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天思念一场雪杂文随笔
我总是期待着下雪的。
南方的冬天不常有雪,偶有雪花零星飘落,也大多成不了气候,往往还没等落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记忆中家乡最大的一场雪下在哥哥当兵那年的冬天。它来的悄无声息却又浩浩荡荡,一夜之间整个村子就白了头。整个大地一片寂静,寂静到似乎能听到雪花落地的声音。隐约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公鸡的啼叫,才知道天亮了。
早起,一开门我就被那偷藏在门缝上的积雪“袭击”了,那雪花疯狂地钻进我的脖子和衣袖,怎么抓也抓不出来,让人不由得打了一个机灵。门前光秃秃的树枝早已被积雪覆盖,在风中慢吞吞地扭动着枝干,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大黑狗呲溜一声顺着门缝蹿了出去,吐着血红的舌头在雪地里撒尿打滚,闹的很是欢腾。
那个时候写信寄信还是很常见的,伴随着纷飞的雪花哥哥从部队往家寄的第一封信也到了。由于大雪封路,邮递员来打电话要让去村委会取件。临走前,母亲帮我系上厚厚的围脖,然后又找来塑料袋套到我的袜子上,再穿上靴子……包的可真是严实。于是我领着黑狗出发了,母亲系着围裙站在门口一直看着我们走了很远。
取信回来,母亲早就点好了火炉,屋子里很是暖和。父亲撕开信封先默默地读了一遍,我和母亲坐在小木凳儿上,围着火炉看着哥哥寄回来的.军装照片,大黑狗瘫倒在炉子旁呼哧呼哧的喘着大气儿。母亲拿着照片边看边说,黑了、瘦了、黑了、瘦了……父亲读完,没有说话,转过头打开台灯,又继续鼓捣那台邻村人送来修理的黑白电视机了。我接过信来给母亲念了一遍,母亲边听边翻着炉子里的柴火,最后自言自语道,不知道你哥那里下雪了没。那炉子生的很旺,透过泛黄的火苗我看到母亲的脸被炉火烤的又红又烫。
一直到过年的时候那雪还没有完全消融,大年那天母亲忙着做年夜饭,我和父亲到坟地烧纸回来,听母亲说,哥哥一下午打了七八个电话,到后来电话通了却咋也不说话……吃晚饭的时候我数了数桌子上多了一副碗筷,母亲说,是给留哥哥的。
后来的许多年里,我再也没见过那样的大雪。那年冬天溜到我的脖子和衣袖里的雪花在岁月中早已融化成一道冰凉凉的细流,牵引着我对每年岁末的期盼。
再后来我到北京求学,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了北方的雪,一场雪可以下的如此气势磅礴,顷刻间喧闹的京城变得神秘肃静,顿时有了皇城的气势。这也才懂得了何谓“一下雪,北京就变成了北平”。
在北京的第三年冬天,我听说老家又下了一场大雪。再看看天气预报北京周边的地区几乎都在下雪,却唯独少了北京。仿佛整个朋友圈都在背着北京下雪,有的网友还调侃着说,进京证太难办了,这雪下不来。
可谁曾想,最终北京的雪“迟”但还是来了,那雪花轻盈地,均匀地、细致地飘落到草地上、瓦楞上、柏油路面上,虽顷刻间就消失不见了,却又在不经意间凝固了岁月。于是朋友圈里又一次下起了雪,“去年冬寒玉不来,今载春暖桃花开。偏爱成都芳菲早,始见京城落飞白。”
在这悄无声息的春雪中,推开窗凝视天地之间的一片白,默默地享受着这份安详与静谧。毕竟当北京再下雪的时候我们应该不会在这里了吧。(2018年3月17日写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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