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刘心武先生最近有篇叫作《给侄孙女的七条忠告》的文章,遭到了几位批评家的围堵。其实该文并没有多少新奇的言论,不过是告诫他的那位“侄孙女”,要“珍视童贞”、“在性观念上要有一条底线”、“不能吸毒”、“读书,不轻易相信所谓批评家的言论”,以及“人家说你怎么还在读《简爱》时不必感到惭愧”等等。尽管不免有点读书人的“迂夫子”气,但话说得堂堂正正,语重心长。如果把这份“忠告”送给当下所有都市里那些头脑幼稚、盲目追逐“新潮”女孩,我以为亦无所不可。不想这么一篇短文,竟触动了“批评家”的哪根神经,一跳三丈高,挖苦嘲笑,把刘先生骂了个狗血淋头。
譬如刘先生劝告女孩子“不要随便和人上床”这一点,似乎拿到现今号称发达的西方国家去,也是不至于被视为迂腐可笑的。然而我们的批评家却认为“时序已经进入了二十一世纪,而我们的思想文化界在对女性的认识上,仍停留在上个世纪初的水平上”,而“五四运动的意义,一个重要的贡献就是女性的发现”。言下之意,“上床”云云,早已是一个“落伍”的话题,谁要是还在这么说,谁便是“假道学”。对于这种人应该及时制止他,明确告诉他:“要么回家,要么闭嘴”。
又如“不要吸毒”这一条,批评家虽不能否认“这是对的”,但又借口刘先生引用了美国奥斯卡得奖新片《美国丽人》,并使用了“破瓜”一词而大加责难。认为这是个“低俗的市井俚语,让人听不下去”。据我所知,“破瓜”一词在古代诗文中屡见使用,从新版《辞海》中也不难找到该词条。在这里,前卫的批评家一下子又变成了“道学家”,连这么一个“很俗气的词”都脆弱得受不住了。说到底,刘文的这个例子也无非旨在说明,即便是在美国,现今青年的两性观念也并不像某些人想象中那么“开放”而已,并无不妥之处。
这一场争论,从表面上看颇近于无理取闹,但实际上还是有它的意义。我想刘先生的《忠告》,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有感而发的。说到“五四”运动对“女性的发现”,我们读一读当时的鲁迅、吴虞,或冰心、庐隐们,似乎也只有批判旧的“节烈观”,倡导婚姻自主、个性解放和更深层次的女性争取经济权的问题,连“性解放”的影子都找不到。批评家们对“五四”的知晓程度,实在令人生疑。或许是真的如他们所说,“一百年来没有长进”,和刘先生一样,许多人至今仍坚持认为西方的所谓“性解放”理论并不可取,更不值得为它寻找什么“理论根据”。只要睁眼看一看我们的四周,现实的妇女解放运动也并不像批评家所见的那样乐观。“三陪”现象的屡禁不止,纳妾“包二奶”之风的死灰复燃,都不能不说是从“五四”原点的大踏步倒退。甚至连文坛上也出现了被称之“用皮肤说话”的“新新人类”的创作。社会上的种种不良现象对涉世未深的女孩的误导,实在是那样显而易见。如今刘先生不过是以一种特殊的方式,道出了一部分家长心中的隐忧,又有什么必要如此大张挞伐呢?把《忠告》说成是“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最糟糕的父亲”,是否太盛气凌人了一点?我猜想批评家大约都还没有到家有刘先生“侄孙女”一般年龄的女孩的时候,年轻气盛也是难免的。倘若数年之后,也有了这么一个女儿或孙女,那时再来读《忠告》一类的文章,怕是会有一种完全不同的观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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