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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人会陪你走到最后杂文
“外婆,你会不会永远陪着我?”
“外婆在的,一直在。”
“外婆长命百岁。”
消失了很长时间的张嘉佳终于出现了,这次的故事关于一个叫刘十三的朋友。不瞒你说,这是我第一次看他的书,《从你的全世界路过》这部电影是我对他朦胧又陌生的记忆。说来也不怕你笑话,吸引我苦等数月的理由并不是因为他这个人,而是书的简介。很奇怪,我看完简介的第一瞬间就觉得我仿佛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可能是带着好奇的验证心态,我毅然决然的告诉自己,一定要买下这本书籍。
果不其然,他赚足了我这一年的眼泪。我记得书看到第79页的时候我发了一条微博:你知道那种夹杂着泪水还会发自内心笑的感觉吗。
刘十三是跟着外婆长大的。父母离异,妈妈去了遥远又未知的地方,外婆不仅仅只是陪伴他的童年。
与他相比起来,我似乎要幸运得太多。我也是独生子女,我的父母没有离异,他们很爱我,我还有一个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陪伴我的奶奶。奶奶是我们家唯一的老人。其实,我童年的记忆里还有爷爷,只不过他存在的那段记忆很短暂,短暂到我只记得他特别喜欢穿一件深绿色的掛衫、特别喜欢背我,快上一年级的那个暑假,在老家的院子里他给我洗了很多手掌般大的琵琶。那可能是我这一辈子,见过最大的琵琶。
很奇怪,小时候的我特别不喜欢奶奶。那时候的妈妈需要上夜班,每回妈妈把我放到奶奶的房间我都要带着抗拒的哭着入睡。后来渐渐长大了,奶奶来家里的次数也变少了。从每周一次,到三个星期一次,再到一个月一次,到后来我都记不清了。
我记得她每次来都会给我带很多不同种类的山楂片,以至于到现在我都还可以很骄傲的说,我吃过的山楂片一定是最多的。我记得她总会在我闲暇的假日时光里,带我到河边散步,用路上的狗尾巴草为我编一只马,偶尔还会小有收获的挖到路边的红薯。我记得她会做很多很多小吃,高粱粑粑、“狗舌”粑粑、艾粑粑、油堆、糖环······她仿佛就是我的哆啦A梦,好像世上就没有她不会做的东西,总是能换着法子对付我这个不爱吃饭的“小刁婆”。我还记得她总是喜欢在我午睡的时间,独自坐在阳台上,一边晒着阳光浴,一边为我织毛衣、毛裤、毛袜、毛拖鞋。我不记得从小到大她究竟为我从头到脚织了多少东西,可每每看到她那双布满斑纹的手,我就满是心疼。
奶奶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清凉油和风油精的味道,这是我童年记忆里最好闻的味道。
我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期待她来看我。跟她睡的夜里,我不再哭闹抗拒。她会给我讲很多她那个年代的故事,儿时的她,学生时代的她,认识爷爷时候的她,再后来到爸爸他们的故事。我们时常在夜里谈心,她成为了我最亲的朋友。她会掏光身上所有的钱,为我买一碗最好吃的云吞。也只有她知道,冬夜里我的脚,像雪一样冻人。
她每一次离开都会跟我约定好:妹啊,我第三个星期就来了。
我知道我们的故事一定很长。
那时候的暑假黄金档还是还珠格格和西游记,那是她最爱看的剧。我犹记得许多年前那个妈妈上夜班的晚上,我借着吃夜宵的名义,在妈妈上班之后悄悄打开电视。那时候的午夜十二点,湖南卫视会准时播放还珠格格。就这样,开启了我俩的午夜秘密狂欢之旅。
那时候的我一定不知道,许多年后的今天,我会那么怀念那些被山楂片、狗尾巴草马、各种小吃、一个个遥远又有趣的故事,还有淡淡的风油精香气包围的夏天。
那时候的我一定不知道,这个我曾以为是我终身的朋友,最了解、最珍贵的人,会有那么一天离开我。连同她那为我编织的五彩斑斓的世界,也在她离开的那一刻,随之崩塌。
那时候的我也一定不知道,曾经在朗诵比赛上怎么也找不到感觉去读《姥姥,我想你了》的我,到最后再也不敢去看这篇文章。还有看完这本书的最后,我竟然会哭到崩溃。
2016年,是我参加高考的那一年。对于水逆了差不多小半年的我来说,果然祸不单行。高考前一个多月,我的这位视为一生的挚友永远的离开了我,没有任何征兆。
那天,爸爸很突然的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奶奶在医院,问我敢不敢来看她。医院,敢不敢;医院,敢不敢;为什么要用敢不敢?
电话里爸爸并没有跟我说明情况,但我仿佛已经预料到了,眼泪啪的滴在了课本上。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校门口,爸爸面无表情的在那儿等着我。在车上,我一直忍着泪水不停的问他,奶奶现在怎么样了,爸爸说好一点了。我继续问他,奶奶她吃饭了吗,爸爸说吃过了。
我知道他在骗我,但是我又无比希望,他说的,都是真的。
从学校到医院只需要二十分钟,天知道我多希望时间可以再长,再长那么一点点。到了医院门口,爸爸用力的拉了一下我的手,跟我说,奶奶她已经去世了。
遭到晴天霹雳的我,在那个雨夜里,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在那个无法入眠的雨夜里,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妈妈说,下雨天是留人的,是老天爷在留人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没有留住你。
那年寒假,因为要准备高考,我把陪她回老家的这件事推到了暑假。可她,再也无法回到她日夜思念的故乡了。
这一次,三个星期的约定,我再也等不到她了。
有些人,一旦失去,就是一辈子的痛。有些告别,就是最后一面。
故事的最后,王莺莺走了,像预料到的那样,她走了。看到最后的我,不知道到底是验证了猜测的结局,还是验证了我自己的故事结尾。
我也想像刘十三那样大喊:王莺莺,你不够意思!王莺莺,你说走就走,你不够意思!可是天知道,最痛心的是他藏在心底的那句话:我没有外婆了。
是啊,我没有奶奶了。
我想起了《奶奶的星星》,“奶奶说人死了,就变成一颗星。给走夜道儿的人照亮儿......”
那她,是不是也变成了一颗星星呢?
有些刻骨铭心,是时间也无法带走的。有些人,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在山的那边,是海。祖祖辈辈埋葬的地方,是故乡。”
希望世间所有人都能珍惜眼前人,希望世间所有人都不用体会失去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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