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尔豪
“度”作为衡量客观事物的尺度、标准,是普遍存在的:排球比赛要求一传到位;锻冶工件要求掌握火候;艺术表演要求恰到好处。语文教学也有自己的“度”:教师在讲读课教学中,哪些该讲,哪些不该讲,哪些多讲,哪些少讲,哪些先讲,哪些后讲,哪些点上讲,哪些面上讲,都是应该通盘考虑、认真推敲的。教学中内容适宜、表达恰当、节奏和谐,保持一种动态的平衡,这就是我们所要求“度”。
一、选择好“角度”。“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一篇课文的教学,切入的角度很多,选择一个恰当的角度是十分重要的。某教师教《我的叔叔于勒》,不是从情节入手,先分析“盼于勒”,再分析“见于勒”,最后分析“避于勒”,而是抓住菲利普夫妇前恭后倨的思想根源--爱财。人物的心理背景把握准了,情节的教学就迎刃而解,主题的揭示就顺理成章。我讲《记念刘和珍君》,不从写作缘起开讲,而是先抠出文中反复出现的“我实在无话可说”“我说不出话”“我还有要说的话”加以推敲,发掘饱含其中的悲愤之情,从而突破了简单分析叙事内容的框架,使讲授更有深度。这些是从内容上选择角度的例子。从形式上去寻找讲读的突破口也是我们常常使用的:有教师教《绿》,从第三段起讲,如嚼甘蔗,甜处下嘴;有教师讲《风景谈》,重点讲六幅图画的剪接、组合,很自然地讲清了文章的谋篇布局、材料的取舍。
角度的选择并不是一种主观的定向、定位,而是揉合了教师的独创性和教材以及学生实际的产物,需要力求准确、新颖。角度把握不准,会使讲授牵强附会,甚至大谬不然。如果说“准确”需要的是一种认识、一种理解,那么“新颖”则需要更多的灵感、更多的创造。“新颖”要求讲授者独具慧眼、独辟蹊径,善于捕捉教学材料中的“闪光点”。选择好角度是突破教学重点、提高教学效率的重要环节。
二、控制好“难度”。“难度”指知识传授所要达到的难易度。它不同于通常所说的“教学难点”,“难点”指教学内容中感知、理解难度较大的知识点,是一种客观存在;而难度的控制是对教学内容的动态把握。讲读教学中,难度过低、过高都不行。过低,学生学习无压力,容易滋生懒惰情绪,不利于知识的掌握和能力的形成;过高,学生不能接受掌握,容易产生畏难情绪,同样不利于知识的掌握和能力的形成。我很欣赏江西省特级教师张富的“跳摘法”,这种教学法的神韵在于一个“跳”字,学生的能力在一跳一摘中获得了提高,学生跳起摸高的位置就是我们教学难度的上限。
当前,在难度的掌握上存在一些不正确的认识,那就是:难度不高驯服不了学生,难度不高显示不了教师水平。这就使教学陷入了一个盲目拔高、盲目攀高的怪圈。于是,文学作品讲读课上成了文学评论课,“形象”“典型”“个性”一古脑砸向学生,说明文讲读课上成了高科技课,“基因”’激光”“夸克”一窝蜂拥向学生。这样做,既违背了中学生心理发展规律,也违背了语文教学的客观规律。有一位教师执教《林黛玉进贾府》,制定了这样的教学目标:①分析林黛玉、贾宝玉、王熙凤、贾母等人的性格特征;②根据课文内容画出荣国府院落方位示意图;③理解宝、黛爱情的悲剧意义。目标①中,要求分析前面三人的性格是可以的,因为在课文节选部分中他们的表现较充分,而贾母在课文节选部分是一略写人物,她的言行不足以表现她的主要性格,要分析这一形象太勉为其难了。目标②,说实在话,仅凭节选的五六千字就画出贾府这一“似海”豪门,即使是红学专家也不一定能为,何况是一些知识和阅历都不足的中学生呢。目标③则更玄,宝、黛仅是一面之交,相知尚且甚浅,爱情如何而来,更遑伦其悲剧意义了。“过犹不及”,目标太多、太高,则失去其价值。所以我们说讲读材和学生。有悖于此,则难度的确立就会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三、安排好“密度”。课文讲读要处理好缓急疏密等问题。该密不密,该疏不疏,该缓不缓,该急不急,或者密则不透气,疏则松松散散,缓则有气无力,急则气急败坏,都是失度的表现。密度的安排要视课文内容和教学目标而定,一般说来,内容优美、舒缓的课文要慢教,让学生有充分体验景美与情美的时间;内容紧张、急促的课文要快教,给学生以身临其境之感。前者如《荷塘月色》《石钟山记》,后者如《为了六十一个阶级弟兄》等。同一篇文章也不是一个速度、一个节奏到底,如讲《赤壁之战》,战前决策可慢讲、详讲,战争实况应快讲、略讲。这不仅因为战前决策正确与否关系到成败,而且也和作者的写作意图有关,本书编写的目的就是“鉴前世之兴衰,考当今之得失”,讲透了这部分内容,才能较好传达课文的神韵。另外,难度大的课文要慢教,难度小的课文要快教。我们常说短文长教,长文短教,说穿了就是课文节奏的把握问题。
要使讲读课教学疏密有致、错落有序,除了加强对时间的调控外,还必须在教学方法的选择上动脑筋。什么时候讲,什么时候读,什么时候问,什么时候答,什么时候点拨,什么时候讨论,都需要教者在设置教学方案时予以考虑。教前无安排,教时随心所欲,是难以凑效的。密度的安排既体现在对课文讲授的宏观调控上,同时也体现在表情、手势、用词、语气、语调、语速等微观把握上。表情呆板、词汇贫乏、语气平淡的教学是无法激起课堂的波澜、构造出赏心悦目的课堂教学风景的。曾经听过一位教师上《难老泉》公开课,作者从山西讲起,然后是太原、晋祠、难老泉,从“桐叶封弟”的典故讲到“柳氏坐瓮”,再到“张郎分水”。一味满堂灌,课讲得太慢太闷,重点不突出,节奏未出来,结果当然不说自明--砸锅了。一堂没适当密度的讲读课,就像一幅没有层次的风景画,呆板、单调,是没有美感可言的。
四、处理好“引申度”。教学是一个开放的体系,教师在讲读教学中从知识结构和方法结构上发现相似点、相关点,进行移植、变通、加工、整理,这就是引申。讲读中的适度引申既是一种手段,也是一种目的。讲读《拿来主义》,在讲清鲁迅批判继承文化遗产的观点之后,教者可联系当前改革开放的实际,告诉学生,半个世纪后的今天,我们对于外国的资金、技术、文化仍要奉行“拿来”的原则。但内容上的引申要注意分寸,引申要注意分寸,切忌牵强附会。有位教师讲巴尔扎克的《守财奴》,在分析完小说中人物形象的意义后,作了这样的引申:“我们国家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也有许多葛朗台式的人物,他们把人与人的关系看作是赤裸裸的金钱关系,我们要坚决与之斗争。”不自觉地使教学的主题发生了位移,显然是画蛇添足。我们在教学中运用得更多的还是形式方面的引申,包括文体、结构、技巧等。如:在讲消息这种新闻体裁的同时,可适当介绍通讯、特写、报告文学等其他新闻形式;在讲顺叙的同时,适当介绍插叙、补叙、倒叙等相关知识;在讲衬托的同时,适当介绍反衬、对比等。这些都是必要的。
人们喜欢旁征博引,这是讲读教学中的一个误区,它产生的负面作用是:重点模糊、满堂灌、超大纲。有人教读洪亮吉的《治平篇》,不是引导学生读懂课文,体会该文在今天的现实意义,而是大讲人口理论,左一个马尔萨斯,右一个马寅初,口若悬河,貌似新鲜,然而,课讲完了,学生仍是满头雾水,这种引申当然是徒劳无功的。我们对引申的要求是:自然贴切,既放得开又收得拢。要通过引申开拓主题,增长学生的见识,提高学生的能力。
语文教学从来就没有现成的“度”,也没有不变的“度”。对于“度”的把握和操作,可以用“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这句话概括,教师只有不断调整自己,充实自己,提高自己,才能在教学中驾轻就熟,讲出合情、合理、合度的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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