗活脱脱地表现了他豪放不羁的性格和倜(俶)傥不群的形象。

  豪放是李白诗歌的主要特征。除了思想性格才情遭际诸因素外,李白诗歌采用的艺术表现手法和体裁结构也是形成他豪放飘逸风格的重要原因。善于凭借想象,以主观现客观是李白诗歌浪漫主义艺术手法的重要特征。几乎篇篇有想象,甚至有的通篇运用多种多样的想象。现实事物、自然景观、神话传说、历史典故、梦中幻境,无不成为他想象的媒介。常借助想象,超越时空,将现实与梦境、仙境,把自然界与人类社会交织一起,再现客观现实。他笔下的形象不是客观现实的直接反映,而是其内心主观世界的外化,艺术的真实。

  李白诗歌的浪漫主义艺术手法之一是把拟人与比喻巧妙地结合起来,移情于物,将物比人。

  李白诗歌的另一个浪漫主义艺术手法是抓住事情的某一特点,在生活真实的基础上,加以大胆的想象夸张。他的夸张不仅想象奇特,而且总是与具体事物相结合,夸张得那么自然,不露痕迹;那么大胆,又真实可信,起到突出形象、强化感情的作用。有时他还把大胆的夸张与鲜明的对比结合起来,通过加大艺术反差,加强艺术效果。

  李白最擅长的体裁是七言歌行和绝句。李白的七言歌行又采用了大开大合、跳跃宕荡的结构。诗的开头常突兀如狂飙骤起,而诗的中间形象转换倏忽,往往省略过渡照应,似无迹可循,诗的结尾多在感情高潮处戛然而止。

  李白的五七言绝句,更多地代表了他的诗歌清新明丽的风格。如《早发白帝城》、《送孟浩然之广陵》、《静夜思》等,妙在“只眼前景、口头语、而有弦外音、味外味,使人神远。”(《说诗晬语》上)。

  思想

  盛唐国力强盛,多数士人渴望建功立业。李白以不世之才自居,以“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的功业自许,一生矢志不渝地追求实现“谈笑安黎元”、“终与安社稷”的理想。他以大鹏、天马、雄剑自比:“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上李邕》)。他希望能像姜尚辅佐明君,像诸葛亮兴复汉室。《梁甫吟》《读诸葛武侯传抒怀》《永王东巡歌》《行路难》(其二)都反映了他的这类思想。当时有名的纵横家赵蕤是李白的老师,此人于开元四年(716年)就著成了《长短经》十卷。那时李白才十五岁。赵蕤这部博考六经异同、分析天下形势、讲求兴亡治乱之道的纵横家式的著作引起了李白极大的兴趣。他以后一心要建功立业,喜谈王霸之道,也正是受到这部书的影响。

  李白觉得凭借自己的才能,可以“出则以平交王侯,遁则以俯视巢许”(《送烟子元演隐仙城山序》),对于那些靠着门第荫封而享高官厚禄的权豪势要,他投以强烈的鄙视,表现出傲岸不屈的性格。他蔑视封建等级制度,不愿阿谀奉迎,也不屑于与俗沉浮。现实的黑暗使他理想幻灭,封建礼教等级制度的束缚使他窒息,他渴望个性的自由和解放,于是采取狂放不羁的生活态度来挣脱桎梏、争取自由。其表现方式或纵酒狂歌,寻仙学道,然而,酒既无法销愁,神仙更虚无飘渺,于是他“一生好入名山游”(《庐山谣》),把美好的大自然作为理想的寄托、自由的化身来歌颂。他笔下的峨嵋、华山、庐山、泰山、黄山等,巍峨雄奇,吐纳风云,汇泻川流;他笔下的奔腾黄河、滔滔长江,荡涤万物,席卷一切,表现了诗人桀傲不驯的性格和冲决羁绊的强烈愿望。

  这是李白对社会的愤怒抗争,是他叛逆精神的重要体现。他反对玄宗好大喜功,穷兵黩武,揭露将非其人,致使百姓士卒白白送死,由于玄宗的骄纵,宦官权势炙手可热……通过对政事纲的分析,并到幽燕的实地观察,李白以诗人的敏感,洞幽烛微,在当时诗人中他和杜甫最早揭示祸乱将作。“安史之乱”爆发,他的爱国热情因此升华,摆脱了用藏出处的矛盾。他的反抗性格和叛逆精神具有深刻的爱国内涵,并富于社会意义和时代特征。《古风》其三、十五、二十四、三十九等都对社会现实作了深刻的揭露和有力的批判。

  李白既有清高傲岸的一面,又有世俗的一面,他的理想和自由,只能到山林、仙境、醉乡中去寻求,所以在《将进酒》《江上吟》《襄阳歌》等诗中流露出人生如梦、及时行乐、逃避现实等思想,这在封建社会正直孤傲的文人中也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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